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里,仅剩的一根蜡烛在摇曳着它微弱的光芒,许是衣服穿的太多了,清浅醒了过来,刚把手摸向领子想脱掉衣服却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古代,衣服比现代的繁琐多了,况且她现在还是一个残废,想要一个人脱掉衣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拿下头上的盖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清浅露出无奈的表情。可能是强迫症的关系,尽管房间昏暗,但此刻她竟睡意全无。

  一个人呆在房间,尽管无聊,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总比要她陪睡强吧!

  她打量着房间,布置这间屋子的主人看来是十分有心的,屋子内的布置竟然和她记忆中安亲王府清浅闺房内的布置如此的相似,难道这谨王爷是怕她初到东秦会不习惯吗?床边的流苏随着风的声音滴答作响,房间的西面是一面落地的书架,虽然房间昏暗,但她还是可以看出书架上应该是摆满了书的,书架前摆着一张桌子,南面的一扇窗子,上面挂着粉红色的帘子,窗边一个木制架子上放着几盆花卉,眼角扫过东面墙边,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许是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楚,但她也能感觉到,的确是有人存在的。

  墙边的人微微勾起了唇角,向她走去。渐渐的靠近清浅,玄色的衣袍和黑夜融为一体,难怪自己刚刚没有发觉他的存在,渐渐的鼻尖问到了一股由淡变浓,却又恰到好处的龙涎香味。

  随着距离的拉近,清浅想向后躲去,毕竟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有可能他是来取自己性命的,毕竟她是被嫁过来和亲的,杀了她,再多加挑拨,没准还会挑起两国的战火,但奈何自己现在残疾的双腿,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自己。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清浅强装镇定的说道。她知道此刻她的腿动不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军人的性情如此,就算再无可奈何也决不能输在气势。

  今夜的她,格外的美丽。一袭大红色的嫁衣映照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楚楚流转透露这妩媚,红唇微抿,细嫩的皮肤在红色嫁衣的映衬下格外的白皙,头顶的凤冠和颈上的明珠熠熠生辉,束紧的腰带将她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这样的女子任谁看了都会心动吧。

  之前听季了尘说她能帮助自己完成大业,让自己娶她,出于无奈,但又不得不听,季了尘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秦的季了尘,世界上只有你出不到的价格,没有季了尘弄不到的消息,后来她的能力得到了姬又凌的证实,更是不娶不行。

  但他的王府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暗地里他有去南唐见过她,只不过是她不知道而已,从前的她,美则美矣,但却缺少了些什么,很安静,养在屋子里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娶了便娶了,但与今天的她格外不同。

  “不管我是谁,如果我想对你做点什么,你认为你能逃得掉吗?”嘴角扬起戏谑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但他内心的想法却是想逗逗这个可爱的小猫。

  “你可别忘了,这里是王府,只要我大喊一声,我就不信不会有人冲进来。”清浅依旧不输气势。

  有趣啊有趣,尽管心里这样想着,但他仍旧说道:“你若是真的喊了人过来,你认为你的清白可还保得住,新婚之夜,王妃便私通外人,你觉得这王府容得下你嚒?这东秦容得下你么?你又会将南唐推到怎样的境地,你莫不要太天真。”

  “就算这天下都容不下我又如何?”反正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这种表情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这句话好熟悉,仿佛曾经听谁说到过。

  “哥,放我走吧,我想和秣代在一起,就算这天下容不下我又如何?”这就是他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吧,在之后就接到了他去世的消息,以及他临死之前写的那封信。

  清浅见他出神,但在他的眼中她探寻不到任何东西,也不再打扰,细细打量着他,深沉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附进去,挺拔的身材,一看便是有武功功底的,玄色衣袍上勾勒着暗色的花纹,定是非富即贵之人,而且表情的沉静隐含着一种痛苦,眼底的黑晕昭示着他的疲惫,但从其他方面却感觉到他的精神旺盛,这样纠结的存在。他究竟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不轨的事,那便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思绪翻转回现在,发现她也在打量着自己,他觉得在逗下去也没趣,便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便是你的夫君,东秦谨王爷,墨谨言。”

