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是也不是

  南溪坐在床边抽泣,自他揭了她的盖头,便见她脸上全是眼泪。她脸上没有表情,眼泪却一直在流。

  “你真的看清楚了?”

  王将本以为他是不愿嫁给他,才哭得如此伤心,却是方才她说,她见到了小姐。他知道她口中说的小姐便是王妃了。

  南溪摇摇头,不敢坚信:“我隔着头纱,又隔着帘子,看得不真切。可我感觉,是她。”

  “连你也不敢确定不是吗?”王将双手撑在腰上,低头看着她,在她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那样高的山崖,我自不敢确定她还活着。可是今日一眼,我觉着身形和模样像极了她。”

  她抬起头看着他,正对上他的眼。

  他把她的头拉到他怀里:“我只能相信她还活着,就算不是她,我也要找来,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如此消沉下去。”

  南溪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想起不久前见的那个姑娘,他答应的是之后不在王爷面前提起这事,也没答应不能带她见王爷呀。

  我恹恹地躺在床上。他又把我关在房里,我又不上哪去,他无端把我又关起来做什么,让我呆在房里好生无趣。

  睡久了身子麻得很,我起来坐到窗边去,窗外有一棵大树,入秋了,别的树的树叶儿都开始掉了,这棵树的叶子还长得郁郁葱葱,只是换了金黄的颜色,在晴空白云下,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树叶开始簌簌地响起来,起风了,把树上的那些叶子又吹落了许多,一时间像下雪了似的。

  我不留神便让风沙迷了眼,我揉了揉眼睛,才感觉好了几分。

  睁开眼睛时却见树下站了一个人,我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见我看他,朝我缓缓走了来。

  我四下张望,什么武器也没找见,只好拿起手边的那个瓷瓶。花彩釉的瓷瓶,应该是很贵吧。我有些痛心,实在愧对许尽洲。

  他已走到窗边,我举起手中的瓷瓶,刚要使劲砸下去,他却突然抬起了头,我收不回来力,瓶子砸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心都在滴血。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我兄长已说清楚,不要再让我们与王府扯上关系。”可我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王将一手撑着窗框,一下子跳了进来然后跪在我面前:“姑娘帮帮我们王爷。”

  “我又如何能帮?”

  换做旁人都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是不想帮,他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竟还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王妃不久前仙逝,王爷很是伤情,自此一病不起,许大夫那日诊断说王爷的心病,便是这个了。

  可姑娘与王妃长得十分像,若姑娘愿意帮这个忙,可以让王爷好起来,末将自当对姑娘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抚上额头,无奈得很,怎么人一感谢老爱说“赴汤蹈火”的话。我又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老”,这段时间也没人给我说过这样的话呀。

  这样说来,敬亲王倒也算是个痴情的男子,能为夫人伤心成那般。我对他生起几分好感。

  “我再考虑考虑。”可我还是有点怕许临河和许尽洲,他们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就是怕我偷跑出去了,更是怕我去见了那敬亲王不是。

  可他却步步紧逼:“姑娘,王爷已如此数十天,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不行了,人命关天,姑娘现在就同我走吧。”

  他说着就拽上了我的胳膊,不等我拒绝,我俩就飞上了房梁。飞这么高,我总不能再让他放手,我只好拽紧他的袖子。又在心里想到,这关乎人命,况我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最多同他聊两句,许尽洲肯定是可以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