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还有点良心,往上面按按,对对,就是这儿。”
看着陈焱拿着药油给我按摩脚踝,我自然是十分满足了,这些天的怨气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抹药。”
我听了这话,兴奋地点了点头,“我也是,我第一次崴脚!”
他看着我,低下头又不说话了,弄得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是又说错了什么吗?
“我想看看东海的海水到底是什么做的,能把你的脑袋泡成如此痴傻。”
半晌,他又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听了才知道他又在骂我,我将脚从他怀里伸出。却被他一手拽了过去,继续上着药,我心里疑惑:这人类怎么有如此奇怪的癖好,既喜欢饭后洗屁股,还喜欢给人家按脚。
“你饭还没吃吧,等会就一起吃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这吃完饭了,就是他洗屁股的时候了,万一他一个人洗屁股太寂寞了,把我也一起拉去洗屁股怎么办?
“不用了不用了,你有洁癖。”
我按着他说的话对着他说了回去,看着他的手顿了下来。
“怎么不按了?挺舒服的。”
“我对你没有洁癖。”
什么叫对我没有“洁屁”啊,难道说他“洁屁”还是看人的?这人类也如此讲究这些规矩啊。
“喔,那只要你饭后不对着我洗屁股就好了。”
他抬了起头,看向我,手停了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连忙笑着摇了摇头,两只手连忙挥了挥。
“没事没事。”
他刚才说对我没有“洁屁”,没有就没有了,我也不用再对人家说一次了,不然多尴尬。
想着我放下了心,他自然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太过于温柔,时使我一度感到阴风阵阵,总觉得这笑里藏刀。又担心他等会说不定又对我有了“洁屁”,使我一直提心吊胆着。
“以后,我都对你没有洁癖。”
他这句话如同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连忙笑着点了点头。
“甚好!甚好!太谢谢你了!”
我抓着他的肩膀,对他笑着,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他看着我,也轻轻的笑了笑,不过,他说以后对我没有“洁屁”自然是好的,但是这个笑却依旧对我来说有点恐惧,我可宁愿他对我冷着一张脸。难道是,他也自知之前对我说的话太重了吗?所以想着讨好我?如此一想,他的笑似乎也可以解释了,我看着自然也没有那么害怕恐慌了。
夜晚的风格外的温柔,饭后我强硬着拉着罗深和陈焱来到这夜市上。
“好香啊。”
从各种街边小摊传来了香味,我的脚步不禁往那边挪去,却一手被陈焱拉了回去。
“你干嘛啦,我就去看看,看看而已。”
他依旧是不容置疑的摇了摇头,我只好放弃了那片美食之地。去一些小物件的摊上四处瞧瞧。
最后,我的脚步停驻在了一个摆着各种新鲜而又从没见过的小物件摊上,而吸引我的是一只血玉簪子,簪身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却又极具美感,我看那簪头血玉上似乎还刻着字。
“这上面有刻字。”
我拿起那只簪子,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心底突然震荡了一下。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罗深将簪子拿了过去,握着那血玉在光下转着。
“你不是看错了?这上面并没有刻字。”
我又将那簪子从罗深手里拿了回去,我的确清清楚楚看到了那血玉上的暗纹。
“小姐可知道这上面的是什么字?可否告知?”
摊主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伯,我看着那上面的暗纹,莞尔一笑,用毛笔蘸了蘸墨,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玄,不知我说的可对?”
那老伯对着我一笑,点了点头,“对,正是玄。”
“你可喜欢这簪子?”
我回头看陈焱,他的目光似乎也看着这只簪子,我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这簪子或许与我有着一段渊源。”
“老伯,我要了这支簪子,你开价吧。”
我欣喜的看向那老伯,只见老伯笑着摇了摇头,我心中又存着疑惑:难道这簪子是非卖品,那为何摆在摊上?
