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奂言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完全没有了欣赏落地窗外风景的兴致，修长的手指略显焦躁的在桌子上敲来敲去，不过这次，让他烦闷的对象不是肖老师，而是……这个从来都让自己觉得省心的秘书，许晴雅。

　　许晴雅低着头站在顾奂言的的桌子前面，声音有点沙哑:

　　“不好意思顾总……我想请假。”

　　顾奂言没有忽视许晴雅那试图竭力压制住的疲惫和憔悴，这个已经最得力的助手，这几天的工作也完成的很好，可是，很奇怪……敲击声停止，顾奂言声音没有抑扬顿挫:

　　“生病了？”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嗯。”

　　许晴雅接近于敷衍的回应一点也没有让顾奂言打消自己的疑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晴雅，可是许晴雅不为所动，只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和她现在苍白的眼色一点都不相配。

　　“……可以。”

　　他点点头，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基本上没有请过假的人，许晴雅依旧是笑着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只是我的秘书。”

　　许晴雅停住了脚步，她转头，不怎么明白顾奂言的意思，顾奂言措了半天词，只是憋出来几个字:

　　“有什么问题……我和老肖都会帮你的。”

　　虽然这句话可能很普通，但这是顾奂言难得能够说的算得上体贴的话了。

　　许晴雅看着顾奂言，她鼻子突然有点酸，可是理智让她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下去，她摇摇头，匆忙的转身:

　　“谢谢顾总……”

　　声音有一丝哽咽和颤抖。

　　……顾奂言看着许晴雅转身离去，再看看自己桌子上已经凉了的咖啡，无奈的叹气，只能叫那个短发的小助理来换咖啡了。

　　你问顾奂言怎么能发现许晴雅心情不好？毕竟两个人合作了很久，许晴雅对顾奂言和老肖确实帮助了很多，顾奂言心里已经把许晴雅当做朋友了。

　　最重要的是，许晴雅今天泡的咖啡，超级难喝。

　　顾奂言这么想着默默喝了口白水。

　　“顾总，咖啡凉了？”

　　自从肖老师给了顾奂言一个便当面膜之后，顾奂言和自己这些员工的关系可是近了不少，有的时候顾奂言都会给肖老师抱怨说自己一点老总的样子都没有了。

　　顾奂言点点头，小助理乖巧的拿着咖啡准备去换，可是顾奂言叫住了她:

　　“你……知道许秘书最近怎么了吗？”

　　小助理眨了眨眼睛，颇为苦恼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只是晴雅姐最近怪怪的，经常看着手机发呆……有次我看到晴雅姐在茶水间哭了，可是问她她也不说什么……”

　　“是吗……”

　　顾奂言沉默着点了下头示意小助理可以出去了，等办公室只有顾奂言一个人的时候，顾奂言试图考虑一下事件的前因后果，可是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很了解自己的女秘书一无所知，他叹了口气，打开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就被接通了，对面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喂，顾美人在工作之余想到朕了？”

　　吊儿郎当而且痞痞的，没有一点老师的样子。

　　顾奂言的神色却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连声音都变了:

　　“在做什么？”

　　电话那边声音懒懒的，刚好赶上周末，老肖泡在家里好不悠闲:

　　“嗯……吃鸡。”

　　顾奂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听杨理哲说过这个还算比较流行的游戏，他问:

　　“怎么开始玩这个了？”

　　印象中肖老师好像很少发什么游戏，就算有也是什么消消乐斗地主这一类的，记得有一次杨理哲问老肖要不要打游戏，老肖挑了挑眉说自己太厉害已经退游好久，现在怎么破戒了？

　　“了解自己的学生，传播知识。”

　　听到老肖一本正经的声音，顾奂言的嘴角勾起来，他的坏心情似乎根本不需要什么治疗:

　　“无聊吗？”

　　“没有啦，觉得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挺厉害的……哎，你啥事啊？”

　　顾奂言似乎听到了那边的枪声和手榴弹的声音，好一个肖老师，对于学生的关心程度比他都高，顾奂言心里有点发酸，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说正事，他靠在椅子上:

　　“你的晴雅姐请假了。”

　　“晴雅姐？她身体不舒服？”

　　老肖也没想到许晴雅这个丝毫不比顾奂言差的工作狂魔会请假。

　　顾奂言虽然知道老肖看不到，还是一本正经的摇摇头：

　　“我觉得不是。”

　　“啊？啥意思？”

　　“你对晴雅姐有什么了解吗？”

　　“大哥，那是你的秘书哎，我要了解什么？”

　　老肖似乎是躺在床上，那边有轻微的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

　　顾奂言半开玩笑的问:

　　“哦？这么漂亮的女人做我的秘书，你没有什么危机感？”

　　“……”那边突然不说话了，顾奂言心里一慌，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老肖生气了，他突然听到低低的一句:

　　“我靠，真阴。”

　　……顾奂言忍住想挂电话的想法，吐出两个字:

　　“老肖。”

　　“啊，啊，当时确实是有点担心啊，不过你这种面瘫对于一般大姐姐来说又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而且我觉得晴雅小姐姐要是找的话肯定会比你还优秀……”

　　老肖的碎碎念竟然难得让顾奂言对自己有点怀疑。

　　“你对自己的男朋友真是相当了解。”

　　肖老师自顾自的忽视了里面的咬牙切齿还洋洋自得:

　　“哈哈哈顾奂言你是不是脸黑了，哎呦我的天怎么死了啊……”

　　老肖突然安静了，过了一会儿那边的游戏声消失，他这次声音正经很多:

　　“说真的，身为总裁，这么得力的助手出了问题你可得注意一点啊，找个时间和晴雅姐聊聊怎么样，要不然我陪你？”

　　老肖觉得顾奂言的嘴到了那里肯定是结巴。

　　顾奂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你说得对，这是我的员工，我应该自己解决。”

　　老肖不得不感叹自己家的娃总算长大了:

　　“嘿嘿，这才是我的大宝贝儿嘛。”

　　顾奂言脸有点发热，他不由低低的说了几个字:

　　“莫名其妙。”

　　那边传来老肖“咯咯咯”的笑声，却让顾奂言脸热的更厉害了。

　　老肖停住自己嘲笑的步伐，咳嗽一声:

　　“好了，你乖乖工作，看一下晴雅姐的电话，下班了约晴雅姐出去吃个饭问一下什么的，等弄完了我去接你，加油哦，福尔摩言。”

　　“嗯。”

　　两个人又聊了点日常琐事就挂断了电话，顾奂言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就算这么久了，自己还是对肖老师的浪漫难以招架。

　　喝了口咖啡。

　　嗯，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