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尴尬事件

  我抬头看过去,郑王正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见他仍是目光复杂,我开口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采采,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无语的问:“我干嘛要哭?”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流眼泪也是人体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随着眼泪的释放,你心里难过的情绪也会得到缓解,所以,你心里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听他说得认真,我忍不住笑了,想要告诉他其实我也是学理科的,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人体放松?但我没来得及问,一个令我后悔一生,无数次想要忘记的场面就出现了。我居然,笑出了两个鼻泡!

  一瞬间,我们都有些尴尬,四目相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气氛,然后他默默的抽了两张纸,又默默的递到我面前。我接过纸擤了擤鼻,然后沉默的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他没有跟着挪位。

  我们俩沉默的相安无事的上完了这节课,下课铃一响,我顾不上老师还站在讲台上,“嗖”的一声跑了出去,不理会身后传来的“采采,采采的喊声。

  后来我要毕业时,在学校碰到这门课的老师,郑王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上他的课的那天,你……”

  眼看着他就要说出那件无比丢脸的事情来,我佯怒道:“当然记得,你那天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开着?”

  见我生气,他忙摇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有心疼你,哪会嘲笑你。”

  听听这话,让人能信吗?笑出鼻泡有什么好心疼的?我冷冷的哼一声道:“是吗?看不出来郑同学还挺宅心仁厚呢。”

  “其实也不是,我除了心疼还有一点生气。”

  生气?

  “你为了他那么伤心,我又心疼你,又觉得生气,胡亦枫这个混蛋,居然不好好对你,你那么难过。”

  等等,胡亦枫是什么鬼?我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我笑出两个鼻泡那件事?”

  他愣了愣,然后搂住我的腰靠在我身上笑道:“你说的是这件事啊?”

  我也是一愣,原来他说的不是这件事啊,那我干嘛要自取其辱!

  我推开他怒道:“别碰我!”

  “采采,我真的没有嘲笑你,我发誓!”

  “哼,没有?没有那为什么当时我挪了一个座位后,你不跟着我挪过来?”

  “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吗,我那时候要是早知道你脸皮这么厚的话,我肯定跟着你了,本来我想着过一会儿才坐过去,哪知你越坐越远,都快到边上了,我还以为你准备逃课,怕我坐过去会让老师注意到你。”

  “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

  “那倒不用。”

  “哼,别狡辩了,你那时肯定在心里嘲笑我呢,说不定还在嫌弃我!”

  “我真的没有,我后来不是还特地告诉你我不嫌弃你了吗?”

  那天下课回到寝室后,就收到了郑王发来的消息:“采采,你放心吧,我不嫌弃你。”

  我无语的关掉电脑没理他,同学,有没有搞错,现在可是我嫌弃你,再说了,敢嫌弃我齐采采的人还没出生呢。

  自那天那场风波后,我行事越发的低调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去人多的地方,所幸没有碰到那天一起上课的同学,张婉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实时报告我的位置,所以,我直到第二周上选修课时才再一次见到他。

  他仍旧是坐在第一排,正和身边的同学聊着什么,我窃喜,一边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边往后排走去,然而,他却又一次开了口:“采采,这儿!”

  我目不斜视的走过,一副低头走路听不见声音的样子,这时候胡天尔坐在最后一排朝我招了招手,我赶紧奔到他身边坐下,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在第一排接受老师口水的洗礼了。

  我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掏小说出来呢,面前却多了一个人,正是胡亦枫,只不过看上去比那天要憔悴多了,我蹙眉问道:“干嘛?”

  哪知他眉蹙得比我更深,说道:“齐采采,你去跟琳琳说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小红Mary,是你胡编乱造的。”

  我冷笑一声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让我去解释,信不信我给你再说几个小青小白出来?”

  “你!”

  “我?”

  “好,算你狠!”

  说罢他恨恨的拂袖而走,我朝他走向王琳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旁边的胡天尔捅了捅我说:“齐采采,你牛啊你,王琳琳到现在还跟他冷战着呢,满校园打听小红马瑞。”

  我谦虚道:“一般一般。”

  然后我面前又多了一个人,正是郑王。我有些无语,这些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吗?为什么总是喜欢悄无声息的走到别人面前,人吓人,很容易吓死人的好不好?