“这簪子只卖给有缘人,我看这簪子与这位小姐渊源颇深,小姐就将她收了去吧,不收钱。”
这世上竟有如此好事,我自然是喜悦的,我凌波阁簪子少说也有几十只了,可唯一对我心意的只有这一支。
当我们离开了摊子几米之外时,我又转过了头,哪里还看见那个摊子啊,我只觉得这摊主收摊的速度可真快。
“嘭!”
随即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起初我吓了一大跳,但当我看到那满天的烟花,我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姑姑,这就是你说的人间的烟花吗?你真的没有骗我,它真的很美。
“看个烟花也这么入神?”
当然了,我从小生活在鲛人界中,又怎会知烟火之绚烂呢。
“我还从未见过这人世间的烟火呢,竟是如此的美好。”
“那你这生活也未免太枯燥了叭,你爸妈连烟花都不让你看,你失去记忆以前想必是个娇贵的千金小姐。”
那罗深说道,我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也的确如他所说,族中我鲛人界的那些姐妹们只要每满一百周年时便可游出鲛人界去外界游玩一天,可由于我的身份原因,父皇母上从不允我出去,几百年来都从未见过外界的面貌,只能从我姑姑讲的故事里和姐妹口述相传中才可得知一二这外界的事情。
我看那罗深转身去买了几根冰糖葫芦,身旁的陈焱才缓缓说道。
“只要你喜欢的,我便给你,这烟火也亦如此。”
我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这人世间原来还有像父皇和母上一般对我好的友人。
公主,这人类说的话可不能相信,都是甜言蜜语,公主你可不要迷了心智啊。
小海螺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我冲着它问道:什么是迷了心智?他对我如父皇和母上一样好,是我的至交好友,为何你要这么说。
公主,你真当他是朋友便好,可别再产生其他的感情啊。
我没有再去理会他,接过罗深的冰糖葫芦,这冰糖葫芦曾听姑姑说过,口感酸甜适中,如今一尝果真如此。
“啊!”
别说这人类的床还真是又大又软又舒服啊!我全身心投入在这大床的怀抱中。
怎么感觉我的身体有些难受,有点痒,有点热,尤其是腿部那一块火辣辣的。
水,哪有水,我站起了身在房间里转悠着,走在浴缸前,握着那个把手,想着罗深跟我说的话。
“左边是凉水,右边是热水,不对不对,右边是凉水,左边是热水,不对不对,小海螺,到底哪边是凉水啊?”
还没等小海螺想好,我心一横,转向了右边。
“公主,把门关了。万一有人类发现了你的尾巴,咱们身份就暴露了。”
刚想下水,听小海螺这么说我又连忙走到门口,把浴室的门关了。
顾不得脱下裙子,我迈进了浴缸,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身体沉浸在水中。
公主,王后说你每日需泡一个小时的澡,方可解去这痛痒之苦,一小时后便可重现人形,不过这一小时将会现原形,万万不可被人类发现了咱们的鲛尾。
知道了,心里这么想着,我在水里吐着泡泡,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浴缸中,银白色的鲛尾泛着金色的光芒,上半身变为了海里的那套装扮,还是喜欢海里的珍珠贝壳,我闭上了双眼,享受着泡澡的乐趣。
第二天一早,我便跟着陈焱到了一个地方,这人类世界可真奇妙,这里的一切都有他们自己的名字,比如我现在站的地方就叫电梯。
“凌总。”
罗深最先打开了门,朝着里面的人微微点了点头,我跟着他们走进了房间里面。
屋子里头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着跟我父亲差不多大,估计这个人类也是一万多岁吧,不过他怎么看着如此油腻?他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梳着和罗深一样的油头,带着眼镜,贼眉鼠眼的。
这屋子里蔓延着一股很浓重的香味儿,让我难受的紧。
“这就是杨丽说的女的?模样姿色倒不错,多大年纪了?”
