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解毒后遗症

  伊兹密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坚定了要永远保护照顾爱丽丝的想法,并为这一想法感到一丝不可言说的甜蜜。“不过,”急事解决,莫老开始追究事情的起因,“你的云纹金虎是今天下午才契约的,也没有见过什么人,怎么会被人下毒?”

  而且,伊兹密在学校的人缘一向很好,可以说是偶像级别,再加上他的出色成绩和自己徒弟的身份,别人捧着让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得罪他?伊兹密想起此事,也很是生气,却又大惑不解:“近日里学生一直在试着修习高级低阶魔法,如非必要甚至没有出门,也就是今日陪爱丽丝学妹逛了一下学校而已。我也不知道谁会给我的塔兰泰拉下毒。”

  逛学校?那碰见的人可就多了,可这孩子和小爱丽丝都不像会惹是生非的啊,相反,这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乖巧,待人谦逊有礼。真是奇了怪了,谁会干这种下作的事情呢……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思。

  爱丽丝转了转眼睛,回想了一下今天的进程:别人不清楚,但那两个美女绝对不友好,阿加莎和莫甘娜。可是,她俩不是都在和伊兹密攀关系么?就算有敌意那也是针对她的吧?何必……等等,谁说给塔兰泰拉下毒就一定是跟伊学长有仇了?那种小心眼的人才不会管你是什么呢,就算是一块石头绊了她一下她也会把这块石头踩碎的!

  而塔兰泰拉……好像,对那两个美女的态度是不怎么好,记得莫甘娜想去摸大老虎的时候还被他吼回去了呢,后来阿加莎也是一样的结果,然后她的表情……可不太好。

  有了计较,爱丽丝立刻就想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二人,可是当她张嘴想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失去了声音!爱丽丝骇然,双手不由自主地卡住了自己的脖子,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努力,始终都挤不出哪怕一丝声音。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这样!她的力量若要施展可是有很大一部分都要借助她的歌声的,尤其是她不知为何偶尔能使用的禁忌之力,原该仅存于神与魔身上的的权力——言灵之术,这可是她最大的依仗!如果她没了声音……

  没了声音?声音?爱丽丝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僵住了,只觉得从指尖到发梢,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彻骨冰寒。旁边冥思苦想半天也想不出事情缘由的伊兹密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转头就看到了无力地靠在一旁的女孩儿,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爱丽丝——这样的苍白虚弱,那双圆圆的漂亮眼睛里满是自嘲和疲惫,那从来都带着笑意的目光变得极冷,冷得近乎绝望,从来都翘起甜美弧度的唇角僵直成看尽沧海桑田的漠然。

  这是爱丽丝?是那个仿佛永远都笑语嫣然的可爱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这真的是爱丽丝么?眼前的女孩气息飘渺无依,若有若无……他一瞬间突然不敢确定眼前的爱丽丝是真实可触的女孩还是仅仅不过一个幻影,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无限接近于虚无的存在?!伊兹密突然开始害怕,害怕眼前的爱丽丝像琉璃娃娃一样一触即碎,他忍不住轻轻地扶住了爱丽丝失去温度的双肩。

  “爱丽丝!爱丽丝你怎么了?”伊兹密近乎恐惧却压得很低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沉思的莫特扎,他转头看去,正看见苍白虚弱的爱丽丝茫然双眼中渐渐找回了焦距,泪光盈盈地看过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爱丽丝怎么了?”察觉到女孩的状况不太对,莫老皱眉问伊兹密。

  “我,我不知道,爱丽丝突然就……小爱丽丝,你怎么了?是累了么?”伊兹密有些失措,轻声询问着,发现爱丽丝的视线重新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但也只是稍微。因为那眼中的绝望尚未完全散去,而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涌动着,却似是被某种惊人的自制力压抑着,一滴也没有流出。她再次张了张嘴,仍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有点难过地看了看莫老,又看了看伊兹密。

