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吊坠

  房间的灯整晚亮着,顾朝歌和李子轩两人先守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本该隔两个小时换班,却没有人喊下一班,整个房间六个人竟然都沉沉入睡了。

  定好的闹钟在刚刚响了两声后,就戛然而止,根本没有人醒过来,时针在表盘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时针默默地加快了转速,而天色也开始渐渐泛白。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顾朝歌悠悠醒过来,脑袋还迷糊着,几个小时的睡眠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险境。

  她站起来通过猫眼看到一个老婆婆站在门口,瞬间忽然一个激灵,想起来自己身陷囫囵,门外站着的明玛老婆婆又笃笃敲了两下门,顾朝歌才把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明玛婆婆就那么静静站在门口,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看不出她到底聚焦在哪里,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说:“晚上休息的还好么。”

  顾朝歌以为是老板让她上来的,所以隐瞒了他们想走的事情,说:“我们朋友死的那么惨,任谁也睡不好觉的,你们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明玛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你的吊坠很珍稀,可以给我看看么。”

  “吊坠?”顾朝歌握住自己脖子上的玉,有些疑惑,“婆婆您想看它?”

  “我可以摸出来。”明玛婆婆仿佛看见她脸上的不解似的。

  顾朝歌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说话太过冒失,不免有些冒犯了老婆婆,所以她便把玉取下来递给明玛婆婆。

  明玛婆婆伸出她那双苍老的手,上面布满沟壑,皮肤耷拉下来松弛的不成样子。她很是崇敬地双手接过那玉佩,放在手中摩挲,就在顾朝歌还没反应过来,小女孩忽然出现在门口,抢过那玉佩就跑。

  “站住,你干什么!”顾朝歌见玉佩被抢,怕她跑没影儿,来不及喊人,就冲出去追。

  小女孩在走廊绕来绕去,顾朝歌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跑步声在走廊回响。

  这块玉佩从小她就一直带着,不管是不是珍品,带了这么久都有了属于她的灵性,绝不能遗失。

  追着追着就一直上楼,在去五楼的转角处,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忽然出现,只见他打了一张符出去,跑在前面的小女孩被符贴上,立刻瞪大眼睛动弹不得。

  “犀魂粉,竟让你这小鬼得到了。”他又掏出一张符,喃喃念了几句咒,这符上面的图案就开始发光,红色的符悬浮在半空中,随时准备向小女孩飞去,“死了就该到该去的地方去。”

  顾朝歌见状以为他要杀了那女孩,扑过去重重推了他一把,那男人手一滑,符就打偏了方向,轰在墙上留下一个焦痕。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说,定睛一看又很是惊讶地说,“怎么是你?”

  “你怎么对小孩子下手。”顾朝歌见是那个给他们迷毂香的人,心里镇静了些,少了几分危机感。

  “小孩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顾朝歌,回头一看,就发现那女孩刚巧挣脱了定身符,撒腿就跑。

  见那小姑娘要跑,顾朝歌急忙赶上去追自己的玉,男人也不落后跟着她跑,看起来誓要收了这小女孩。

  他们跑上五楼,小姑娘的身影最后进入了一间房,两人推开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影。

  这间房和其它房间截然不同,显然是总统套房级别的。

  入门右手边有一张大床,床架是青铜铸成的,上面刻着精致的图腾,即使蒙着灰也能看出它的豪华,床头灯下面有两个烛台,上面一点儿残存的蜡油也没有,而床头灯却有些不同,是一盏画有山林风光的灯,水流潺潺,下面有一圈流苏,透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灯下的长棒型开关。

  门正对面挂着一幅画,画框已经有些生锈,画布却丝毫没有泛黄,画中是一片青山,和稻城山水倒是有些相似。

  门的右手边铺着一块大大的地毯,红绿相间的地毯充满了民俗风情。桌子上摆着些杯子,都很久没人动过。

  顶上也有一个大吊灯,十分华丽,分好几层,每一层都装饰有宝石,还可以旋转,最下面吊着一块水晶,反射出来的光很是耀眼。

  整间房都落满了灰尘,两人刚踏上地板,就留下了脚印,而刚刚进来的小女孩却丝毫没留下任何痕迹。顾朝歌意识到那青年可能说的是对的。

  她正思考着,就听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又打不开了,除了锁门还有没有别的招。”顾朝歌丧气地说道。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经过一番介绍,顾朝歌了解到这青年原来名字叫云起,他摆了摆手对她说,“但是没关系,跟着你云哥就没有出不去的地方。”

  说着他开始四处检查,嘴里还不断碎碎念。

  “我都没看见那丫头跑出去,一定有别的门。”

  “怎么可能找不到?”

  “真是奇了怪了。”

  顾朝歌尴尬地站在一旁,把这房间打量了好久,也开始找出口。

  两个人沉默地在房间搜索,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云起开口问:“你刚刚说'又'?怎么你之前还被关起来过?”

  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可怕的经历,顾朝歌十分后怕,她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化险为夷,回答道:“对,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就把吊着的女鬼告诉了云起。

  “这都是障眼法,看来她当时并不想杀你们,否则你哪来的及拔防狼警报。”云起说,他又继续调侃,“不过你还随身带个防狼警报,有趣。”

  顾朝歌懒得搭理他,发现床头灯和吊灯的开关看起来似乎很新,和周围格格不入,像是一直在保修一般。

  “你看这灯好像有些奇怪。”她走到床边,开始旋转开关。神奇的是床头灯的光竟然随着她的操作动了起来。

  眼睛随着光源四处动,她注意到头顶的吊灯,于是顾朝歌把灯调整方向,直直照向了吊灯下的水晶上。

  一瞬间,吊灯原本柔和的光忽然变成了红色,整个房间都被红光笼罩。

  挂在墙上画中的山竟移了位置,云起自顾自地走到画前面,站在那儿盯着看。

  “你在看什么?”顾朝歌走过去,眼前的人猛地转过身,摆出一张鬼脸吓她一跳。

  “干嘛啊!”又好气又好笑,“防狼警报就是要预防你这种人。”

  云起哈哈笑了几声,随即便走到门口,旋转吊灯的开关。

  只见从吊灯下面的水晶射出一道光,照到山水画当中的一点,咔嚓一声,地毯打开了,露出一条暗道,而被灯光照着的画此时又转变成了一个少数民族少女的画像。

  她戴着面纱,脖子上丁零当啷挂着一串首饰,眼睛看着暗道的方向。

  “这山可游可居可商,其中一处是风水最佳之位。”云起一边解释一边往暗道走过去。

  这条暗道一点儿光也没有,只能透过房间这头的红光隐约看见那边,似乎堆着些东西。

  “我先去检查那边安不安全,你在这儿等我信号。”拦住跟在身后的顾朝歌,云起说到。

  顾朝歌其实并不是一个轻信他人的人,特别还是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的陌生人,但云起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初见时就眼含笑意,而现在他一脸正经,严肃地看着自己,莫名地觉得很信赖。

  “有事就大声叫我。”末了云起还回过头叮嘱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