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月的天还是有些热,不想出门,也不想就这样窝在家里,

  打开余笙的房间门看了看,余笙在床上睡着,

  她肯定又是凌晨才回来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帮她把被子盖上,然后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无聊地调着频道,没有一个中意的节目。

  手机铃声响起,是爸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

  “今天有时间吗?”爸爸那始终不变的冷淡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很遥远,很陌生。

  “有”我回答。

  “你妈妈想你了,回来一下吧。”

  “好”

  我刚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心里一下子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我应该是唯一一个不想回家的大学生了吧。

  回房间换了衣服,化了个妆,在确定余笙没有起来之后走到客厅给余笙留了字条就走了,我很少化妆,余笙也不怎么见过我化妆的样子,平时的我看上去总是扎在书堆里,怎么也不像一个会化妆打扮自己的人,事实上,我也不太喜欢化妆,但是很早,我妈妈就教会了我化妆,我应该感谢她,要不然我要为了一个体面的妆而把余笙弄醒,或者就素面朝天的过去接受他们的异样眼光。

  我是打车去的,出租车司机听见我说要去城郊别墅时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也对,住在那边的人怎么会打车呢?无视出租车司机的目光,我拿出手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保持着惯有的沉默。

  终于,出租车在我家门口停下了,只是门口离主宅还有些距离,走到主宅前,佣人早已在那里等我,我被领着到了二楼,二楼是客厅,一楼是会客厅,但是现在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客人,在自己家还要佣人来领进客厅。但是这也不能怪谁,这是我自找的,我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活该是个客人。

  还是一样,迎接我的还是两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早已熟知一个家的淡泊,但每次都还是会在心里深深刺上一刀,没有办法避免,所以习惯。

  “爸,妈。”我走过去,避开探究的视线。

  “晚上有个聚会,记得换衣服。”爸爸冰冷的声音响起,像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感情。

  “嗯,我知道了。”我也没有感情地回答。

  “你妈妈有话跟你说,你们聊吧,我先去公司了。”爸爸说完就走了,没有作停留。

  “今晚有个饭局我希望你能出席,和忱家的饭局,今晚的谈话很重要,可能关系到你爸爸公司的兴衰问题,所以要好好准备,我待会儿带你去挑礼服,挑完我们就直接去饭店。”妈妈看着我说,像是在宣判什么一样,我没有办法说不。

  “我知道了。”我回答,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出发吧,时间有些紧。”妈妈说。

  “好”我回答,不想过多的说什么。

  我跟着妈妈去服装店里挑了礼服,与其说是挑,不如说去试穿,到店里我才发现礼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去试了。

  我没说什么,穿上了礼服听他们在一旁评价,最后确定没问题了之后,我又被带到了化妆室,不,不能说是化妆室,应该是会所,专门为富人们设计造型的会所。

  任由他们在我的头上摆弄着,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时间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时,他们也弄好了,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这都要归功于妈妈那优秀的基因,与我本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果然,好好打扮了一番后就是不一样啊,有你当年的样子啊。”造型师对着妈妈说。

  “过奖了。”妈妈谦虚道,然后和造型师寒暄了两句后就带着我离开了。

  司机把车停到了A市最豪华的餐厅前,待我们下车后,司机就把车开走了,我看着餐厅前大大的“豪爵”显示屏,余笙总跟我说她想来这里吃一次饭,但是消费不起,现在自己站在这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我不是很喜欢。

  到了包间后,我一眼就看见了早已在饭桌上落座的忱溪,他对着我笑了笑,也对,和忱家的饭局,我应该早想到会有忱溪的。

  落座后我们就开始吃东西了,“豪爵”就和它的名字一样,连菜都十分精致,十分华丽。

  大人们开心地聊着,气氛看起来轻松愉快。手机在包里震了两下,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余笙。

  “小白,今天尘来家里了。”

  一条简单的短信却让我的心抖了一下。

  和妈妈说了声去洗手间之后我就走出了包间。拿出手机问了余笙大概,才知道尘去找我了,然而我没在。

  “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啊,我跟你说,薛尘是一个人来的,看样子是想约你去玩的,你怎么偏偏今天不在家啊。”隔着屏幕我都能看到余笙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办法了,下次我主动约他吧,我今天确实是有事。”我回她。

  “好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干着急也没什么办法,人也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对了,今晚回来吗?”余笙问我。

  “应该是要回来的。”我回答。

  “那好吧,我等你,早点回来!”余笙兴奋地说,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好事要跟我分享。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在和小情人打电话呀。”才挂电话就听到忱溪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你偷听我电话。”我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因为我心里认定他偷听了。

  “我对你的电话内容可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出来透一下气而已,你知道的,大人们的聊天内容总是很无聊。”忱溪一脸的坏笑,。

  我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绕过他向包间走去。

  “洗手间都没去就要回去了吗?”忱溪拉住我说。

  “关你什么事。”我冷了声音对他说。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我有些好奇那个尘到底是谁。”忱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道。

  “偷听别人电话好玩吗?”我问他。

  “我说了没有偷听你的电话,是你自己不注意,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没看见,而是讲着自己的电话,我有什么办法,虽然我不想听,但还是传进我的耳朵里了,真叫人头大啊。”忱溪痞痞地说,他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要在他脸上来一耳光了。

  没有再跟他说话,我径自走进包间,没让他再拉住我,对有些人,就是要决绝一些。

  结束了饭局,我跟着妈妈回到了他们那个家,换下了衣服,把头发弄回原样,我就准备回去了。

  “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妈妈问我。

  “嗯”我应了一声。

  “今晚就在这里住了吧,明天我再让人送你回去。”妈妈挽留道。

  “不了,我还有事,今晚必须回去。”我淡淡地回答。

  “那好吧,我让司机送你。”妈妈妥协了,没有再说什么。

  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为了早点到达,我让司机把车开快些,在离住处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我让司机停了车。

  下了车整个人都放松了些,不再那么紧绷了。

  “顾家的大小姐为了隐瞒身份也是蛮拼的。”刚转身就听到了忱溪那可恶的声音。

  “你跟踪我?”我问他。

  “我没那么闲。”忱溪回答。

  不再理会他,我径直向我我和余笙的住处走去。

  “原来你就住这儿啊,真是想不到啊,怪不得会在夜市看见你。”到了楼下,忱溪抬头看着不是很华丽的小区说。

  “怎么?很失望?”我问他。

  “有点儿,本来我以为住的地方会更糟一些的。”忱溪笑着说。

  “我到了,你请回吧。”我笑着对他说。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忱溪装作有些委屈地说。

  “我这里招待不起你。”我说。

  “真冷血。”忱溪嘀咕道。

  “小白。”听到有人叫我,我看过去,那个我一直期待着要见却不敢见的人。

  “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