  我有些没好气的说:“干嘛?”

  他又放了一份早餐在我桌上,这次是豆浆和油条,我摇了摇头说:“谢谢,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胡天尔却毫不客气的伸手拿了过去,我皱眉看向他,他理直气壮的说:“今天起得太晚了,食堂都没有早餐了,我勉强将就一下吧,兄弟,谢啦!”

  郑王说了声“没关系”,就转身走了,我看着胡天尔那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默默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好心提醒道:“胡天尔,你慢点儿,小心噎死了。”

  胡天尔塞了满嘴的油条,含含糊糊的说:“不劳您操心了。”

  我撇撇嘴,看向正往第一排走的郑王,为什么感觉他有点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我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成天瞎想些什么呢。旁边的胡天尔一边嚼着油条一边说:“别敲了,本来就不够聪明。”

  我瞪他一眼道:“闭嘴,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他耸了耸肩,乖乖的闭了嘴,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豆浆,吸溜吸溜的很用力。我无语的说:“我说这位同学,你吃东西能不能不发出声音?”

  他不理我,几口喝完了豆浆,凑近我说:“诶,那小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谁?”

  “就是给我买早餐的那个。”

  “我说胡天尔,能不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吗?人家那是给你买的吗?”

  “好好好,给你买的成了吧,到底是不是啊?”

  “什么?”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喜欢他,你问我干什么?还有,你作为一个北方汉子,能不能不这么八卦吗?”

  也许是被我这句话给提醒了他作为一个北方汉子的事情,他乖乖的闭了嘴,起身走了。我很惊讶他居然没有再追问了,不过我也乐得清闲,也就没再管他。哪知两分钟后,他一屁股坐下,一脸兴奋的摇着我的手臂,说道:“齐采采,是真的!”

  我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什么是真的?”

  “他喜欢你啊,我都问清楚了,那小子果然是喜欢你,听说还是为了你选的这节课呢。”

  我石化在原地,胡天尔见我不说话,推了我一把道:“想什么呢,我说他喜欢你,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喜欢你?我觉得他的眼睛八成是有些问题。”

  我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都说了吗,我问的。”

  “怎么问的,问的谁?”

  “当然是问他本人了,至于怎么问的,当然是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啦,北方爷们儿办事可不拐弯抹角的,不过这小子回答的也真干脆,一个‘是’字说得铿锵有力,是条汉子!齐采采,我跟你说啊,我觉得…诶,你干什么,那是我的手机!”

  胡天尔的手机被我“咻”的一声扔了好远,我冷笑道:“帮你换个手机。”

  胡天尔捡起那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抱着它的残骸道:“齐采采,我去你大爷的,老子上周刚换的手机!”

  是吗?难怪手感不错。

  胡天尔从小就是个小气鬼,俗话说三岁看一生,三岁那年,我不小心弄丢了他央求了好久他父母才答应给他买的积木,他愣是整整一个星期没理我,而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也难怪到现在还是单身狗一枚。

  我一不小心把他的手机给摔成了好几块之后,他的小气病就发作了,不仅不跟我说话,上课上到一半,居然还偷偷摸摸坐到了前排,我拽住还准备往前挪的他,皱眉道:“喂,过了啊,不就一手机吗,改天我跟你妈说一声,让她给你买个新的不就好了?至于吗你?”

  他挣开我的手,说道:“第一,我妈你应该叫小姨;第二,请你今天留给我妈你小姨打电话,商量给我买新手机的事情;第三,其实这和手机没关系,我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定在我身上,我觉得这个位置有点不详,你也换一个吧。”

  说完又往前挪了一排,我呸了一声道:“胆小鬼!”

  然后朝着那道视线射过来的方向笑了一下,视线的主人,郑王同学也朝我笑了笑,然后迅速转过了头,我叹了口气,不就是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吗,至于笑得那么尴尬吗?我这个被偷看的人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先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