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边塞永宁

  永宁城,是座边塞城。顾名思义,祈求永世平安。城中百姓,民风淳朴,彪悍,少有偷鸡摸狗之人。

  这城坐落在满、燕、楚三国交汇之地,归燕国管辖,也是三国贸易必经之城。

  城中有座飘香楼是座二层小饭馆,饭馆就是被住房围着的小院子。这是陈家祖产,自先祖迁到永宁城开了这酒楼,已历经五位掌柜。

  飘香楼中,有陈家三口。父亲,名陈盛,掌柜,兼账房先生,母亲,掌厨,兼老板娘,家中排行老二,人称李二娘,儿子嘛…十岁的孩童,圆脸个儿不高眼睛不大不小,五官相貌嘛……只能说健在,店中的小二,打杂,兼少掌柜,官名叫陈景。家中第三人,大家叫习惯叫他“三儿”久而久之,这官名也没人记得了。就连家里的爹娘,都叫他三儿。

  飘香楼中只做家常菜不过有道特色菜,是别家做不出来的,也是祖传的一道菜名叫”秘制糖醋里脊“和其他糖醋里脊不一样,这家的秘制糖醋里脊,甜软顺滑,肉有嚼劲,甜而不腻,酥而不硬,这道菜,历来是穿女不传男。为啥呢?

  据说创立这酒肆的第一代先祖压根不会做饭,全是其妻子靠家传手艺撑起整个饭馆,而这糖醋里脊,也是这妻子的传家菜。自打那以后,家中立下规矩,每代掌柜可以学做菜,但不能掌勺,这厨师嘛,必须由上任老板娘,传给下任老板娘,也就是自家的儿媳妇来继承。所以嘛,这陈家啊,历代就是妻管严。

  “三儿,给娘过来切点葱花蒜末!”

  “来喽!”

  “臭小子,外面都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接待下,赶紧滚出来。”这掌柜气冲冲的喊道。

  “客人来了你不会自己招呼吗!没看见儿子这么累吗!姓陈的,你怎么当爹!敢凶我儿子!是不是找打!”

  这李二娘也是宠儿狂魔,容不得自家孩子受一点气

  掌柜的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大气不也不敢处缩了缩头,咂了咂舌头,乖乖的算起帐。

  陈三赶忙从后厨跑到出来

  “来了来了,客人您里边请,请问您几位,准备吃点儿啥,本店应有尽有,要不我给您推荐一下特色?”

  正午时分,正是饭馆生意最好的时候,也是饭馆最忙的时候,南来北往的商客们都要吃一顿正经午饭,抵挡一天的疲惫。

  今日,这酒楼里人多的出奇。

  酒楼向来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人多嘴杂,今日也是这般,这陈三儿耳朵里面也穿了客人们的讨论声。

  “你听说没有,这楚国的小公主,要被送到满国给那少国主当媳妇,这几日啊,就要路过咱们这永宁城了。”

  “可不是么,那公主也就九岁多不到十岁,长的那是倾国倾城,据说楚国国都那些公子哥儿,见过这小公主之后,都盼着她早点长大,早日提亲,可没想到呐,这就被许配给那小国主了,可惜呐,唉~”

  “哎!朋友”邻桌的人用手敲了敲桌子,叫道,“你可惜个撒子,人家那公主配国主才是天经地义的喽,听你口音,是燕国人吧?我跟你讲,我们楚国那貌美如花的小公主啊,就得配一国之主,那才是天作之合。”

  “听你这话?你见过这小公主的样貌?”那燕国人问。

  “那是,我这儿嘛,有小道消息。”楚国人得意的说。

  “说来听听,让我们大家伙涨涨知识”身边几个领桌的商人也无意听到,凑到这楚国人身边。

  “说嘛,倒是也可以,只是嘛,这喉咙,有点渴,这老板的菜分量也不够啊……”这楚国人眼睛故作神秘的转了转。

  有识眼色的人立马喊到:“三儿!这桌再来两壶烧酒,加两碟小菜!算我账上!”

  身旁另一人紧接着喊:“再来一份糖醋里脊,一份八宝鸡!麻溜点,我请!”

  “好喽!您二位稍等。”

  “朋友,说吧!”

  “嘿嘿,要说这消息啊,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三姑家外甥的大表哥的堂弟的爷爷的孙媳妇儿,之前是在楚国皇宫里做侍女,据他所描述,这小公主……”

  陈景不小心听到这些客人们八卦,好奇心也由不住泛滥,干活儿时偷偷把脑袋偏过去也在听……

  夜晚,忙碌了一天的陈家三口把门关上,正打扫着饭馆,备第二天的料,弄完这些,也该回院子里休息了。

  “娘,今天他们说楚国的小公主过两天要路过这里了,我想去瞅一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看。”陈景边擦桌子边对李二娘说。

  李二娘正在备料,说“有啥好看的,那公主再好看又和咱没啥关系,就算她长得是朵花,也不会插在你这牛粪上。你啊,老老实实在饭馆里帮忙,以后啊,能把那王裁缝的闺女给娘娶回来,娘把这一身厨艺传给她,也就知足了。”

  “我就是想去长长见识...况且那王裁缝姑娘长得也不好看啊,一脸麻子,身子还粗,我还是觉得邻街花店那赵家姑娘好看,而且还瘦。”陈景反驳说

  正在算账的陈景他爹听到这话,跑过来一脚踹在陈景屁股上,骂道:“臭小子,你懂个屁!王裁缝那姑娘长得是丑,但是人家腚大!好生养!咱老陈家五代单传,你爷爷临死时候就盼着你能给咱陈家开枝散叶,你还挑三拣四!多听听你娘的话,你娘是为你好!”

