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开着飞船左摇西恍转圈圈,小雪不哭了也不蔫吧了,她开始尖叫了!
“啊!小姐,不对,你方向盘打错了!往左,不是往右!”
“不对,不对,转弯,转弯,快!要撞上去了,撞上去了!”
“小姐,你开车好烂啊!”
非同被她吵得脑仁突突直跳。
“你丫,给我闭嘴!再说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哦~”
非同不得已将自己挪到了副驾驶位,把狐狸小弟摇醒开车。
飞车终于平稳的开了起来。飞船内,一位斗篷少女闭目放冷气,一只黄毛丫头瞠目结舌,外加椅子小狐狸直立身子开飞行器,画风清奇。知道飞车
小雪很长一段时间嘴巴都没有闭合上,直到飞车驶到小雪在中区的家门口,这才晃过神来,崇拜的对非同道:“小姐,不如你住在我家里吧!我家房子虽然破了些,但是被妈妈收拾的很干净,哥哥在城区上班平时很少回来,还有一个房间没有人住,我妈妈做菜很好吃!”
“还有,还有,天已经快黑了,先在我家住下来,等得空了我再带你去找房子,好不好!”
“好!”
“哇哇,太好了”
小雪的妈妈是个四十几岁但看起来更像是二十几岁的温婉女人,眉目依稀看出底子不差,只可能长期营养跟不上的缘故,皮肤微黄有些粗糙,减损了她的美丽。
非同对她的认知是一朵跌落污泥的菟丝花。
小雪家位于人马星中区靠西的一个低档小区里,房子呈椭圆形,四个房间呈扇形接壤排列,房间前方就是客厅区域,厨房和盥洗室位于客厅的另一端。
当非同看到旧式的厨房灶台和盥洗室里的花洒和水管时,非同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我们家条件比较差,委屈小姐了!”小雪妈妈一脸的嫌疑,跟在非同身板小心翼翼的神态如同一个女仆人,非同道:“姨,我觉得挺好的,我自己收拾房间,你别陪着我了!”
“是!”
“小姐,要不你住我的房间吧,我那个房间窗户大,阳光很充足的!”
“不用,我觉得这个房间就很好!”
小雪却突然蹙着眉头笑,”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妈很漂亮?你说我是我妈妈生的,等长大了会不会也跟我妈妈长的一样漂亮”。
非同含糊道,“会吧”,其实长相这个问题,很难确定的吧,天底下有多少软萌萌的小仙童长大后成了董大伟的,当然也有例外越长越美的。
小雪对于非同的崇拜已经上升到了某种高度,”小姐会,肯定就会,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宝拉那样当一个偶像歌星,整一大笔钱,买摞的飞车,娶一屋子的小白脸!”,边说,边握爪,一脸的势在必得。
一群乌鸦飞过,非同在风中凌乱,这丫头有志气呀,她这么拽,才定了将来混出头抢一个小白脸的,比她出息多了。
意外的事,以往好久不回家一次的小雪的哥哥陆承竟然回来了,更另非同意外的是,这陆承的职业竟然是个佣兵。
说起佣兵,这又是别于赏金猎人和冒险团之外的另一个组织职业了,区别就是佣兵多来自下等星或者中等星大民间的游兵散队,成员多为资质较差的异能者武士和普通人中那些专修体者,为了寻求突破契机或者打着在极限下诱发觉醒这样的目的,佣兵虽不被国家重视以及主流武士群体尊重,但
佣兵还是以其庞大的人数和成员悍不畏死狼一般的嗜血的冲劲,闯出了一条路,在残酷的丛林竞争中站稳了脚跟。
不同于小雪和小雪妈妈生的小家碧玉,陆承生的身材颀长,体长优美而矫健硕,给人的感觉如有原始森林里补食时的美豹,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爆发性的张力,很是阳刚性感。
但这种阳刚却被他身上那种含蓄内敛中中和了去,如同宝剑藏了锋般,有种别样的引人瞩目。
“哥~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位仙人一般的贵族姐姐,她人可好了,还给我买了宝拉今年限量发售的唱片“恋人宝贝”。
陆承微垂着头靠坐在沙发上,灯光在他的头顶上打出一片明明灭灭的模糊地带,叫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闻言他似愣了愣,似乎在努力在想宝拉他到底是哪一号人,许久方问,“宝拉,那个很爱作妖的明星,她的专辑应该不便宜”。
“什么啊!哥哥,你怎么能说我家宝拉作妖呢,人家那是有个性,光芒四射,魅力难挡...”