  “爱丽丝?你怎么不说话?”莫老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眉头皱得更紧了。爱丽丝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间,又摆了摆手。莫老看明白了,却大吃一惊:“你……你不能说话了?”“什么?谁不能说话了?”伊兹密回头看了看满脸惊惶的老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一时有些不能接受。爱丽丝点点头,缓缓地伸手将少年还紧握她双肩的手以尽可能柔和的力道拿开,用力把眼泪眨了回去,又露出一个令人心疼的天真笑容。

  “爱丽丝,你……你不能说话了?”伊兹密瞪大了双眼,双手有些颤抖地反握住爱丽丝冰凉的手指,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爱丽丝已经完全从那些深暗悲伤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见到这一幕连忙摇摇头,歪着头笑意盎然,示意自己没事。“可是……怎么会这样……你,你刚才不是在解毒……毒?难道你是因为治疗塔兰泰拉才……!”伊兹密猛地想起爱丽丝变成这样之前做过的唯一一件事,声音也颤抖起来。

  爱丽丝点点头,又摇摇头,上前几步,蹲下身伸手摸摸安静睡着的云纹金虎,回头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无敌的笑容,并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那模样萌乖萌乖的,满满的治愈系正能量。“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的伙伴,你也不会……”伊兹密自责地低下头,甚至不敢再看那双依旧清澈天真的双眸。一双柔而韧的手突然按上他的嘴角,伊兹密身子一僵,感觉到那双手在按住之后慢慢地向上提了起来。

  她……是在说,希望他依然是那个笑容晴朗的少年吗?她都已经这样了,却还在关心别人……爱丽丝收回手,又伸手轻轻拍了拍塔兰泰拉毛茸茸的脖子,冲他们笑。“你是说,你很喜欢塔兰泰拉,能救它你很高兴?所以,让我们不要难过?”莫老的眼眶也湿润了,声音里充满惭愧:是该惭愧啊,他堂堂鸽羽魔法学院的大长老竟然连个毒都解不了,还害得心尖尖上的宝贝学生失去了声音,而失去声音的小姑娘还那么善解人意地不愿意让他们为她难过而反过来安慰他……

  爱丽丝看看小的,又看看老的,一时间觉得有点伤脑筋了:这事儿真不能怪他们,其实类似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确实不关他们的事,和解毒也没关系。呀嘞呀嘞,这可怎么办,这一个两个自责无比的样子,她现在又不能说话,怎么安慰他们啊……还没等爱丽丝头疼出个一二三来,伊兹密突然和莫老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齐齐看向爱丽丝。

  这是……要发生什么了?爱丽丝被这一看看得浑身寒毛直立: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等她举手表明态度,老者和美少年忽然一边一个扶起她,美少年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不放手,下巴搁在女孩儿乌黑的发顶上,声音里满是疼宠:“爱丽丝,别怕,就算你真的变成了哑巴也没事的。我会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我会一生一世守着你。所以,别怕,爱丽丝,至少你还有我。”

  爱丽丝倒抽一口冷气,直觉事情还没完,果然——一只沟壑纵横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老者慈祥的声音响了起来:“爱丽丝,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孙女,你可以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新能说话的,所以不要伤心。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此事我会上报给校长,决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尼玛这是什么剧情?!二位琼瑶剧看多了吗?她没有变成哑巴啊亲!她只是暂时不能说话了而已!而且就算她不能说话也不会被欺负的好不好?再说她不是还有彪悍的契约兽么?你们一副“你好柔弱好需要保护”的语气是闹哪样!还不要伤心……老爷爷,她根本就没有心要怎么“伤心”啊喂!!!而且孙女?Are you sure?拜托她的年纪都可以当他祖宗的祖宗了OK?她要是给莫老当孙女莫老会折寿的啊!还有少年,你那话很容易让人想歪耶!说话时不兴有这种令人尴尬的歧义的好不!!!

  但是!少女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太天真了!

  爱丽丝还没在肚子里吐槽完,更可怕的话已经朝她砸了下来——美少年再次开口:“爱丽丝,我会娶你为妻,一生一世爱护你,珍惜你胜过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