我挑了挑眉,我可是这族里有一定辈分的人了。
“九千岁。”
我颇为自信的说着,转头又对陈焱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凌,凌总,这丫头是我们从东海海上捡回来的,人傻里傻气的,不太聪明。她看起来也就15,6岁。”
虽然他说这话有带着贬义,但是他倒是提醒了我,这人类活在这世间不过数十载,也难怪他们会以为我不太聪明,罢了,本公主就原谅你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收留你吧,给你办个身份倒也不是问题,这样吧,你们都出去,我要跟这小姑娘聊聊一些事。”
那凌总看着我的眼神总是让我心里毛毛的,我拉着陈焱的手臂往后退了退,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有我在。”他又抬起头对着那个凌总说着,“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我笑着看了眼陈焱,又看着那个所谓的凌总,对着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直视着他。
“陈焱你怎么回事儿?不懂规矩是不是,这凌总又不会吃了她,我们就在外头等着,她不会出什么事的。”
罗深手臂捅了捅陈焱,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殊不知其实我也听到了。
“不行。”
陈焱没有一丝温度的说着。
“怎么这么倔,这凌总又不会真的,难不成,你真对那小丫头上心了?”
陈焱看了他一眼,罗深自知失言,马上又说着。
“我们就在外面候着,里面有什么声音我们再进去不就得了。”
似乎过了几秒钟,陈焱才松了口,他低下头对我说着。
“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口。”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出了门,又关上了门。
我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凌总,抬着头,看着他。
“多少岁了?”
我依旧说着,“九千岁。”
他“哦”了一声,对我笑了笑,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小姑娘挺野的,是要好好驯服一下,过来,给我倒杯水。”
什么?要本公主给你倒水?就连我父王母上也没有这么吩咐过我,这凡人真是岂有此理。
刚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他好像是陈焱的老大,罗深刚才对他那么唯唯诺诺的,算了,看在陈焱是我的朋友的份上,就给他这么个面子。
我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着水。
但没想在我给他端水的时候那凌总将手触碰了我的手。
他的眼神也对我上下打量,我感受到十分的奇怪和不自然。
我将水直接塞到了他的手掌心里,缩回了手,退后了两三步看着他。
“过来,坐上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对我勾了勾手指。
“放肆,我可是。”
公主!你可不能暴露身份啊!
小海螺隔空传音对我说着,我只好皱着眉头,对他说着:放心。
“想踏进娱乐圈,这点事都不懂得怎么做吗?”
那个梳着油头的男人说着,细细的腔调使人听着真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个小丫头片子。”
那个凌总从他那个软软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我逼近,我一步一步往后退。
等我想开嗓喊他们进来时,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这么喊了,会给陈焱带来麻烦吧。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凌总伸出手摸了下我的左脸,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退了几步。
“别过来!”
我慌乱的左右扫视着,看着旁边书架上呈着的一把刀,猫了下腰从他臂下躲了过去,一把拿过刀。
接触刀鞘的一瞬间,一阵狂风从窗外往屋里吹过,我感觉到那股风一直围绕着我,那个凌总倒是被风打到了桌子上,我闭着眼,只感觉到手心里似乎被刀狠狠刮了一下。
我睁开眼睛,看向手掌心,鲜红的一道伤疤,刀鞘上沾满了我的鲜血,上面的纹理似乎比耳拿过来的时候要深刻多了,一颗红宝石闪闪发亮,不知是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这颗红宝石散发着一道红色的光,我吓得把刀扔在了地上,那阵风似乎又走了,我也吓得坐在了地上。
门突然被推开,陈焱闯了进来,他连忙跑到了我身前,他看着地上的血滴和我手上的那道伤疤还有地上的刀。
“你拿刀伤她?”
没等那凌总反应过来,陈焱便拉着我的手臂,站了起来,就要带我离开,我看了看地上的刀,将它捡了起来,握在手里,我总感觉和它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有种东西将我们牵连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