鼓了鼓腮帮子,似是有些失落的说道:“是啊,花了小姐130多万信用点呢,卖了我都还不起”。
“既然你知道那玩意很贵,为什么好要收!”,陆承的声音语调未变,但熟悉她脾性大的小雪却是知道她哥是生气了。似乎从那次她报废他最心爱的那辆飞车之后,这个哥哥似乎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不似以往生气时会攥着她的衣领子大口大骂,看她的眼神也是冰冰凉中带着她看不到的讥诮和嫌恶。
她有些害怕,“哥哥——”
陆承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什么都没说,压抑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什么嘛,总是这样,一句话说了一半就冷场!”怒了努嘴,小雪也怏怏不乐的回了屋,都说了,那唱片是小姐送给她的,她当时也推脱了,只是总是没推脱到底罢了!”
可是陈宝拉,她真的就是喜欢啊!,面对她喜爱的东西,她也会心动忍不住。
哥哥又摆臭脸。
不知道社会残酷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天上没有白掉下的晚餐,那些深谙谋算的千金小姐们的礼物是那么好收的吗。
这些年,自从他那位渣男父亲将性格怯懦的母亲和觉醒失败的他逐出家族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就辗转多年最终在团长的援助下勉强在人马星落了脚。
母亲性子怯懦,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抱着渣男父亲的旧物以泪洗面,这些下来,精神上都有些不正常。而这个从小活在他善意谎言里的妹妹,竟然真的就抱着那些不及实际的梦想活的没心没肺。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明白,因为明白就以为要清醒的面对现实,为生计奔波,陆承怜惜她们,可是残酷的佣兵生活和越来越重的生活压力早已将他一颗温柔的心磨得粗粝。
“130万,呵——,他两年用命拼的所得,本以为能够分出一些来为自己买一副新盔甲的,这一下都要填补在这一张唱片里了!”
兄妹的对话,非同纵然刻意关闭精神力也可以听得到,她无感比常人敏锐的多,但因着对小雪哥哥有着一丢丢的好奇心,她便偷偷的听了几耳朵,到得后面就关闭五识,探查旁人隐私这似乎太不礼貌了。
一夜无梦,非同在屋内设一个定时的屏蔽探测和打扰的阵法,正常练习炼丹和炼器,次日清早,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收起阵法,站起身,鼻子端敏锐的嗅到了一丝男性气息,这气息中还夹杂着浓浓的血戾气。
“是他?他来干什么!”
神念一动,斗篷重新披在身上,去开门,“有事?”
与此同时,陆承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全身汗毛倒立,几乎是本能的,全身血液都在疯狂的叫嚣着,“这个女人很危险!”
非同把他戒备的神情丝毫不漏的看在眼里,但也只是感觉好笑,“这个男人感应可真是敏锐呀!”
“你来我家做什么?有何目的!说!”
“且不说我没目的,就算是我有目的,你能阻止了我吗?”,这话说的要多嚣张又多嚣张,在人家的地盘上撂爪子挑衅这事确实不怎么地道。
“你——我不管你有神目的,我只是一个底层的佣兵,无权无势,我家也只是个破落穷户,没什么可算计的!”
非同摊手,“你也说了,自己没什么可算计的,那你还怕什么!”
“你——哼!装模作样,假好心!“
非同突然觉得把人怼的哑口无言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会看着你的!”原本他还想着把身上仅有的一百多万的银行卡再凑一凑一起还掉那唱片的钱,可他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的,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会瞧得上区区一百多万钱,退一万步说,她真想做什么,他还真的没能力阻止。
既如此,他便小心的看着她,一旦她有丝毫危害到他家人的动作,他拼死也要是要阻止的。
“那你便看着呗!"
陆承心口再次中了一箭,鲜血淋漓,真的撕掉她这张嘴。
“小姐,出来吃早饭了”,外面传来小雪的呼叫声。
非同摆了摆手,示意陆承可不可以让开身子,好让自己出去。
陆承如瞪着凶猛星兽般的戒备着她,缓缓的让开了几步,非同就抬步往客厅里走去。
身后陆承幽幽来了一句,“住我家的,还要吃饭,你不该上交一些生活费吗?”
非同顿住了脚步,脑中天雷滚滚,好半天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对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地球中文,"这人看着是条汉子,没想到内里这么鸡婆”。
陆承:“....”说了些什么,这女热肯定是再骂他!当下脸色更丑了。
把吐槽的话说出来了,非同只觉全身舒泰了,她也不是那吃饭不掏钱的泼皮,但也丝毫不像便宜这铁公鸡男人,她问:“请问这位葛朗台先生,一个人住一天,吃一顿饭要交多少钱啊!”
陆承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想要恶心这女人一下的,没成想人家神色未变,轻轻一句话接过了,他自己却难堪的涨红了脸,磕磕巴巴说道:“100...100信用点”。
非同递给她一张1万的不记名银行卡,这会子她不太想走了,反正她现在这玩意很多,“这是我们倆一个月的口粮”。
“她们俩?”
“吱吱——”
陆承这才注意到非同脚边还挂着一只雪团一般的狐狸,正后腿直立着,亦步亦趋的跟在非同的后面,走一步还扭头白了他一眼,它是在跟他耀武扬威吧。
这狐狸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