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一样的喜欢一个人，哪怕这个人一点也没有他喜欢的样子。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大，你把我的感情摘走吧。”梁骁平视这老大，眼泪流了出来，很认真的的对他说。
男人愣了，他没想到梁骁会这么选择，不过……他很高兴，“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愿意当你的一条狗，没有感情的兵刃。”
“你真的确定吗。”
“老大……这是我欠你的。”
“哪怕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哪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早就知道啊，老大，把我的感情摘走吧，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
是啊，他早就知道的，在他惯坏陈远宁的时候，在他抹去自己记忆的时候……在他当年摘除他感情失败的时候。
那次是在哪一次呢？陈远宁死了，他疯了一样攻击周围人，只是最后的本性让他可以避开了老大。
当时他杀了很多人，能站在老大周围的人自然都是组织的精英，因为那件事组织休养生息足足三年。
老大当时很生气，他驱离了其他人，只留下了被五花大绑的梁骁，梁骁也是如今这样，双眼没有焦距，看着老大。
那一次老大想拿走他的情感，实际上也算是成功了吧，那一次过后他失去了很多感情和记忆，变成了老大手里的一把刀。
但失败就是失败，他没有成功的拿走梁骁的感情，只是暂时剥夺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感情最终还是开始复苏了，尤其是在陈远宁濒死的那一刻，直接恢复了一些失去的记忆。
然后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内，直接想起了所有的记忆，包括他该记得的，和不该记得的。
“好。”
记忆被剥夺的速度远比梁骁想的还要快，大概也就一瞬间吧，不过这个能力平时也没什么用处吧，而且条件很苛刻，比如说被剥夺者根本不能反抗之类的吧。
大概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记忆？从梁骁的眼前一一浮过，然后彻底的粉碎了。
记忆最后定格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身上，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逆着光脆生生的叫了他一声骁哥哥。
一下子就住在了他的心上啊，一住便是一世接一世。
“老大。”梁骁恢复了焦距的眼睛动了动，最后又回到了男人的身上，恭敬地叫了他一声老大。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梁骁，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
梁骁离开了这里，空旷的房间里还剩下林绰和老大，林绰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跟老大告别之后快速的离开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从梁骁和陈远宁离开之后，他的住处就搬到了老大的旁边，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里，虽然因为是老大破格提上来的，底下人一片怨声载道，不过那又如何？
他回到家，拉上了窗帘，看着房间内的监控器，面无表情的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热气上腾让浴室变的烟雾缭绕，也挡住了浴室里的监控器。
他脱下脏兮兮的衣服扔在了洗衣桶里，光着身子看着浴室里的镜子，左手抬起来摸着自己的脸。
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两只手都放在了脸上，拉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他放下了手，对镜子里最终做出了一个扭曲的，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躺进了浴缸里，闭着眼睛，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有感情的吗？是不是在很久之前，他的感情就被老大拿走了呢？
不然的话，老大怎么可能信任他呢？连一直跟在老大身边的梁骁都得不到的信任啊，说是无缘无故的话又有谁回信呢。
最终泡到水已经凉透，他也没有想出自己想要的结果，看着挂满水雾的微型摄像头，林绰第一次觉得心慌。
梁骁会不会是他以后的样子？甚至是他以前的样子？他看似完整的记忆是不是也有缺失？
老大到底想干些什么？想要些什么？又是哪里来的这些能力呢。
林绰抱着这些疑惑，沉睡到了梦乡里继续思考，而梁骁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他的房子离老大很远，甚至是在组织的边缘地带，他每一次都是待在这里的。
他靠着记忆找出来了他的衣服，给自己清洗干净后翻开了书房内书桌上的书，翻到了夹有书签的那一页。
野蛮人……
我不需要舒服。我需要上帝，需要诗，需要真正的危险，需要自由，需要善，需要罪恶。”
“实际上你要求的是受苦受难的权利。”
“那好，”野蛮人挑战地说，“我现在就要求受苦受难的权利。”
“你还没说要求衰老、丑陋和阳痿的权利；要求害梅毒和癌症的权利；要求食物匮乏的权利；讨人厌烦的权利；要求总是战战兢兢害怕明天会发生的事的权利。要求害伤寒的权利；要求受到种种难以描述的痛苦折磨的权利。”
良久的沉默。
“这一切我都要求。”野蛮人终于说道。
——《美丽新世界》
他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看这本书的呢？书页已经泛黄，也不知道这一页被反反复复看了多少次。
他不记得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看的这本书，在每一次又每一次，买来这本书，翻开这本书，读完这本书，把书签别在这页，一次又一次的翻开它。
“神是……老大，野蛮人就是你吗？还是说，你刻意给老大看的？”梁骁抬起头，对上了书房里的监控器，清澈而没有情绪的眸子透过监控器望向了另一头的老大。
梁骁把这本书合上，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从书架上随意的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监控器另一头的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监控室。
梁骁看了眼垃圾桶里的书，手上捏着那个已经旧了的书签，指尖慢慢描着书签的边缘，看上去仍旧在全神贯注，津津有味的读着一本法学书。
夜色渲染了整片天空，月光洒落下来，梁骁在黑暗中仍旧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上的书，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