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山遵守诺言,第二天就去了侯府,与萧泾潜商量温言湘与萧訸的事情。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萧家食言在先。”萧泾潜说,“可是訸儿……”
“侯爷不妨直说。”温鸣山道。
“我不反对三小姐嫁入侯府,但如果訸儿不同意,我也是不会强迫他的。”
温鸣山心里明白,让湘儿嫁给小侯爷,主动权在于小侯爷。“侯爷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庄知会湘儿一声。”
“嗯,好。”萧泾潜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纳闷,这温鸣山竟肯将两个掌上明珠嫁到侯府,怪也,怪也。
华云庄。清漪台。
“侯爷当真这么说?”温言湘听了温鸣山的话,咬了下唇。
“湘儿,你该死心了。”温鸣山劝道。
“不,小侯爷没有亲口说不娶我,我就不放弃。”温言湘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湘儿,你想怎么做?”毓绣又开始担忧,生怕温言湘再做些傻事,“你答应过娘,不可轻生的。”
“母亲,女儿不会忘的。今日不行,明日您陪我去侯府吧,我们去见见臻姐姐。”
“可不许胡来。”温鸣山正色道。
“是。”温言湘浅笑了下。
温鸣山不再说些什么,出了清漪台,才发现天空已经灰蒙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随风飘着,打在脸上有些清凉。他没有叫泉叔打伞,顾自走在细雨下,任那沾衣欲湿的杏雨浸润自己的衣衫。
温言枫举着油纸伞一人走来,为温鸣山遮住雨。
“父亲。”
“这样的天,你怎么能出来走动呢?”温鸣山皱了皱眉,雨天,她的腿疾一定犯了。“听雪呢?这丫头是怎么伺候你的?”
“父亲别怪听雪。是女儿不让她来的。”温言枫解释说,“女儿心中有好些个疑问不能自解,想单独请教一下父亲。”
“这样啊,好吧,跟父亲去书房。”温鸣山接过温言枫手中的伞柄,自己为女儿撑伞。
温言枫则挽住温鸣山的臂膀,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向书房走着。
进了书房,温鸣山赶紧让温言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在柜子中找了一块薄薄的毯子盖在温言枫的双腿上,“快暖暖。”
温言枫揉搓着自己的腿,增加些温度。
“有什么想问父亲的?”温鸣山慈爱地看着温言枫,“枫儿你向来是最善解人意、最体谅父亲的。”
温言枫垂下头,她突然不想再提出自己的疑问,也许不说出来会好很多。“算了,父亲,我还是不问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真的?”温鸣山显然不信,“有些话憋在心里可是会把自己憋坏的。”
温言枫吸了一口气,“那好……父亲,我之前是不是认识白珩时?”
温鸣山诧异,“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有谁说过什么?”
“我和他真的认识的?”温言枫追问,父亲的表情显得可疑。“是我自己感觉的。”
“不能说是认识。你摔下山崖,是他救的你。”温鸣山说,“也许你在昏迷之前看见过他的脸,所以现在会觉得熟悉吧。”
“是这样啊……”应该是这样吧,温言枫想,“父亲你还有大家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女儿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和恩人说过呢……”
“当日他救回你,把你送回庄,父亲已经重谢过他了。后来你醒来,也就顾不得这件事了。”温鸣山阐述说,“这个是父亲做得不周。”
“女儿没有要怪父亲的意思……都是机缘。”温言枫道。
“父亲明白,明白。”温鸣山撇过目光,不与温言枫对视,望着她清澈的眼神,他不免心虚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毓绣和温言湘乘着马车来到了侯府,要见温言臻。
温言臻正在萧訸为她准备的房中看医书。萧訸让她少碰些草药,万一影响到胎儿就不好了。她总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自己是个大夫,什么药对孕妇不利,她清楚得很。但为了让他安心,这段时间草药不碰就不碰了吧。
春萝已经被萧訸安排去照顾温言臻。这个伶俐的小丫头高兴得欢天喜地,她是早就认定了温言臻当她的少夫人了,现在就要如愿以偿。
“姑娘,华云庄二夫人和三小姐来了。”春萝扣了扣门,通传道。
“母亲?湘儿?”温言臻放下手头的书,“快有请。”
春萝为毓绣和温言湘引路,走进房中。“二夫人,三小姐请坐,奴婢去泡些热茶。”
“有劳。”毓绣微笑道。
“母亲,湘儿,你们怎么来了?”温言臻喜出望外。
“你来侯府住下,那么突然,母亲心中可是挂念。”
“让母亲烦忧了。”温言臻有些愧疚了。
“臻儿啊,其实……”毓绣欲语难言,话到嘴边却又不好开口了,“其实……母亲有事相求……”
“母亲尽管说来。”
“这个……”毓绣还是不知如何启齿。
只见温言湘倏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