  听到他说出自己的身份,清浅的身体抖了一下,可能是清浅郡主的感知还存在着。

  强作镇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她的表情充满了诧异,她是从医的,从小鼻子便比他人灵敏,她记得拜堂前抱自己下花轿的那个人身上的香味是桂花香,怎么现在却变成了龙涎香,难道抱自己下花轿的另有其人?不是说古代的女子保守地连脚都不能露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这谨王爷居然让别的男人去抱自己的妻子,这王爷也真是太放心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也没有说出来,反正自己是现代人,没必要被古人的繁文缛节所累,既然他无所谓,那自己也不必拘泥在这些小事上。

  看着她眼神的闪烁,他知道她心里也在想些什么,仔细一想便也想到了她想的是什么,定是郁君凌那小子露出了什么破绽,心中暗道:还是等观察明白她的立场之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吧,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我的丫鬟呢?”意识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己脱掉衣服,只好去找丫鬟帮自己了。

  “你的丫鬟因为水土不服病了,我找了一批新的给你,明天自己挑一下吧。”他的眼神没有波澜,丝毫没有因为说谎而产生心虚表情。他也想看看,在她知道自己丫鬟都已经消失的时候,她会有怎样的表情。

  “罢了,谁都行,先找个人进来伺候吧。”清浅露出无奈又无谓的表情,谁会相信你说的啊,怎么可能一到东秦就生病,一定是被你残害了,反正这些丫鬟和自己还有之前的清浅一点都不熟悉,有的甚至还欺负过之前的清浅,消失就消失了吧。

  看着她眼神中的无所谓,他不知是她的心思太深沉了,还是她真的无所谓。

  他的眼神一转,莫名的想要逗逗这个王妃,“王妃,今夜是洞房花烛,还叫丫鬟做什么,不就是脱衣服嚒,本王来做就好了。”站在墙边打量她时,看到她皱起了眉,便看出了她睡得不舒服,醒来后又为残疾无法脱掉衣服而苦恼。

  “你放开我,我自己来。”清浅眼神微变,她虽然接受了自己来异世的这个事实,但不代表她已经做好了失身给一个陌生人的准备。

  但一个女子的力量怎会比得上男子,况且清浅的双腿无法动弹,所以更无法逃脱掉,而他就是王爷,呼救也没有用,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敌不过,不如就认命了吧。

  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神,墨谨言心里有一种挫败感,从小到大哪个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今天居然让人嫌弃了几次,这郡主,还真的有点不简单。心中燃起了浓烈的占有欲,突然想要拥有她,管她到底是敌是友,反正进了谨王府的门,迟早都会是他的女人。于是他撕扯着她的衣服。

  清浅承受着他的动作,却毫无反手之力,刚想放弃挣扎,却发现他停止了动作,心想: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觉得如此强迫一个女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抬头对上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表情狰狞,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医者的天性便是治病救人,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他的手,听着他的脉搏,对照着医典记载,她诊断出这是中毒的迹象,而且毒下的非常巧妙,单单只有解药无法解此毒,还缺一道特殊的药引,毒非常的深,看来下毒的人是想要他的命,好在他的底子厚,勉强撑到了现在,但若是再不解毒,估计很难熬过这两年。

  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觉晓,他娶了自己,该不是为了那件事吧?

  清浅看他昏迷了过去,但即使是昏迷了过去,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想他今夜是走不了了,但又怕他半夜醒来狼性大发对自己做些什么,清浅摸索着床上有的东西,没有找到绳子之类的物品,最后将被单撕扯成布条,将他绑了起来,绑好之后,她看着他,此刻他的脸上的痛苦已经褪去,安静地睡着,突然觉得,他长得也是十分帅气的,放到现代,他绝对是一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打量着他,莫名地困意袭来,清浅便缓缓的睡了下去,而此刻被绑着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如婴儿般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