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是可惜啊。”他一如既往的身着白色v领毛衣,笔直的身影站在宇枫身旁,拿着手电筒照向言乐倒下的身影。
白色的光下,红色的血像是盛开的曼陀罗花般绽放——红的似火,白的如雪。
这是宇锡第二次来中国,就上演了这么一场好戏——
毫不忌惮的微笑,似是在嘲讽这里的一切。
身旁的宇枫默默的收回枪不再理会宇锡转身而走。
“喂,你让她曝尸荒野吗?”宇枫闻声站直身子,轻蔑的笑声嚣张的笑了起来。
——都这一步了还在试探。。。。。
宇锡,欠我的十倍奉还!
“那宇公子就替她配一份棺材?”宇锡只笑而不语,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看向言乐的方向拧眉。
“那就。。。。”听到他的声音周围的人除了阿德全都摆好队形站在宇锡面前听侯待命。
“回去吧,赶了一天飞机累了,对了我今晚住哪?”白皙的手指别开刘海露出美丽的发际线却在苦恼着这个问题。
宇枫不答,眉头的阴霾重重围绕着他,他走出人群经过言乐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踏过去——不带丝毫犹豫,甚至连余光都没给予过她。
黑色的风衣将他再次包裹在黑暗间,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被黑暗吞噬,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么晚了,大家回去睡觉吧,辛苦了。”笑声爽朗的笑着,分不清性别的脸上刻画着他经久不变的微笑,一样带着神圣光彩渲染着他的高贵。
宇锡无疑是收买人心的最佳人选——他走向阿德,笑了笑:“你也回去睡吧。”
老头子没看出来,他宇锡可是心如明镜——这个阿德看着对老头子忠心耿耿实则心早已经倾向宇枫。
两个人全都不择手段费尽心机的控制自己的父亲,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老头子死了,靠着富可敌国的遗产一举扳倒对方,坐拥江山......
——夜再次陷入无限的静谧之中。
胡同里,只有她单薄的身影趴在冰冷的地上,粘稠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失,凝固了她的长发,凝固了她雪白的纱裙。
她似是一件死物般,失去了温度,失去了挣扎。
黑夜,能吞噬一切的黑夜,吞噬了所有痛恨所有情愫。
上官澈缓慢的踏着步子从深巷中慢慢走近言乐。
像是黑夜中本不应该存在的阳光般,那是虚假。。。是梦幻。
“你本不该趟这一趟浑水。”他站在言乐身边,像是保护神守护着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女神。
透彻的眸子盯着言乐苍白的脸上,双眼倾诉了太多情绪最终只是换做一声轻叹,半蹲起身子将言乐横抱起来。
——她本不该这么轻。
——送了那么多补品这家伙都喂狗了吗?
——真是的!
“你放心宇枫只打中肩胛骨处,会很痛但是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别恨他。”也不敢言听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向她解释:“起初宇枫只是怀疑你的身份所以当你打电话让他不要去河图会场的时候他就想到要来个将计就计,引出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没想到他哥哥突然来袭早就察觉到你的存在,所以就演了这场戏,会场的灯是我去关掉的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向你解释。。。。。”说到此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他察觉到言乐的体温一点一点下降双手却仍保持着怀抱小腹的动作。
“只是。。。只是你却早已经不知去向。。。。所以宇枫只好拿枪射你,你别怪他,他的处境现在也很危险。。。。”车就停在前面不远方,隐约看见车影加快步伐。
“言乐,就算是为了肚里的孩子你也撑下去好么?”额上早已经急出了冷汗,正准备将言乐横躺在车上。
却见她此时抓着上官澈的领子,“言乐,我知道你能听见!撑住!”
将油门踩到底,车飞驰在马路间,精湛的车技成功却不要命的穿梭在一个个小巷只为寻找最近的路径。
“刚刚我告诉你的你听见了吗?”他不能分心,不能分心。
却担忧着言乐此时的状况。
“你不能死,宇枫不会让你死!”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轮胎飞驰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耳边呼啸着风。
——他这才想到,此刻连一个帮她的人都没有。。。。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那个河东狮吼的言乐跑哪去了?那个在宇枫面前装成淑女的言乐跑哪去了?那个教你儿子泡妞的言乐去哪了?你不会死!”
从未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上官澈如此发疯,额上青筋突现声音几乎歇斯底里了。
一个急刹车,将言乐从座位上横抱起来,一脚踹开医院的值班门大喊:“医生!医生!”沉寂下来的走廊里只有上官澈暴怒的吼叫响彻。
急匆匆走上来几名医生一看女孩的症状全都招呼着准备手术。
“快,给病人做紧急救治!”说着推开上官澈,冰冷的手术台上,言乐合着眼,呼吸渐渐微弱。
“她还是个孕妇,你们小心点!”被挤出人群外的上官澈不甘心的上前吼道。
那个声音已经由最初的暴怒直接演变成沧哑。
“上。。。。”她终于喊出一个音节,颤颤巍巍的指着上官澈。
“我在!我在!”
“他会痛吗?”手指搭在腹间,抓皱了被单。
上官澈还没来的反应,只见胯下的被单瞬间被染红。
她睁着眼,双眼失去光彩却死死的抓着腹间的被单,再次问道:“他会痛吗?小天。。。咳咳~”言乐应该说了点什么,只是被吐出的血呜咽的吞没。
“快,将病人推进手术室。”
“病人家属赶快来签订病危通知单。”两个人再次被人群隔离,他看着言乐被越推越远。
——眼前却始终是她孱弱的问:他会痛吗?
他会痛吗?他会痛吗?应该还未成形吧,应该还未长成吧。
——最近胃口似乎特别好,我儿子将来要成一个吃货了!
——儿子啊,今天上官澈叔叔来妈妈家里蹭饭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毒死他啊!
......你那么爱他,他却一次次伤害。
......你那么爱他,却再次失去。。。。
让我怎么面对你,怎么安慰你。。。。“医生!!!”他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抓狂。
“我不管你用怎样的方法一定要救她怀中的孩子!”上官澈不管不顾只是发了疯的抓着医生的衣领,暴怒的双眼睁的极大!
“救不了他们母子我会让你们整间医院全都倒闭!听见了吗!我问你。。。。。。”
“啊呜啊我。。。”说出口的声音已经渐渐分不清任何音色。
被上官澈抓住的医生喊道:“快,这里有个人声带毁了!赶快!”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周围还是黑暗空无一人。
他想叫人,却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焉了。。。。”
凭着最后的记忆找到手术室,灯还亮着说明手术还没完成。
——言乐,不痛。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