第二十一章

  当清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谨王府外已经闹了一阵子了,清浅马上赶了过去,眼前的场景就是:路过之人无不驻足停下指责谨王的残忍暴力,再联系三年前谨王下令屠城的那件事,有的百姓已经说出了“谨王不废,东楚不宁”这样的话语。

  清浅知道这些人中定有祁向津的人在滥竽充数,引领百姓的思想,她让苏趣去调查调查那些叫嚣的最厉害的人,看看他们是怎样的背景,然后又询问了絮飞关于张田的事,絮飞是谨王府内的暗卫头领,自然是知晓张田的任何情况。

  听过他的汇报后,清浅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办了。清浅来到关着张田的地牢,敲了敲地牢的门,张田闻声抬头与她对视着。他进王府之前,经受过训练,训练时就已经见过清浅的丹青,这次见到清浅本人,他更是觉得她美的像画中的仙女一样,不过素闻谨王妃双腿残疾,只能坐轮椅,她怎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妃你的腿……”他欲言又止的问道。

  “我的腿怎样,是你有资格关心的吗?”清浅全身散发着凌厉之气。

  “小人虽进府不久,但在王府中一直尽职尽责,恪守本分,今日不知为何,王妃将小人抓起来关在了这里。”他知道,今日他被抓进这里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但他没有办法,如今只有装傻也许还能救他一命。

  “张田,年龄十七,血滴子成员,祁涩信任的手下之一,奉命潜入谨王府。”清浅缓缓说道:“任务一,探听谨王府内的情报,任务二,一旦被发现立即灭口,嫁祸谨王。”她每说一句,张田的脸色就会黑下一分,说到最后张田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因为他只知道任务一的内容,至于任务二的他从未听说过,更不知道祁涩竟会有这样的计谋,真的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

  但他心中还保存着一线生机,这是郁清浅的片面之词,谁又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也许这只是她的离间计。于是他说道:“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祁首领对我恩重如山,他又怎会这样对我?”

  “你不信是吗?那我带你出去看看。”清浅说完絮飞便上前点了张田的哑穴,让他发不出声音,拽着他来到王府的大门,打开大门的暗孔,张田站在门内,看到了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人正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指责着谨王,演技精湛,心中很不是滋味。

  清浅坐在轮椅上被絮零推着来到了张田的身边,问道:“这次你可相信我说的话了?他们只是和你失联了,便认为你已经被害,大张旗鼓的在谨王府前为你‘讨回公道’,今日且不说别的,你最敬爱的首领他可曾想过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多大危险吗?且不说别的,谨王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就下了命令说把你处死,再把你的尸体扔出去,随意安个罪名,谅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谨王府虽失了名声,但你张田失的是命,就算你有机会从谨王府离开,你能去哪?再回到血滴子里面吗?那你的存在又该有多么尴尬。”清浅说完便让絮飞解了张田的穴道。

  张田恳切的目光望向清浅,说道:“全听王妃差遣!”张田知道自己中了谨王妃的离间计,但他没有办法,谨王妃说得对,不管今日他能否活下来,血滴子他是进不去了,而他从小只学了一身武艺,想要活命就只能再去找一份这样的职业,但以祁涩的性格,他又怎会容忍他去为其他人卖命,如今能护着他的只有谨王府,只有谨王妃。

  清浅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示意张田吃下,张田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他知道谨王妃目前是不相信他的,他也没得选择。

  苏趣那着一个本子,里面记载了门外血滴子成员的全部事迹,大概的翻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那好,那就一切按计划行事吧!”这一次,谨王府由她亲自守护。

  门外的喧闹声依旧没有停止,在他们喊的很累的时候,王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的下人搬出一些水袋,发给叫嚣的人群,说道:“王妃见大家喊的挺累的,给大家打了一些水,大家放心,这水是烧开的,喝下去不会肚子痛。”

  门外的百姓听见这一番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血滴子成员见状又开始了指责,说道:“你们谨王妃给的水,谁敢喝,听说她是从姬又凌,医术毒术天下第一,她给的水里不一定加了什么东西。”

  百姓们见状又纷纷把水袋放在了地上,任凭口干舌燥,也不肯喝一口。发水的下人刚想反驳,就听见一道空灵的女声传来:“我这医术毒术天下第一,却还不如你的高明呢,医术讲究望闻问切,而且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水中被我下了东西,看来这天下第一我应该退位让给你了。”清浅接着说道:“你不要去连累其他人,你自己不想喝水,不要连累其他人去陪着你受渴。”来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低人一头,但她的气势却不输于任何人。

