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张永冷笑一声，“如果所有的同性恋说的话都不可取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正义的存在吗？就算是我喜欢他……”

　　陆远一颤，抬眼盯着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说，张永却是毫无顾忌，张口就道：“我喜欢他是事实，不过你打伤了他也是事实。”

　　张永正视大厅的正中央，喜欢一个人在他看来，就像是件令人自豪的事，抛开前面的同性，恋才成为了他的主体。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医院拿病情证明，当然，这是在被告人不承认的前提下。”张永狡黠的看着刘川宁，似狡猾的狐狸在窥探的被击败的动物尸体，“我相信在法庭上，应该没人敢撒谎吧，毕竟被查了出来，可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你说对吗，刘局长？”

　　“你又有什么证明是我打了他？”刘川宁的身子倾斜着往后踉跄的一步，还在试图挣扎。

　　“哦，”张永略带滑稽的做了一个O型的嘴唇，压低了眉梢，无奈的说，“看来刘局长是不打算承认咯，这样也不是不行……”

　　张永搓了搓手心，十指交叉合拢，咔嚓咔嚓的撇动着指关节。

　　“嗯，看来你是忘了你打他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了。刘局长，你觉得两个刚到警察局工作的小兵会帮你隐瞒事实吗？”张永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狠厉，“还是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永远的得到包庇，你伤害了的人也会永远被你玩弄股掌吗！”

　　几乎是一声暴喝，张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封闭的大厅把他的声音不断的反射，折射，最终变成一圈一圈细小的回音，慢慢消逝。

　　刘川宁对张永的恐惧几乎是下意识的，这跟张永常年行走在黑道最腐朽的边缘有关。哪怕是刘川宁提心吊胆的做起了枪支走私，也难以抵挡张永那种骨子里就带着的凶残和狠辣。

　　刘川宁再也支撑不住，瞪大了的瞳孔深深的收缩，宛如从傀儡般的黑夜汲取的一个肮脏的黑点，在这个黑点上，不断的放映着三年前以及不久前发生的事。

　　“肃静，”审判长也被张永那强大的控制力给震慑到了，不过他还残留着理智，“你说是事实？”

　　“当然。被告人因为录音的事情带着两个小警察去证人的屋子里打过他，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我想被告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吧。如果审判长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人去警察局把那两个小兄弟叫过来，我眼力还不错，看过一遍的人都记得。如果他们要撒谎的话我也有的是办法，毕竟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测谎仪什么的到处都是，要找出这个案子真正的始作俑者，应该不难吧。”张永说的很轻松，丝毫没有被周围的人影响到，“我的陈述就是这些，另外还有一点。不管是被告还是原告，在法庭上都有可能受情绪变化的影响。那让他们情绪发生变化的，无疑是审判的不公平或者是对方的话威胁，刺激到了自己。再抛出人本身的不可确定性后，我们真正的能相信的……只有证据。”

　　张永的话说的很巧妙，一方面把自己刚才对刘川宁谆谆善诱的斥喝化成了人本身情绪的不可确定性，也为陆以辰之前在法庭上失控打人做出了解释。另一方面则强调了原告最有力的东西——由录音和照片组成的证据。

　　他的一番话下来，就连低眉沉思的审判长也恍然惊醒了一般。他们这次的庭审的确从一开始就有些走弯了路。本来是涉及栽赃陷害的案件却硬是被刘川宁扯出了同性恋不被社会允许这样的话题，审判长敲了敲桌子，轻轻的感叹着。

　　“被告人的辩护律师还有什么需要辩驳的吗？”审判长仍旧依照程序走着，心中却已经了然。

　　“没有，”一直循循逼近的辩护律师此时否定的却很及时，双臂环胸侧着身子，几乎是背对着刘川宁。

　　从刚才问到刘川宁是否真的打过陆远后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与其在这里继续为了那么点儿钱给刘川宁卖命，还不如想法子帮自己脱身。毕竟一个律师并不是完全看打官司的胜率，还有名扬在外的人品。

　　“你……”刘川宁颤抖的手指指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张不开口。

　　“你自己做的事情都没有真实的告诉我，还能让我怎么帮你？”辩护律师说的很大声，似乎也是气急了，拿起公文包站了起来，“抱歉审判长，这个被告人对我说的事情都撒了慌，所以我不敢保证如果我再继续辩护下去会给你们带来什么误导。我之前的辩护也全是按照被告给我的资料说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辩护律师戛然而止，低眉瞥了刘川宁一眼，带着嫌弃和不屑的眼神暴露了一切，即使他现在不说话，众人也从他的眼底看懂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不好意思，”辩护律师抛下这一句后，拿起公文包转身从大厅里走了出去。

　　嘭咚的关门声响过后，刘川宁瘫软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被告人还有什么话想说什么？”审判长问道，雄浑的声音有着强大的震撼人心的效果。

　　刘川宁浑身打着颤，惊恐万分的眼神，抖动的嘴唇是无声的答案。

　　“那请问被告人，装在皇普运输货物中的那袋kfen是你放的吗？”审判长又问。

　　刘川宁的眼珠子徒然一瞪，松弛的脸颊跟着紧绷了起来。只见他双手撑地，狼狈不堪的站了起来，便向前一扑，瞳孔欲裂，张大了的嘴就像随时会裂开一样的大声喊着。

　　“那袋kfen就是老子放的！老子他妈的今天还要告诉你们，那根本就不是毒品！就是一袋粉笔末！你们这群傻子，被老子骗的团团转！”刘川宁像疯了一般的踉跄的往前走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原告人的位置，“老子就是要你坐牢！他妈的三年前就该跟着你那个废物哥哥去死！凭什么还创办公司？凭什么赚钱？有几个臭钱拽的跟个二万八千五一样，我就知道……我不收拾你，你迟早会来收拾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魔障的刘川宁向陆以辰逼近，伸出的双手像要捏着他咽喉的恶魔。

　　本来就很烦躁不安的陆以辰对这种送上门来的猎物本也不打算放过，但是刚才曾毅说的话还很清晰的在脑海里回荡，陆以辰只得站起来躲开刘川宁。

　　但是在还没有躲开的时候，他的面前却突然跳过来的一个人，伸出双臂替他挡住了刘川宁。

　　“滚远点儿！”陆远完全是下意识的就挡在了陆以辰面前。伤害谁都可以，唯独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弟弟。

　　不过陆远还没有挡住半秒，张永就跑过来一把推开了刘川宁。

　　“你没事儿吧？”张永立马转身问道。

　　“……没事，”陆远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看向身后的陆以辰。

　　此时的陆以辰完全沉浸在对刘川宁的憎恶以及对病床上还未明情况的夏荨的担心，丝毫没有注意到陆远。

　　陆远稍微叹了口气。

　　情绪越是失控，事情就越是无法掌控。

　　刘川宁被推倒在地上，狰狞的笑容在站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得逞，就被旁边的武警给押住了。

　　作者有话说:终于结束这一段了，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