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年了,却似一辈子那么长

  你一定不知道,我武装了两年,累了两年,伤了两年,流浪了两年,在喊你的那一刻,终是溃不成军。

  我喊他,忍住眼泪,忍住想抱紧他的冲动,我说:“瑾默,两年了,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一样傻得要命,真枉为是我哥。”

  他朝我笑笑,招呼着让我们进去,三个人都默契地坐在了沙发上,瑾默拿出了一瓶洋酒,倒了三杯,说:“安素之,你好样的啊,找人也不看看姓,让我妹妹来装你女朋友。”

  瑾默一说,我就笑了,安素之特尴尬地摆摆手,说:“谁知道她是你妹妹,得,我自罚三杯,行了吧。”

  说完,安素之就端着酒杯灌了一杯,瑾默立马就给他倒,这一幕,像极了之前安素之在酒吧灌我酒的场景,安素之被灌了三杯,仍旧清醒,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聚会就三个人?”

  我勾了勾唇,问。

  瑾默摇摇头说:“是两个人,如今算上你,就三个了,我可怜的妹妹,这些年……”

  “打住。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照样吃照样睡。你们都问我这些问题,我都厌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就拿出来招待吧。”

  不想让他问我太多,所以我直接打断,省得又勾起一段长吁短叹。

  瑾默终究是我哥,明白我,就接我话说:“有啊,弄烧烤呢,喂,别杵着,进门厨房干活了。”

  瑾默拉着安素之进厨房,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虽然懒,但还是有点儿良心的,所以没多久我也进去厨房帮忙。

  见我进来,瑾默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扔给我围裙,我俩一直有个准则,想要丰衣足食,就必须得自己动手。

  我系好围裙,安素之见我,就笑着说:“没想到啊,竟然会有人穿着贵到爆的裙子系围裙。”

  我白了他一眼:“反正这裙子又不是我的,我何必在意。”

  瑾默见我们俩一直斗嘴,估计受不了我俩了,特不耐烦地说:“你俩该不会真在一起了吧,要打情骂俏往外走,别污染我的厨房。”

  我还没反驳他,安素之就迫不及待地说:“我要看上她,我还真眼瞎。”

  闻言,我忍不住瞪他,说:“我要真跟他在一起了,我这辈子都不姓瑾。”

  三个人打打闹闹,总算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瑾默架起烧烤炉,就可以开烧了。

  瑾默拿了两罐啤酒,他和安素之各一罐,然后又跑到厨房给我弄了一杯蜜糖水。我特不爽,说:“瑾默,你这丫的啥意思?”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不适合喝酒。”

  “我讨厌喝蜜糖水!”

  说完,我还特配合地望了安素之一眼,不管他忘没忘记他干得好事儿,反正我会记一辈子,我为了一份工作被他灌了一星期蜜糖水。

  安素之也看了我一眼,咳了两声,瑾默自然不知道我俩怎么了,只是特严肃地说:“瑾夏,只要你我妹妹,我就不允许你喝酒,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

  那一瞬间,我脸都白了,差点就哭了。

  若是放在两年前,你就这么跟我说,我也许就不会越陷越深。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们,视线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客厅的那架三角钢琴上,那一刻,泪凝于睫。

  估计是看我特无聊,也不说话不吃东西,安素之就说:“我们来玩大冒险吧。”

  我缓过神来,朝他点点头,抓着那杯蜜糖水抿了一口。

  安素之掏出手机,放在地上,指针转了几圈,最终指向了我。

  我笑笑,摊摊手,特大方地说:“你们想让我干嘛?”

  安素之左思右想,估计是因为瑾默在的缘故,他也不敢让我做什么,最后想不出什么好玩的,就让我把那杯蜜糖水给喝了。

  我嘴角抽搐,瞪着他。妈的,我这辈子恨透了蜜糖水!我端起那杯蜜糖水,没多久就灌完了,然后特霸气地坐在地上,说:“接着玩!”

  第二次,指到了瑾默。

  瑾默喝了一口啤酒:“你们随意,只要我能干的。”

  我不说话,朝安素之笑笑,示意让他来,安素之思考了许久,最后邪笑着说:“来,给我们弹一曲钢琴,这不算为难吧。”

  他这一说,瑾默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我瞬间连笑的心情都没有了。瑾默看我,我就别过脸。瑾默站起身,走到钢琴面前,我们也跟着进去,站在他的身后。

  瑾默回头看我一眼,我朝他摇摇头,手拽着裙角在发抖。

  没多久,瑾默就坐在钢琴前,指尖很自然地放在琴键上,《梦中的婚礼》。

  那一刻,所有的回忆都涌上脑海。

  那年,我爱上了一位少年。他素衣白衫,优雅地在琴房弹着钢琴。

  那年,我送他高考,千里而行。

  那时,我觉得瑾默弹钢琴的样子像极了他,所以就缠着瑾默弹给我听。瑾默一向疼我,所以二话不说,常常一弹就是一下午。

  后来,少年高考凯旋,却不是为我。那天,我告白,他却搂着一个女孩说:“可是瑾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我哭,我逃。一逃就是两年,逃离这座爱的伤城,一走,就是两年。

  我以为,两年,我已忘了他。可在这一瞬间,我再也撑不住,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最后我索性往外跑,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安素之被我吓到了,瑾默也吓到了,一时间,音乐停止,两人都走出来,瑾默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心疼,他走过来,将我的搂在怀中。

  我依旧哭,我说:“哥,两年了,却似一辈子那么长,我以为我能忘记的,却像海啸般卷席着我的世界。”

  哥,我爱他,我爱他!

  我爱他,凌尘冽。

  我在他的怀里泪如雨下,安素之站在门边,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他让我手残脚废地爬上五楼,我没哭。

  为了等他,我天天灌蜜糖水,我没哭。

  他在酒吧灌我酒,我没哭。

  可我一见到凌尘冽搂着许言欣,我就哭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我一听到瑾默弹的钢琴曲,我就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后来我哭累了,瑾默就扔给我一罐啤酒,我熟练的扯开,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往嘴里灌。

  最后,我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