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再去看我的泪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边的棕色泰迪正用头蹭我的腿,痒痒的。

  它叫多多,是高二的时候我捡回来的小狗,当时它躺在家门口缩成一团,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出于同情,我收留了它,记得当时,它还是小小的刚出生不久的小狗仔,现在已经三岁了,包含了我三年的回忆,见证了我的三年的过去。

  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千玺已经起床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倚在雪白的墙壁上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

  这很正常,他的起床时间经常比我早或者晚半个到一个小时,比如前段时间我早起给他做早饭,一直到凉了他都没有起床,亦或者我还没做早饭他就已经饿了半个小时。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眼前的男孩没吃到早饭的话遭殃的是我,今天没有被他骂只能说明他心情不错,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万幸,我该怎么说呢,他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仁慈,或者是曾经有过,但已经成了墓碑。

  先是帮我的多多倒了一点狗粮,然后宠溺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我才心满意足地走进厨房。

  不知道是慢半拍还是睡懵了的原因,走到厨房门口突然想起家里好像没有吃的东西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口面无表情的男孩,就是他心情再好也不可能放过我。

  我试着打开冰箱,空荡荡的,白花花的一片,只有几个鸡蛋还在孤军奋战,但绝不可能填饱他的肚子。

  我抿了抿唇,打开冷藏柜,还有一包速冻饺子,我的嘴角一抽,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我把速冻饺子刚端上去,他尝了一口以后眉头一皱,把筷子一放就走了,走的时候还用那双让我胆战心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接下来的一天,他什么东西都没吃,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后来,我才摸爬滚打地明白了,他不吃速冻食品,也不吃面包什么的,非要我早上起来亲自做早餐,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早起,还这样折磨我,并且乐此不彼。

  强装镇定地又打开柜子,幸好,还有一点面条,虽然有点少,但是做一顿早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一会儿,两碗面条就出炉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面条端上了餐桌,低着头坐在一边,一直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响起,我才缓缓抬起头看千玺,那双眸子被刘海遮住了一点,似乎没有一点情感一样的平静。

  其实他的眼睛非常好看的,是很少见的琥珀色,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长长的浓密睫毛整整齐齐的长在双眼皮下面,让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但那是以前了,那双眼睛依然在,只是不再有鼓鼓的卧蚕,不再有好看的弧度,没有情感的眼睛平静得可怕。

  我一直没有动筷子,只是听着千玺吸溜面条的声音入了神,我享受现在的时光,只有现在,他才会愿意跟我坐在一起,我和他的距离,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明白所谓的咫尺天涯。

  我依然记得那个晚上,平凡却无法忘记的晚上,因为它带走了我最爱的哥哥。

  这个清晨,只有我,还有我拿生命爱的少年。

  但是千玺可不顾及这诗情画意,吃了早餐就拿书包出了门,连让我跟着他的动作都没有,只有一声清脆得无法挽回的敲门声。

  飞快地收拾好碗筷,我也尽可能快地离开了,我很清楚,如果因为这点冷淡都都没办法忍受的话,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了?

  我不怕我和他咫尺天涯的距离,我只怕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