  李二娘这会儿没有维护这儿子,也是点了点头,对孩他爹的话表示认可。

  心道“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年轻时候你也追过那赵家媳妇儿,亏你有眼色,又追了老娘。”

  陈景揉了揉屁股,继续擦着桌子,嘴里小声嘟囔:“我还是觉得瘦的好看。”

  夜里,陈景双眼大睁对着天花板。

  脑子里还在回想今天客人们所说的话。

  “这楚国小公主的细眉毛好似那柳叶,大眼睛,眼神清澈像是流着水,小巧的鼻子,粉嘟嘟可爱的嘴唇,让人心里止不住的疼爱啊。”

  这小公主,真的这么好看?比赵家的小姑娘都可爱?到底长什么样呢?

  真好奇啊。

  想着想着,眼睛也抵挡不住睡意,乖乖合住,进入了梦乡,毕竟累了一天,身体总是要休息的。

  弯月高挂,在楚国到永宁城的路上,一直车队缓缓向前行驶。

  “将军,我们晚上不休息了吗?”

  “还有两日的路程就到永宁城了,近来,我总是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将军皱着眉头,默默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车。“这一路上平静的可怕……通报公主一声,就说为了行程安稳,连夜赶路,早日到达永宁城。”

  “是!”

  隔天后,永宁城外。

  城门口,燕国士兵手握长枪,站姿挺拔,正对着一大队骑兵。

  这队骑兵约摸有一千来人,队伍中高高竖着一面“洛”字旗每个人都骑着通体黢黑的高头大马。每位骑士和身下马匹都用钢铁盔甲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只露出眼睛,关节等部位。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便能体会到一种肃杀之气。

  楚国地处大陆北方,牧草遍地,盛产马匹与铁矿石,炼铁技术发达。这队骑兵便是楚国出名的黑云铁骑,铁骑中间护着八九辆黑色马车。

  像是阳光被乌云遮住,映在地上,一片漆黑。

  从这队骑兵侧翼中冲出一匹马,马上的骑士跑到队伍前列,冲着城门大喊:“楚国黑云铁骑,护公主入满,途径此地!请燕国守城将军打开城门!让我等入城!”

  城墙之上也传来一声应答:“为了确保你们所报不虚,我家将军说了,还劳烦你们洛将军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从骑行中缓步走出一匹黑马,这黑马比其他黑马都要高一些,马上坐着一位大汉,这大汉把手上的盔甲慢慢摘下来,露出面容,三十来岁,满脸沧桑,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浓密的络腮胡,右眼睛的眼眶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对着城墙头粗声喊到:“怎么了老张!难道带队将军不是我,你就不让护卫队进去了吗?”

  “哈哈哈,洛大哥,果然是你!小弟可是想你想的紧呐,开城门!恭迎公主和将军入城!”

  “嘎——”厚重的铁城门徐徐打开,一千多名骑手护着这些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去城中。

  张守将早在门口等候,那骑着马的洛将军一进城门,便被张守将一个熊抱抱住。

  “洛大哥,十五年不见!你身体依旧如此强壮啊!哈哈哈。”

  “张老弟,你我二人上次战场一别,足有十五载,这次我护送公主去大满,都盼着加快速度,能早点遇见你呢!”

  “我也是日思夜想着洛大哥能早点来啊,来来来,今晚就请将军和公主到守将府一叙。”

  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人头涌动,都想一睹这楚国小公主的芳容。三国有规定,除国主外,其余皇族入其他国家城时,城中不必跪拜迎接。

  陈景也在这人群之中,费力的拨开身边的成年人们,从人群的空隙中钻到前面。

  可惜,这马车被骑士堵的太严实,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八九辆马车,也不知道公主具体在哪辆车中。跟了一段路后,只能败兴而归。

  黑云铁骑大部分都进驻城军队所在的军营中安营扎寨,只有那几辆马车和几十位领将进入守将府。

  洛将军身旁的副官两手比划了几下,用手语问:“将军近年来我大楚和燕国矛盾频频,今日留大部队驻扎,我等入府,不怕狼入虎穴吗?”

  洛将军轻轻摆了摆手,暗示副官放心,如此明目张胆的动手,燕国难道就不怕彻底爆发战争吗。

  夜色降临,天空一片晴朗,按理说今日的月亮应是弯钩状,可偏偏出奇的圆。驻扎在军营中的黑云铁骑也顾不上抬头看明朗的圆月,早就沉浸再美酒佳肴之中。按理说,一向以军纪严格著称的黑云铁骑断然不会如此贪杯,可今日……有些例外,可能是神经绷的太久,需要松一松了。

  明亮的月光照在守将府的后院里,一个小身影,鬼鬼祟祟的趴在后院小门上。定睛一看,果然是那陈景。

  “客人们说今日这公主就住在守将府的后院,自己一定要看一眼这小公主的芳容。好在自己以前给守将府送过饭,知道这后院小门有办法打开。”

  就在陈京偷偷钻入小门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天空中有一道黑影疾驰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