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坦白

  或许是因为美甲顾客很多加之赚钱很容易吧,在辽城几乎每个大商场里都有美甲的档口。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妹子或妖艳或清纯的随时恭候在那里。不用美甲,她们一溜的排在那,本身就是一道很养眼的风景。

  云杉从医院出来,随着人流穿过过街天桥直接到了对面的华胜大厦。以前来给儿子买衣服时,她在这里见过许多美甲的档口。每一个档口都摆着许许多多的指甲油,不对,现在用的好像不是指甲油了,而是丙烯?对,好像是丙烯,云杉以前听晓蔓说过。当时李哥还接一句:“现在的女人啊都不知道怎么美好了,也不管什么物理化学的,啥玩意都敢往身上用。“

  根本不用开口,你只要往那边一走,一个个漂亮的美甲店主马上问你是不要指甲。云杉挑了个没有生意的档口坐下了。店主是一个看上去很机灵的清瘦的妹子,云杉一坐下,她马上把那些指甲图样展示给云杉看,从来没做过指甲的云杉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这款怎么收费?”云杉指着一款金底镶碎钻的图样问。

  “这款工艺比较复杂,工序也多,所以稍微贵一点,是10元一根手指,也就是全手100元。“清瘦妹子耐心的解释说。

  “这款呢?”云杉又指着一款浅黄色带黑色星星的图样问。

  “这款相对来说做起来比较简单容易点,所以是10根手指共40元”

  “这款呢?”云杉挑了一会儿又指着一款墨绿色带白色小花的图样问。

  “80元,80元10根手指。”

  “帮我画这款吧。”云杉确定好了就画这款80元的,她喜欢那种不太招摇的东西,比如那个小白花。花80元画指甲,在以前云杉会觉得相当败家,可这会儿,她只后悔自已以前没这么大方的活。

  指甲刚做好不一会儿,还没等云杉起身,电话响了。“云杉,你在哪?小北发烧了,家里没有退烧药了,你能不能买点药回来?”是秦川很急切的声音。

  “烧的怎么样?哦,38度5,哦,好,我马上,马上去买药。”

  冲出华胜大厦,以最快的速度到最近的药店买药,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回家。

  云杉开门进屋时小北正在睡觉,小脸红扑扑的。

  “一早还说要去奶奶家,结果玩一会儿就睡着了,开始我也没在意,刚才一摸才发现是发烧了。”听得出来秦川为自已的大意有些自责。

  “吃药没呢?”云杉一边把体温计给儿子夹在腋下一边问。

  “没,我没找着退烧药。就给他手心脚心用毛巾擦了擦”秦川在边上拿着湿毛巾回答。

  “小北,小北醒醒啦”云杉一边把儿子抱起来一边喊他。小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叫了声妈妈又睡了。“小北醒醒,张嘴吃药了。”云杉轻轻拍了拍儿子,半梦半醒间云杉把药给他喂下去了。

  因为是早产,小北从小体质就弱,现在5岁了还好点,3岁之前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去医院。那时只要一发烧就得去医院打点滴,每病一回就得1000-2000元的花销。现在好多了,孩子大点了,可以吃药了,少花不少钱也少挨不少针。云杉捋了捋孩子的头发,轻轻的替他把发根的汗擦干。一旁的秦川就在那呆呆地瞅着,好一会他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孩子太小了,离不开妈。”云杉轻轻的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一眼说“孩子小也没事,可以离开爸。”秦川听她这么一说,身子微微一震,好一会才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小北说“我,我有话要对你说。”说完他先出了卧室来到厅里的沙发上。云杉本是不想听他说什么的,事实都摆在那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是鬼使神差的她跟了出来。

  “那天是我喝多了酒”憋了好半天秦川终于来回搓着双手开口了。云杉似乎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的坐在那没吱声。

  “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云杉还是没吱声。秦川深深的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她是我高中同学,有一次同学聚会遇着的,丈夫是个海员,长年在外,自已开个五金店...........“他见云杉一直没反应,声音也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就那样像一个自知罪孽深重等待判决的犯人,头深深的埋在两臂之间,看不见表情。

  “我们离婚吧”沉默了好一会,云杉泪流满面声音却很平静地说。书上说男人对女人的最高赞赏就是娶她为妻,此一时云杉觉得,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侮辱就是出轨。这边怕你冷怕你饿的全身心投入的爱护你,那边你却跟别人卿卿我我,但凡有一丝念着你的好,也不能这般羞辱你啊,全心全意的付出,到头来换来的只是人家的背叛,云杉觉得自已太愚蠢了,太失败了,太窝囊了。当然了,这只是她自已的想法,书读得太多的人有时反倒不能明白一些浅显道理。她不明白世人出轨的心态大体来说分那么几种:

  第一种就是图占个便宜而没有多少感情色彩在里边。那种偷人就跟偷东西一样,偷来的不一定比自已原有的好,但它是一种意外收获。所以更容易让人知足让人欣喜。

  第二种是猎奇心理,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其不知锅里的跟碗里的是一样的,甚至还没有碗里的热乎。

  第三种就是征服心理,男方也好女方也罢,觉得自已优秀有能力,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方拿下,到头来才发现所有这一切无外乎就是一个笑话。

  第四种是互补型,双方有没有感情不好说,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一旦一方不能给予,即一拍两散。

  最后一种就是多少有些情感成份在内的,真正意义上的出轨。这就好像常年吃苞米面馒头一样,突然有了吃白面馒头的机会,一定是相见恨晚的。初时觉得真的好吃,可时间久了那白面馒头也就跟苞米面馒头一个味了。

  至于秦川,他的出轨属于第一种与第二种的结合,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不,我不离婚,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小北。”秦川抬起头直盯着云杉很坚决的说。

  “你上别人床的时侯想到不能没有我不能没有小北了么?”云杉擦干脸上的泪问。

  “我知道是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离婚。”秦川抓住云杉的手说。云杉看也不看他一眼,抽出自已的手说:“我心里的这个结打不开,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过不去这个坎。”

  “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不要离婚,你想想小北,想想你爸爸”

  云杉沉默着不说话。她的爸爸除了脑血栓外还有高血压,大夫说了,千万不能激动,控制不好的话可能随时会变成脑出血.......所以不论在什么时侯,爸爸都是她的软肋。

  “妈妈,妈妈小北要喝水。”很明显屋里的小北醒了。

  “从今天开始你自已睡小卧,我跟小北睡大卧,离婚的事改天再说。”云杉丢下这一句后进屋去看儿子了。秦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此一时,只要不离婚让他天天睡厕所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