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侯爷?侯爷是你这等妇孺想见就见的吗?”守吏带着鄙弃的语气斥道。
“侯爷一定会见我的。还请大人通传,华云庄温言湘求见侯爷。”温言臻沉静道,成竹在胸。
此话一出,四下里议论纷纷,华云庄的三小姐温言湘不就是日后嫁入侯府的世子夫人吗?守吏顿惊失色,面色歉然,“原来是华云庄的三小姐啊,失礼失礼。”同时向守卫使了个眼色,“没听见吗?还不快去通传!”
“有劳大人。”以温言湘的名义见侯爷,总归比自己容易,温言臻如是斟酌。
“不敢不敢。”守吏不敢得罪华云庄,更不敢得罪侯府。
长亭。
“禀侯爷,华云庄三小姐求见。”
“温言湘?她来这儿做什么?快,请她过来。”自己的未来儿媳竟来到了这瘟疫之地,萧泾潜深感意外。
顷刻,一个脸上戴着丝巾的女子出现在萧泾潜的视线中。
“你是温言湘?”
温言臻解下丝帕,“不敢欺瞒侯爷,民女是温言臻,温言湘的姐姐。”
萧泾潜不曾见过温言臻和温言湘,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确实相貌出众,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听她如此坦白,心中倒无怪责之意。只是这女子不知如何迷住了萧訸,让他与父据理力争要解除婚约。“你倒是会使些小聪明。不过你怎么来这儿了?”
“回侯爷,民女略懂些医术,想尽己之力救治村民。”
“本侯倒也曾听说,华云庄的大小姐有许多行医济世的美行。只是这一次的瘟疫,你也能治吗?”
“民女并没有把握,但民女愿意一试。”面对修文侯说话,温言臻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只是请侯爷收回烧村的命令,梧桐村里有不少孩子还活着!”
“还有孩子活着?”萧泾潜一阵惊悸,“来人,传令下去,不准烧村!”
“侯爷仁爱,民女万分敬佩。不过,民女还有请求。”
“说。”
“烦请侯爷命人搭一个简单的木棚,以安置那些孩子。”
“来人,照温姑娘说的办!”萧泾潜二话不说,便下达命令。
侯爷的全力支持让温言臻有些错觉。
“温言臻,本侯这么做不单单是相信你,而更因为萧訸,还有你妹妹。”萧泾潜说得余味深沉,静等温言臻的后话。
“是。”温言臻面上无一分波澜。
温言臻回到村中,为那些少年搭脉施救,看少年面色乌青,嘴唇略微发紫,她心起疑虑。再看向那些死去的大人,面部也有类似的症象,莫非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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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弯月牙静静陲于西南天际。
白珩时回到吴老的住处。
“白大哥,你回来了!”流霜愉悦。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温柔的微笑,戏舞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
那个瞬间,白珩时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白大哥,你的衣服?”流霜看见撕破的衣袍,疑惑道。
“没什么。”白珩时淡然道。
“白少侠,喝口水吧。”吴老倒了一杯水。
“有劳了。”白珩时一饮而尽。
“村里情况怎样?”流霜问。
“只是初步中毒,毒素还未扩散面积不大。”
“中毒?!”流霜和吴老异口同声道。
“没错。”白珩时叹了口气,两道英眉紧皱,“只是还未查出毒药的出处,而且这毒是如何散播的,也还不清楚。”
“白大哥莫烦忧。”流霜取过碗,“我再给你倒杯水。”
水?水……水!
“是水!”白珩时倏地想到了什么,“老人家,你们一般喝的水来自哪儿?”
“水啊,我们吴镇的人都喝那吴山上流下来的水。”
白珩时与流霜所借宿的破庙正是在那吴山之上。
白珩时又问:“那水流可经过梧城?”
“这水流短小的很,流不过那梧城去,只够我们小镇吃用的了。”吴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倒是吴镇之北不远处有一条河。那河源自梧桐村的桐山,流经梧城大大小小的村镇,梧城人多半用那儿的水。”
“看样子没错了。”白珩时恍然大悟。
“白大哥,这水是引起中毒的关键吗?”流霜揣测。
“大抵吧,明日我再前去探探。流霜你放心,这里的水可放心饮用。切记要远离桐山之水。”白珩时叮嘱着,“老人家,您也请放心罢,不出纰漏,这所谓的瘟疫是不会传到吴镇上来的。”
“真的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家园得保,吴老满心舒展。
夜深之后,白珩时仍是难寐。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而在梧桐村的温言臻此时竟也有种相同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救回这些孩子,能否去除梧城的瘟疫,能否让萧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