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土匪山上,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下了山。
顾西溪从未想过,再次见到她娘时是这样的光景。
她娘原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小家碧玉,气质十足,可现在,她娘却头发散乱,脸上和身上有被鞭子打过的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娘,你快醒醒啊,别丢下西溪。”
余杭推开门,将手中的药上递到西溪面前。
“这是金创药,山上没有女人,你帮你娘上一下药。”
顾西溪说了声谢谢,余杭退出房门,带上了门。
顾西溪含着泪给她娘上完药,又勉强给她喂了一些稀粥。
顾西溪守了她娘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她娘睁开了双眼。
“娘,您终于醒了!”
顾西溪哭着扑到沐婉儿怀中,沐婉儿的眼中含着泪。
“西溪,乖,不哭。”
“嗯。”
顾西溪点了点头,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
“西溪,娘不饿,你去把余杭找来吧。”
沐婉儿这些日子在军机处受遍了各种酷刑,要不是想着要再见见顾西溪,她也干脆直接下去陪他家老顾了。
“好。”
顾西溪答应了一声,就去余杭的书房去找他,一推开门,就看见余杭咬着布条的一端,想要包扎一下受伤的手臂,不过由于动作太大,他疼得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见顾西溪来了,他慌忙的想要把宽大的衣袖褪下来。
“别动。”
顾西溪连忙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
此刻,余杭的伤口完全暴露在顾西溪的目光之中。
应该是被子弹打中的,子弹已经被剜出来了,不过剜的凹凸不平,一看就是余杭自己用左手剜的,一个小洞里面聚满了血。
“你这个人,收拾也不吭一声。”
顾西溪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哭腔,但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拿过放在一旁的镊子,夹起一团消毒棉,给余杭的伤口消毒,余杭疼得生生吸了一口冷气。
“我轻一点儿。”
顾西溪说着,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余杭看着顾西溪仔细包扎伤口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待顾西溪帮余杭包扎好伤口后,顾西溪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余杭,我娘要见你。”
“走吧。”
余杭有些宠溺地摸了摸顾西溪的头。
两人一起走向沐婉儿所在的房间。
“娘,我把余杭叫来了。”
顾西溪轻声唤了一声。
“西溪,扶娘起来。”
顾西溪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沐婉儿扶起来。
“师娘。”
余杭很恭敬的给沐婉儿行了一礼,平日里身上的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沐婉儿打量了一下余杭,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么些年不见,长的越发帅气了。”
“谢谢师娘夸奖。”
接着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突然沐婉儿画风一转。
“我和你师父也就西溪这一个女儿,现在你师父他不在了,我就擅自做个主,将西溪托付给你了。”
沐婉儿在余杭还小的时候见过他,他深的老顾的赞赏,想必她做这个决定,老顾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顾西溪还沉浸在他爹的死讯的悲伤中,突然听到这里,她有些难过的说道:“我不要嫁给余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