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而为人,不择手段

  把清芜接走,直接放进了车里,但是却不知道要把他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要是带回自己家的话,也很麻烦。思虑许久还是决定开间房给他。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清芜今晚的去处,把清芜随便扔掉一家酒店就打算离开的禹遥,穿这么多也不怕热死,那就帮他脱了吧,然后,就被抓住了胳膊,“司司,你来看我了吗?”

  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爪子,有点想一根一根的把它们掰下来,但这是阿姨留下来的,得完整的活着,这么一想,禹遥就有点遗憾了,既然不能如此,那他今晚怎么办?一起睡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还没洗漱啊……

  趁着清芜松手,禹遥去洗了个漱,然后看着只有一张床的屋子,又看了看地板,果断选择和清芜挤一挤了。

  然后他想啊想,就想到自己现在又没有被抓着胳膊,明明可以回家啊,为什么要在这和人挤一张床呢。

  然后他就果断回家睡觉了,这里哪有家里舒坦啊。

  半夜时分,陈禹遥一直没有睡深,一阵轻快而带有一些忧伤的手机铃声很轻易就把他吵醒了。

  “喂,你好,我是千念,请问是自杀公司吗吗?”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一下平息了陈禹遥因为被吵醒而升起的怒意。

  肆为终壹为始,是为死与生。

  “我是,有什么事吗?”陈禹遥平淡的说,千念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了。

  “呵。”对面传来了一阵笑声,没有任何喜悦的感情,是那种很阴沉的感觉,“你是对我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吧,毕竟当年我也算是名满天下,虽然没什么好名声。

  陈禹遥仔细的回忆着,他记性不差,不久就想到了对面的人到底是谁,京都名流顶层身份的那群人之一,一流豪门千家的大少爷,可惜,是个生的,不过谁让千家主母无后,就他一根独苗?再加上他也争气,谁敢嘲笑他?

  不过名声确实不太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三教九流都有往来,在那些世家豪门里名声确实一般。

  “是千大少爷啊,那么你打这个咨询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时候吗?”陈禹遥并没有过多客套的说,他并不畏惧千家,而且现在深夜,他被吵醒了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人说话已经很忍耐了。

  “你最近没有关注一下京都名流圈吗?”千念问。

  陈禹遥感觉刚才可能说的话有些不对了,不过只能如实说,“确实没怎么关注,毕竟我们只是老板手下的员工,而且本家不在京都。”

  “好吧,唉,以后就叫我千念就好,不用带后面那个大少爷了。千家的原配,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妈妈给我生下来了个弟弟,而且我又不小心最近多了一些麻烦,千家已经不要我了。”千念说,但平淡的骇人。

  原配,弟弟?想到千家现在那个家主快六十的样子,都老成什么了,还能造人?也不怕是别人的孩子,脑袋上都绿了。

  虽然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但他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对着电话另一半,他肯定的说,“想来千念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并不是来诉苦的吧?”

  “是有些事。”千念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毕竟哪怕他如今落魄,身边没有那么一群阿谀奉承,直白讨好的家伙了,和人说话也是弯弯绕绕一大堆,说半天连个正题都没有,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听说你们公司专门帮人自杀的。”

  “我们公司的工作就是这个,不过难不成你想自杀吗?”陈禹遥说,语气一直没有变化,仍旧平淡。

  “你怎么看?”千念没有直接回答付清司,反问道,这大概是他们那些人的习惯了,虽然商场谈判时禹遥也会绕来绕去,不过现在又不需要。

  脑子里都是吐槽也不妨碍他仍旧平淡的说,“你不像是那些自杀的人,你远比他们勇敢,比他们优秀,比他们更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

  “你会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活下去,不可能主动寻死,当然,如果我看错了,就当我眼拙一回。”

  “不,你的眼光很毒辣,我不会死的那么平淡那么无波,太过普通的人生我早已不再向往。我要的是位高权重,金纸醉迷的人生,要的是风风光光,坦坦荡荡的未来。”千念说。

  “本来这一切都是很轻松的,毕竟我是千家唯一的孩子啊,但是如今有了拦路虎,绊脚石,当然就要把它铲除了,我只是想知道,如何把它杀变成自杀。”

  千念说,“你是专业的,肯定能帮到我吧?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的吧,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陈禹遥沉默了很久,说,“抱歉,我们公司只是给那些自杀的人提供一种比较轻松简单,不太痛苦,适合自己的死亡方式,它的本质就是拿来做善事的,我们不会拿它去做坏事。”

  “你说它是善事?”千念不可思议,帮人死亡也可以是善事?真是古怪。

  “怎么不是?这世间,有太多的人在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只是帮神给他们一些帮助。”

  千念感觉这个员工的脑子有问题,且不说这个公司本来就是为了杀人而成立的,就这些躲躲藏藏跟地下老鼠一般的家伙,说自己在做着慈善?简直贻笑大方了。

  他知道陈禹遥这个样子是不打算帮自己了,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看到手机被挂断,付清司嘴角勾起一丝浅的看不到的微笑,“帮人自杀,不是善事吗?”

  抬头看向窗外,夜空一轮弯月高悬,就像是一把死神镰刀,悬在人心上。

  角落里破碎的布偶那黑黝黝的眸子空洞的盯着付清司,殷红的嘴角微微上扬,付清司恍恍惚惚的听到,“谁知道呢?这世间早已无言于公,又哪里有能分辨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