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庄。
“说!到底怎么回事!”温鸣山听到女儿温言枫出事的消息,又震怒又悲痛。
“老爷,都是听雪的错,听雪不该让小姐涉险的!应该是听雪保护小姐,而不是让小姐保护我,都是听雪的错!”听雪跪在地上,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听雪,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温言臻强压住泪水,问道。
听雪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我在客栈等了许久,仍不见小姐,我担心小姐,便又折回山上。土匪已经不在了,我顺着小姐的寻去,却走到了山崖边……发,发现了小姐的玉佩……”听雪把玉佩递上,温鸣山一把拿过,定睛一看,玉佩上的“枫”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果真是枫儿!这玉佩是温鸣山特地找人定做的,每个子女出生时便佩戴上属于他们的玉佩。
“说下去……”
“我不知是土匪将小姐绑了去,还是小姐落下山崖,便下山到山脚寻找,在,在山崖下的溪边找到了小姐的鞋子。小姐,她,怕是被豺狼野兽拖去了呀!”听雪又抑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四处可有人烟?”温鸣山还是不肯接受女儿不测的消息,希望能够找到一分一毫温言枫尚在人间的可能。
“四周都是枫树林,找不到人……小姐……”
在场的人都再也禁不住,哭泣起来。
“都怪我,我当初就应该坚决不让她去!”温言晟满是自责。
“怪我,要不是我在外面逗留,也不会耽搁了大娘的病,枫妹妹也不必去求什么平安符!都怨我!”温言臻也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一切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温鸣山眼中全是哀痛,“此事莫要让大夫人知道。她的病还未好,可不能受到什么刺激。”
“夫人!夫人!”
谁能知道大夫人已经全部听到了,这几日在温言臻的细心照看之下,大夫人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没想到刚从嘉合苑出来散心,便听到大堂里哭声连连,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女儿出了事,而且是因为她的病,两眼一黑,便昏厥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温府里的人开始准备后事。大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在当天夜里便去了。华云庄里一下子没了一位夫人和小姐,顿时笼罩在伤痛的阴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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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寒冬,大地被白雪覆盖。唯有一片枫树林火红依旧。溪水潺潺,枫叶正红,林子里的竹屋这三个月来都充斥着药草的味道。
白衣男子接过床上女子的手把脉。女子的手细腻却毫无血色,她的脸亦如是。如此精美的脸庞,却如此惨白,如秋霜一般。
“白大哥,药已经煎好了。”一女子进入了里屋,虽然打扮的朴素,但掩藏不了她炯炯有神的眼睛。
“放那儿吧。”白衣男子声音淡淡的,却如溪水般清澈,令人怡然。
“白大哥,这都三个月了,她会醒吗?”女子很是心疼白衣男子,也满是嫉妒。白大哥向来对人都十分冷淡,却对这个陌生女子关怀备至,这三个月来都没怎么休息好,时时照看着她,白大哥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呀!
“放心吧,昔颜。她会醒的。”白衣男子端着药,一匙一匙喂送到昏迷不醒的女子的嘴边。
“白大哥,上次你进城置购药材时,可打听到些风声,可否知道这位姑娘的底细?”白昔颜接过已经空了的药碗,轻轻问道。
白衣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白昔颜见男子不回答,便也没有再问。她注视了一会儿床上的女子,看起来是多么美好的可人儿。倏地,她发现床上女子的手指开始动了,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白大哥,她醒了!真是奇迹啊!”白昔颜不由得惊呼。
白衣男子回过神来,脸上却是波澜无惊,道:“醒了就无大碍了,以后好好调养便可。”
“我,这是在哪儿啊?”女子昏迷了三个月,再醒来声音已经沙哑了,人很是虚弱。
“这是霜林醉,白大哥的家。”白昔颜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开心,明明刚刚还是心有嫉妒的,是因为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挽回?“姑娘,你先别说话。你大病初愈,别消耗体力。我明白,你有一肚子的疑问,当然我们也有。现在我们来帮你解决你的疑问。”
女子点点头。白衣男子走向窗子,望着蓝天与暮云。
白昔颜继续说道:“是白大哥在三生崖下发现的你。当时你半个身子浸在溪水里,衣服也被划破了许多,身上到处都是伤。白大哥带你回了霜林醉,让我给你好好换洗一下,他便出去办药材来治你的伤。白大哥的医术很厉害,你看看你身上的一些皮肉伤,都已经愈合,有些甚至连疤痕都没有。你足足昏迷了三个月,现在醒来真是难得!姑娘,该你告诉我们你的来历了,你又为何伤成这般?”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受伤……”女子轻轻地答道,满脸无辜。
“这……难不成失忆了?”白昔颜琢磨着,“无碍,你且慢慢养着身子,记忆会回来的。”
“嗯。”女子浅浅一笑,她突然很欣赏白昔颜这位女子,因为她爽朗的性格。
“昔颜,你好生照看着她,我去买药材。”白衣男子便要出门去。
“恩公,等一等。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白衣男子略一怔,丢下三个字:“白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