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于洛城前,梅靖看着洛阳二字,心生万千思绪。
只是守城的宫人不允他久久伫立于此,上前道:“敢问,您是梅靖梅大人?”
其人总想着,如斯大人物回洛阳必定要千骑相随,这形单影只的,虽是气宇昂轩,容貌也与记忆中有幸瞧过一眼的梅大人相符,但依旧叫人心中微疑。
梅靖嘴角挂笑取出令牌示宫人:“正是在下。”
两个宫人拱手行礼,站于一侧为梅靖开道。
梅靖座下的马慢悠悠地踱进城门,在长街行着,他四下环顾,不少姑娘纷纷遮面,他眉头微蹙,还是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一向沉稳的他撇过头略微不满道:“那厮是聋瞎么,还在御前做事,我吃了一路风尘来洛阳都不知道来见下。”
“梅兄可是在埋怨在下?”
熟悉的声音从前边传来,梅靖看过去,微微一怔,笑道:“是贤弟幻听了吧,我怎会?”
朝锦一身墨衣,负手而立,容姿宛若天成:“梅兄身上有血腥味,去见圣上之前可要先沐浴更衣。”
梅靖浅笑道:“如斯小节,想必圣上不会在意。许久未见,贤弟可要与在下品杯茶,唱曲词?”
朝锦道:“我不谙音律梅兄是知道的,许久未见,梅兄竟是要刁难我?”
梅靖下马,将马绳拴到一旁的树干上,与朝锦并列而走,笑道:“难得听听贤弟不在调上的歌声,我心中亦畅快几分啊。”
朝锦面上无表情,眼角眉梢却是笑意:“梅兄这话说的,你我交情可要岌岌可危了。”
梅靖微微挑眉道:“我要说件事,估摸着你要与我断交。”
朝锦看向他道:“何事?”
梅靖亦看着他道:“你与我四妹,梅绾心,有何干系?”
朝锦微微一怔。
梅靖道:“从前你爱慕她,我知,我未曾加以干涉,因为我知道你只是看中她的皮囊,容姿倾城,洛城内能有几个男人心不动?可如今你与她交往频繁,我是不愿管,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史官,她是皇后,且如今的她,已不似从前。”
朝锦眸色一暗:“肃守有分寸。”
二人不曾品茶不曾唱词,途径梅府就此相别。
朝锦背梅府折回,行于小巷,忆起记忆中人。
伊人容姿倾城,虽只见画像,但只暗暗揣测其三分神韵便已叫人魂牵梦萦。
他是动情了,却不是因其容貌无双。
另一边梅靖乘家中马车行向皇宫,他这心中甚乱。
他发觉朝锦亦对那个冒牌货存了情意,那冒牌货野心不小,手段亦是狠戾,倘若朝锦为她所用,江折被她掌控,朝野定会现异象。
她是有几分作用,但是宛若一柄双刃剑,不可掌握因素太多太多,甚难控制。
梅靖眼神一厉,果然还是该除去她。
如斯想着,车已停于宫门前。
小厮引他去了议政殿的偏房。
此地他从未来过,他知道此处只有江折的心腹大臣才得以入内,江折此举虽是作秀以稳臣心,但他知在这段时日内,江折是不得再对梅门有所刁难。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梅靖屈身行一大礼。
江折道:“爱卿请起吧,瞧这宫里宫外乱成一锅粥了,叫朕如何万福金安?”
梅靖恭敬道:“微臣已然听说皇上烦心之事,来的路上亦思索了一番,方才想开口,顿然自知,臣下能想到的,皇上怎会想不到,便识趣儿不言了。”
江折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你难得坦诚,朕也知道,朕所知之事,你定然都知道,便不多费口沫了。”
梅靖拱手行一礼。
江折道:“朕此番急召你回来,是要劳你在朝野,或是民间势力中寻出传瘟疫入宫的始作俑者,朕知道这个任务难度较大,故而择了你。”
梅靖再行一礼道:“微臣定然不负所望。”
江折道:“在你完成任务之前,若你有所要求,朕都会尽力满足你。”
梅靖一揖到底:“皇上,微臣,想见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