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浅儿,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墨谨言乞求的目光望向清浅,但清浅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心里仍在顾虑。

  “天色不早了,清浅感觉有些累了,明日还要解毒,就不送王爷了,王爷早些休息,明日见。”清浅下着逐客令。

  “好,你早些休息。”墨谨言说道,他对自己有信心,他也看出了清浅在慢慢的接受着自己,但不知为什么她要逃避自己的感情,她不忍心为难她让她去面对她不想考虑的问题。

  翌日清晨,清浅早早便起身了,沐浴更衣之后并没有梳任何妆容,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素白衣衫,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姬又凌的到来。

  过了片刻姬又凌便来到了清浅的房中,告诫着清浅在治疗过程中一定要注意的事情,并且将她腿部残疾的原因也一并说了,清浅听了之后特别同情清浅郡主,清浅郡主并没有任何罪过,但奈何她所面对的未知敌人不容许她的存在,但她也有疑惑,究竟是什么人会对安亲王府之人下手,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子,清浅想要查明白,不仅是为了清浅郡主,也是为了她自己,她并不认为下毒之人会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活着,这次失手,他们定会再次下黑手给她。

  听了姬又凌的告诫之后,清浅被姬又凌推了出去,随行的只有絮零,他们所走的路径越来越偏僻,一路上没有遇到过任何人,直到走到了一处名为“袅袅兮”的院落,这处院落位置很偏僻,但很安静,环境也非常舒服,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散落在道路旁,没有刻意的雕饰,但却不是美意,几个水缸里面栽种了几棵睡莲,因为还没有到盛夏,所以睡莲还只有绿色的叶子,不像花园里那么规整,但却让人觉得很惬意,中间的一棵槐树飘散着槐花,心旷神怡的味道,里面坐落着三间屋子,每一间屋子的外表都独具特色,姬又凌将她推进了最左边的屋子,刚走进去清浅便看到几个火盆被摆放在了墙边,清浅觉得这里面的温度高的让人受不了,但她也知道这样的环境定是对自己的治疗有所帮助。

  絮零俯身将她抱到床上,看着絮零的动作,清浅想到了墨谨言,她突然有些差异,诧异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墨谨言,但又觉得自己一会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相见不如不见,便不再去想,殊不知墨谨言此刻正躺在最右边的屋子里,静静的等待着姬又凌来取血。

  清浅看着姬又凌拿起一块手帕,放到她的嘴边,示意她咬住,她乖乖的照做了,姬又凌拿起一把匕首放在蜡烛上消毒,随后她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血液顺着她的手臂向下流淌着,滴落到下面的盆子里。

  看着她血液滴落的速度渐渐趋于稳定,姬又凌走了出去,去了墨谨言所处的屋子,问道:“王爷可准备好了?”

  “嗯。”墨谨言回答道。

  随后姬又凌在墨谨言手臂相同的位置上划了一道口子,将淌下的血液收集到一个玉瓶中,在伤口处盖了一块纱布,说道:“为了保证血液的质量,王爷的伤口处不能撒任何药粉,王爷您若是忍受不住马上唤我过来。”

  “嗯,快去看看清浅。”墨谨言说道,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

  听他这样说姬又凌也不再耽搁,去了清浅的屋子中,在针包中拿起一根银针放到蜡烛上烧了一会,等银针的温度降了下来,用银针在玉瓶中蘸了一滴血放在清浅手臂上伤口的附近。

  清浅咬着手帕,尽量克制不让痛苦的声音传出来,努力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知道姬又凌刚刚离开了一会,但她不知道姬又凌刚刚出去做了什么,等姬又凌回来时她心里开始紧张,她知道解毒应该正式开始了,她不敢轻易动弹,只能猜测着姬又凌的动作,她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随后她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面蠕动着,正在向自己手臂那里汇集。

  姬又凌观察着清浅皮肤的变化,他看到一个个小黑点在清浅皮肤里面移动着,往清浅手臂处汇集,一个离手臂比较近的黑点率先从伤口处跑了出来,跑到血滴那里,飞快的扎到了血滴中,大口的吞食着血滴,它的身体随着血滴的减少,慢慢的变大,直到血滴被它全部吃下去之后它已经长的如同血滴一般大,仔细观察可以看清它的身形,一只暗黑色的蛊虫,小小的脑袋,锋利的牙齿,背部有金色的花纹。

  看着它的模样,姬又凌心中暗道:果然和自己的判断相同,这种蛊与他所看到的硅株蛊的画像一模一样,随着中蛊时间的增加,它会在中蛊之人的体内慢慢长大,它会吞噬中蛊之人的血液,随着它的长大中蛊之人的身体机能会渐渐丧失,直到死亡,如果中蛊之人怀有身孕,这种蛊还会遗传给子嗣。当年他知道清浅中了这种蛊之后就偷偷瞒着清浅给她服用了大量的药品去克制硅株蛊的生长,以至于清浅到现在还只是腿部有残疾,否则清浅恐怕早已……这种蛊生存能力极强,只有同时参杂了黄泉散和碧落水的血液才能消灭,也就是说这世间能为清浅解毒的人只有墨谨言。

  姬又凌看着它满足的晃了晃头,想要从手臂上的伤口处回到清浅的体内,但刚走了两步它的身体就开始了剧烈的颤抖,倒了下去,它不服气的想要站起来,但却无法站起来,它躺在手臂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气,姬又凌将它的尸体收集到一个瓶子中,盖上盖子,怕它从瓶子中跑出。

  姬又凌看到了效果,和古籍记载的效果现象相同,知道此法可行,便又滴了第二滴血,姬又凌很有耐心,他怕滴得快了会伤害到清浅的身体,所以每滴一滴血都会等很久。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清浅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动,奇痒无比,但她还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去抓痒,她只能紧紧地咬住手帕,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从她口中传出。

  等玉瓶中的血液滴完早已过了两个多时辰,蛊虫也已经收集了数十只,姬又凌没有耽搁,马上去了墨谨言的屋子取血。

  而此时的墨谨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想也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痛,但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怕被清浅知道他此刻也在承受着痛苦,他怕他会影响到清浅的治疗。

  看着他的状态,姬又凌心中称赞,果真不愧为谨王,不愧为清浅的夫君。将他手臂上的纱布取下,血液又流淌出来,这次姬又凌换了一个大的玉瓶来装,血液顺着瓶口向下流动,墨谨言问道:“可有效果?”不管有没有效果他都会这样做,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去做,不管此刻他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都不后悔。

  姬又凌回答道:“效果非常好!”

  墨谨言心中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有效果就好,清浅有救了。随后便疼晕了过去,姬又凌见他晕了过去,并没有弄醒他,或许晕了就不会这样痛了,吩咐絮零去炖了补血的乌鸡汤,让她在墨谨言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喂他喝。

  这边的治疗在紧张的进行着,而那边,祁涩派过来的卧底也没有闲着。他化名为张田,正在王府中四处游走,寻找线索,殊不知从他进王府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书房中,郁君凌又戴上了人皮面具,扮起了墨谨言的角色,听着墨谨言暗卫的汇报,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说道:“不用管他,可以适当给他些没有营养的消息,别让他饿到了。”

  “是。”说完便退了出去,速度极快。

  “谨言,小浅你们可一定要好起来啊!”郁君凌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