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深夜,酒吧买醉

  “涵,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就这么一句话,这么一刻,叶珈涵刚筑起的防洪提就溃不成军了,不争气的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不停地留下来。她在心里骂自己:不要哭!不能哭!我要狠下心来,不能原谅他……千回百转,五味杂陈感触堵在胸口,除了哭泣,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宣泄。

  在旁边观察了那么久的何景逸也总算明白了,原来王俊凯是这个小女人的前男友,因为什么原因而抛弃了她吧……想着想着,何景逸脸色不变,手放在叶珈涵腰上神色自然的说道:“你来得晚了。她生日你晚了,她受伤你晚了,她自己一个人几乎过不下去你也晚了。这次你真的晚了,她现在是我的人。”

  听到这么一番话,王俊凯的眼神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死死地盯着叶珈涵清秀的脸,颤着声音问她:“他说的是真的吗?”

  王俊凯恳切地看着叶珈涵,像是要在临死之前从她这里得到最后的一点儿力量。叶珈涵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双手在衣服口袋里几乎要抠出洞来。她低着头,不去看王俊凯,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此时此刻的神情与绝望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当初王俊凯对自己的伤害。

  终于,王俊凯无力地放开手:“对不起。”

  叶珈涵的眼泪像是血,把生命都流干了。

  最后,叶珈涵目送着王俊凯默默地转身离开,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何景逸拉着她走进了餐厅,她木然地跟着他。坐在皮质的沙发上,被室内的暖气吹的舒服了些,何景逸摸着叶珈涵的手。

  “你都冻僵了。”何止冻僵,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叶珈涵的眼前,全是王俊凯受伤的眼神。那个曾经温文尔雅,幽默活泼的王俊凯,在那一刻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剩下并不完整的躯体过眼残喘着,仿佛随时会碎成齑粉。

  叶珈涵的心也碎了。

  心碎得难以呼吸。

  何景逸把叶珈涵揽到怀里,低声说:“不想了好吗,不要想了好吗?”

  听着何景逸的话,,叶珈涵边哭边点头,点头再点头。这管不住的眼泪,何尝不是在伤害何景逸呢。明明都是自己想爱想去珍惜的人,到头来却伤害了每一个人。叶珈涵真是恨透了自己。

  叶珈涵哽咽道:“对不起,我为什么不是先遇见你,刚才,真的对不起。”

  何景逸轻轻抚着叶珈涵的背,大度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了解我都了解。以后不要对不起就好。”

  “我吃不下,我们走好吗?”叶珈涵麻木地望着桌子上热腾腾的散发香味的牛排,却没有一点胃口。

  “好……对不起,都是我,我不知道他跟你之间的事情……我不应该让你与公司签约特别训练……”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地下车库。

  “我累了,休息会吧。”叶珈涵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

  她这个工作,蜷成对外界抗拒的姿势,想将自己护在自己的世界里。

  何景逸渐渐有些明白她的放浪形骸,还有狡黠双眼里,时而不经意刘写出的一抹痛色。

  “你知道吗?”叶珈涵忽然抬头,眼中的哀伤狠狠戳中了他的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游离了片刻,叶珈涵薄薄的嘴唇又重又张圆:“我啊,是个天煞孤星呢。把这个世界上疼我爱我的人都赶走了,那个混蛋永远丢下我了呢,现在呢……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不想在这个不知是谁描绘的世界之中伤害你。”

  何景逸知道叶珈涵平时性格张扬,却绝不会拿这事儿来乱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那个混蛋?谁?”

  “那个和你一样天天笑得灿烂无比的天真男孩,那个和你名字差不多的男孩,那个可以为了我而去死的笨蛋啊。”

  硕大的地下车库,他的心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止了跳动。

  他突然将叶珈涵拉了起来,双手环住她。手臂渐渐收拢,叶珈涵感觉到环住腰际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在黎明之前的风得到了温暖的怀抱,但是心里却有点儿莫名的骇然,试探地喊出声:“何景逸?”

  “别出声,一会儿就好……”

  叶珈涵不明所以,但是她猜测,何景逸绷紧的弦此时也到了极限,需要放松一下,以使自己不那么累了。

  她在失去他后的百十个昼与夜,每时每刻心里都空落落的,梦里都是对他的声嘶力竭的呼喊。靠着酒精和药物的麻醉,她才能在每个痛苦的间隙拼命不去想起他微笑的侧脸。

  此时,她和何景逸隔着如此只近,以至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跟鼻息,何景逸呼出的气息就在她耳畔。无声之间,她能感知他沉稳的心跳。

  我承认,我在乎你。

  我承认,我想得到你的拥抱。

  每分每秒。

  转角处却伫立着一抹高傲的身影,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地下车库内忘情拥抱的两人,性感的嘴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手无力地垂下,紧握着的玫瑰花束,随着松开的手掌而缓缓落地,洒落的花瓣显得格外猩红,他的心,撕裂般地痛着,这场三个人的爱情角逐战,他终究还是输了。

  转身离开,他真的彻彻底底的输了。

  “你知道我的生日愿望吗?”目光灼灼,在暗淡光影里锁定他,大大的眼睛里像是闪耀着星光。

  何景逸被这一眼,看得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生日愿望这东西,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一线的星光落进叶珈涵的双眸,像是烟头落到地面,跳了两跳,旋即熄灭。她垂下眼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何景逸俯视下去,这个角度,只看到她的浓睫沾了点雾气。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叶珈涵猛地抬起头,眼眸里流露出慌乱与担忧:“嵩嵩呢,嵩嵩在哪?!”

