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切都是夫人做的

  那嬷嬷被下人带到屋内,一见屋里居然坐了这么多主子,吓得一下就跪到地上。

  沐云澜向来在人前都是菩萨模样,眼下也不例外,只听她柔声道:“嬷嬷莫怕,只是召你来一问些事情。”

  老太太接着道:“原本住在客院儿的许大夫和他的丫头呢?”

  那嬷嬷吓得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地回话道:“老奴只是负责浣洗的,平日都很少跟许大夫打交道。大约半个时辰前老奴看到许大夫带着那丫头匆匆的出了院子,多嘴问了一句,许大夫只说去看诊,别的就没有留话。”

  许大夫说到底算是府里的客人,对于平日里出入府,还是比较宽松的。听这嬷嬷如此说,老太太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了。

  沐云曦主动走到小厮近前,将药罐子接了过来,仔细翻看一遍,再凑到近前闻了闻,这才对众人道:“这就是熬那药的罐子。”

  李氏故作气愤:“那该死的老匹夫!”说完还不忘了瞪珍儿一眼。

  沐云曦继续道:“父亲可以再找大夫来验一验。”

  沐覃一摆手:“为父相信你。”

  不相信又能怎样?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他今天丢脸丢得已经够大了。

  沐云澜环视众人一圈,不无遗憾地道:“那许大夫定是畏罪潜逃了,如此看来,母亲确实是被冤枉的。只是查不到真凶,母亲实在是委屈啊!”说着话,眼眶都红了。

  这时,就听门外有鸯儿的声音传来:“大小姐多虑了,大夫和丫鬟奴婢都追了回来,还请主子们细审。”

  话毕,扑通、扑通两声,一男一女两个人先后被扔进屋里,而那扔人的鸯儿,就像原本提着的只是两盒糕点般,丝毫不见疲累。

  许大夫和那丫鬟一出现在屋里,沐云澜就知道要坏事。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算了,她知道凤府里有暗卫,也算准了沐覃根本不可能派暗卫去追那许大夫,沈氏只要在珍儿的事情上服个软,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沐云曦身边的丫头会武功。

  她沐云澜纵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习过武。沐家只想着让她日后飞上枝头当凤凰,一门心思的教她如何攻于心计,武功这种东西她这种人是万万碰不得的。

  果然,在老太太的逼问加威胁下,许大夫痛痛快快地全部招认:“都是夫人让我做的呀!她要害三小姐,让我熬了那种药送过去,求老太太明鉴!”

  人证当前,李氏百口莫辨,而那小丫鬟到实在是冤枉,她完全是按着许大夫吩咐去做,连为什么要逃离沐家都不知道。

  真相查明之后,沐覃大怒不已,虽说沐云曦如今他不疼爱,可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因陆家所累,对于沐云曦不得不舍,可如今,沐云曦有了御王府撑腰,陆家的事他也有了另外一番思量,再让他舍这个孩子,他就真的下不去那个狠心了。更何况,他沐府迄今为止也没几个孩子。

  眼瞅着沐覃的情绪有变,在角落里缩着的珍儿一咬牙,干脆也拼了:“老爷!许大夫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夫人做的!”

  沐覃一见金珍说话,之前二人的一番所为再次袭上心来,他心底开始矛盾。

  这珍儿是沈氏的丫头,李氏这些年做的事他虽说没怎么管,但并不代表不知道。有多少坏事都是经了珍儿的手,这丫头说起来手底下也并不干净。可若让他把珍儿也一并发落了,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沐覃眼下到十分希望这珍儿能聪明一些,最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样他才能保得住她。

  而珍儿也果然不负所望,再开口,不但把自己摘干净了,到还成了有功之人:“奴婢知道夫人要把那样的药给三小姐喝后,真的是不顾一切的就冲到离园去想把那药给要回来呀!求三小姐为奴婢作证,奴婢当时是跪下来求三小姐将药还给奴婢的呀!”

  沐云曦眯着眼,几番思量之后点了点头:“没错,当时珍儿姑娘是跪下来求了我。”再转向沐覃:“可是云曦并不知道这药本来就是要给云曦喝的,还以为真的是送错了,就让珍儿姑娘拿来给父亲了。”

  珍儿再接过话:“奴婢不敢把夫人的事说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鸯儿姑娘一起来到松园。奴婢总想着夫人许是一时糊涂,事后一定会后悔的,这才没有在老爷面前说破。而那药……老爷喝了那样的药若是不马上……不马上与人……只怕性命堪忧,这才……”

  “难为你了。”见珍儿把话说成这样,沐覃赶紧表态,算是将人保了下来。

  李氏却气得嘴唇发青,要不是沐云澜死命拉着,只怕早就冲过去把珍儿给撕烂了。

  “贱人!”她气得站都站不住,又因太胖沐云澜根本撑不住她,腿一抖,母女二人齐摔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还有你!”她猛地指向沐云曦:“该死!最该死的就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沐云曦故作害怕的样子频频后退,目光中带了祈求:“夫人,夫人你为何要这样?云曦没有做错事啊!云曦什么也不争,云曦不做嫡女,把府里最好的全都让给大姐姐,夫人你为何还要这样将我们逼到死路?”

  “因为你活着就碍我的眼!”李氏像个疯兽一般狂吼:“沐云曦,沐覃你们都该死!”

  沐云澜一个头比两个大,她此时真的有点厌烦李氏了。想她这么多年努力经营的良善和友爱,多少次都毁在这个母亲手里。她的母亲从来都只顾自己痛快,从来在做事说话的时候都不肯为她考虑考虑。眼下父亲生了这样大的气,母亲还是这般,这不是把她们娘俩再加上还在外求学的大哥的将来都要葬送了吗?

  “母亲若再说这样的话,澜儿也无能为力了。”她缓缓地松开李氏,重新站起身,来到沐覃身边,“长辈的事澜儿不便多过问,只盼父亲能念及旧情,给母亲一条活路,澜儿便不求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