  祁涩坐在对面的茶楼里,看到清浅出来,他刚想下命令让血滴子撤回来,改天再继续闹,但却发现谨王府的附近已被人团团围住,想撤出来根本就不可能,看来今日计划又要失败,心中不禁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局棋,就这样被人打乱了,都怪自己太贪心,应该适可而止的。

  清浅说完便将目光望向了老妪,伸出了手,老妪见她的动作刚想走来,却被人摁住,动弹不得,老妪大喊道:“妖女,墨谨言刚杀了我的儿子,现在你又想来害我吗?告诉你,别以为你们是王爷王妃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草菅人命。”

  周围的人听她这样说,纷纷围了过来,指责着清浅,话语的难听,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估计都会委屈的哭出来,而清浅只是汗颜,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老人家,你的眉毛粘歪了。”说完清浅便被絮零推倒了她的面前,抬起胳膊把她脸上的假眉毛撕了下来,选择一个合适的角度,重新粘了回去。

  这下在场的人又开始沸腾了,“她不是一个老人?”

  “她说的话都是假的?”

  “她骗了我们,只为了陷害谨王府?”

  “她和谨王府有多大仇恨,竟会这样做!”

  “……”百姓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假老妪心已经慌了,但又故作淡定的说道:“不是这样子的,死的人是我哥哥,我一个女孩子出面不好,这才扮成了母亲的样子,你们要相信我啊。”而周围的人根本就不买帐,她又说道:“不管我是不是一个老妪,张田被墨谨言打死的事是铁打的事实,大家不要被谨王妃给糊弄了,她在转移大家注意力。”

  见她这样说,清浅问道:“你可知道张田身上有什么样的特征?”

  假老妪以为清浅是在试探她,想拆穿他们的关系,便说道:“他的左眼下有一个痦子,头发很长,右手无名指的手指断掉了。”她和张田不止一次见过,自然知道张田的特征。

  清浅很满意她的回答,与张田的特征没有出入,而且还回答道了她想听到的内容。拍了拍手,张田接到清浅传给他的命令,从王府大门走了出来,站在了众人面前,当着百姓的面前,缓缓抬起右手,无名指的位置很明显的缺了一根手指。

  如果在短时间内找一个头发长,长痦子的人是很容易的,但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头发长,长痦子,又断了一根手指的人确实难于登天的,他的出现就已经打破了祁涩嫁祸谨王府的圈套。

  假老妪此刻已经惊呆了,她没想到她那样聪明,居然会自己跳到郁清浅挖的陷阱里,悔恨,愤怒。清浅看她此刻的表情,讽刺的笑着,问道:“他可是张田?”

  “是……不……不是。”假老妪此刻已经慌了,她没有想到张田还活着,也没有人告诉他张田还活着,他们血滴子虽然经常做见不得人的事,但私底下他们的感情很好,她是知道张田被人谋害才主动站出来接手了这项任,想替张田申冤,但如今她知道了张田还活着,她又该怎么办?如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努力去冷静自己。

  “到底是不是?”清浅问道。

  “长的很像,但我不确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弄了一个和哥哥一样的人皮面具放在了他的脸上。”假老妪狡辩道。

  还真是嘴硬,“要不你去摸摸看,看他的脸上到底有没有人皮面具。”清浅笑道。

  “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以去做那样的事。”假老妪拒绝着。

  “够了,张韵,你用不用我把你何年何月何日出生,师从何人,什么时候加入的血滴子,在血滴子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呢都告诉你一遍。”清浅失去了耐心,她想速战速决,然后去陪在墨谨言身边。

  听清浅这样说,张韵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来人啊,将他们三个带下去,严加看管。”清浅让人将张韵张田以及闹得欢的那个人带去了地牢,转身对百姓们说:“谨王爷为人如何相比大家都比我清楚,眼睛看到的有时也未必是真的,当年鬼城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但我希望大家凭着良心说话,谨王爷可曾伤害过东楚国的无辜百姓?我希望大家相信谨王府,相信谨王爷,我们是百姓的谨王爷。”清浅的这一番话说进了大家的心坎里,大家都鼓起了掌,也对这位王府女主人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