  这时何景逸才反应过来刚刚一直跟在叶珈涵身边的叶嵩嵩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一时淡定地搭住她的肩膀:“别怕,我去找嵩嵩,找到了我会送他回家,你先走吧!”

  叶珈涵没在反驳,乖乖点了点头。

  何景逸的背景愈来愈远,坐在地下车库里,后背是坚硬而冰冷的墙壁。一点儿一点儿夺走她的体温,即使蜷缩成团,仍然解决不了取暖问题。

  “果然,还是你的怀抱最温暖呢……”

  紧闭的门窗,窗外有熹微的灯光流溢进来,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鼻息。季夜枫在蛋糕上点起了蜡烛,几束寂静的烛光摇曳,映在人眼底,有微微的暖。

  房门始终没有被推开。

  季夜枫心底一片寒凉,隐约觉得自己再也取代不了王俊凯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烛火一丝不苟地在夜里燃烧着,在他瞳孔里燃烧殆尽。

  最后一切归于黑暗,他那声生日祝福都沉寂在夜幕里。

  昏暗的灯光下,叶珈涵脸色憔悴,软绵绵地倚在角落的皮质沙发上,四处散布的酒瓶,七零八落,她醉眯着眸,痴望着杯中鲜红似血的酒液,自嘲地苦笑,嘈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可是,她却仿佛听不见一般,没有知觉。

  或许,唯有借着酒精的麻痹,她才能够忘却他对她的伤害,然而,不胜酒力的她,此时此刻却仍清醒着,她双目毫无焦距,醉得昏昏沉沉,可是,心中的剧痛却撕扯着她的感官,闭了闭眼,一滴滴的泪水爬满着她红晕的脸颊。

  醉吧,醉了就可以忘记他了。

  “叶珈涵小姐就在那里。”酒保领着季夜枫穿过喧闹的人群,伸手指了指角落里那个已然醉醺醺的女人。

  “行了,你去忙吧。”季夜枫微抿着薄唇,俯过身,拍了拍酒保的肩膀,一叠纸钞便已塞进了酒保的口袋,迅速的动作几乎令人无从察觉。

  “我明白。”酒保点了点头,笑容中的贪婪显而易见。

  季夜枫提了提衣领,环顾了下四周的情形,乱舞的人群令他稍稍松了口气,但愿不会有狗仔潜伏在其中,如今他已经无法顾及太多,看着沙发上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半蹲着身体,他轻柔地抚了抚她泪湿的脸庞,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不禁暗自叹息,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减轻她心中的痛苦呢?

  “走开……”叶珈涵眯细了眸,粗鲁地挥开了他的手,看着眼前熟悉的俊脸,她微楞了一会儿,然后意识朦胧地笑着,浑然不知,她泪眼背后的苦涩狠狠揪住了他的心,她紧拽着他的手臂,口齿不清地说道:“季夜枫,你来啦!快点,陪我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好不好?”

  “别再喝了!”他用力夺过她手中的酒瓶,神情激动地抓住她的纤瘦的双肩,意图摇醒她。

  “叶珈涵,何苦呢?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呢?为什么你就不懂得好好珍惜自己呢?”

  “是啊,他不会在乎的……不会……”她自嘲地笑着,举起酒瓶疯狂地灌着酒。

  “叶珈涵……”季夜枫双拳紧握,不知心中激起的情绪是对那个男人的愤怒,还是对她的心疼。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要把我伤害的遍体鳞伤现在却要挽留我……”她凄苦地笑着,一脸的失魂落魄。

  “挽留?”季夜枫拧着眉,不可置信地呢喃着。

  叶珈涵醉得语无伦次,迷迷糊糊地呓语道:“是啊,我真笨啊……嵩嵩不见了,你帮我找嵩嵩好不好……嵩嵩不见了,我却还在这里喝酒……”

  “叶珈涵,你在说什么?什么嵩嵩?”他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简直一头雾水。

  “嵩嵩……是我捡到的孩子。”她伤心欲绝地靠在他的怀中,哽咽着嗓音啜泣着。

  “他马上就要和夏筱雨结婚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不哭了……”他紧搂着她,疼惜地揉了揉她乌黑的卷发,低声说道:“相信我,他不会跟夏筱雨结婚。”

  “叶珈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