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利州路兴元府北城外。
“这一路上承蒙郑镖头的多有照顾,老哥在这谢过了。以后有空路过云阳县时,记得招呼老哥。老哥请你喝酒。”
乔老爷子对商队的郑镖头说。
“乔老,客气了。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们要继续西行。”
郑镖头拱手说道。
“已经很感激诸位啦,我们这下要东行再北上啦!”
云阳现在京城与兴元府之间。可是从京城到云阳县,却是要过白云山的。
白云山附近成片是原始森林。
进山不仅凶徒猛兽极多,只怕半个月也也翻不过那座山。
所以利州路这边的人,都是绕行东边或者西边进京的。
“乔老,云阳县那边山比较多,此行一路,你们多保重了!就此别过。”
“你们也保重,就此别过。”
俩人互相拱手行了一礼。
商队就继续向西进发啦!
“走吧,我们去东城门。”
乔老爷子也招呼着众人继续出发。
和商队分开后,他们的东西都集中到了骡子车上。
车上的位置就显得比较紧了。此时也只能让乔三婶这个孕妇,带着两个小娃挤在上面。
其他人就只能下来接着走路了。
“老头子,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我们还是接着走路吗?”
乔老爷子,沉默了片刻。
“我们趁着天色还没黑,赶去东城门吧。到了那里看看情况再说。”
“好吧!”
于是乔家一家人,就由北门进了兴元府城。
由于一家人还要赶路,所以也没有瞎晃。
只沿着城墙的一条街,一直向东城门走去。
看着北城安静的样子,应该是民居所在。
到了东城门,已经天黑了!
他们找了个面馆先吃了饭。
吃完饭休息的空当。
“爷爷,你年轻的时候来过兴元府吗?”
乔雅扶着乔老爷子一脸好奇的问到。
乔老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
众人一脸疑惑。
只听,乔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年轻的时候没来过,可我小的时候来过。”
说着乔老爷子,指了一下乔云虎。
“就像小虎这么大的时候,是我爹爹带我来的。
从家里到兴元府,最少要走两天的路。
那时候,我还走不动道。
你们的曾祖父就走一会儿,背一会儿再换乘一会儿顺风的马车。
我们也是足足走了两天,才到兴元府。”
乔老头说着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一副怀念的神情。
“那爷爷,你们为什么走那么远的道到兴元府啊?”
乔云豪当起了好奇宝宝,替其他人继续发问。
乔老爷子笑着继续说道:
“小时候,我比较淘气。也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什么,身上长满了红点。一年四季痒得不行,无法消退。
你们曾祖父母在世时,我家条件还不错。
为了给我看病,你们曾祖父带着我。
几乎走访遍了云阳县周边的所有大夫。
可是效果甚微,渐渐地我身上的红点开始发炎,溃脓。
别人都劝你曾祖父放弃我,将我赶出去自生自灭。
说你曾祖父那么多儿子,也不差我一个。
我当时也以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没想到你曾祖父母始终不愿放弃!
突然有一天,听到一个行走在乡里的赤脚医生说:兴元府南大街有一个,看这种皮肤病的医生很厉害。
你曾祖父二话没说,就带着我去看了。
村里人都笑话他说,你们曾祖父疯了。
为了一个快死的儿子,却不顾忌其他几个儿子。
家里那时确实因为我的病,花了不少钱。
因而导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家里一日三餐的干饭变成了一日两餐的稀饭。
对此,你们几个堂爷爷都有些小意见。”
乔老爷子可能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眼神暗了暗。
乔家众人也沉默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乔老爷子小时候还有这一段。
乔奶奶更是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
乔雅为了不让爷爷,沉浸在过去的伤感中。继续问:
“爷爷,那后来呢?你们找到南大街那个大夫了吗?你的病是被他看好的吗?”
闻此,乔老爷子拉回飘远的记忆。笑着点点头道:
“那个赤脚医生没有骗人,南大街那个医生倒是真的很厉害。
医生一看我的样子,就说是野漆树过敏加之又吃了发物。
还问你曾祖父,怎么托这么严重才看诊。”
说到这里,乔老爷子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只见他笑笑,继续说道:
“你曾祖父一听,那个医生的话就急了。
求着让那个医生再给我仔细看看。因为之前就已经有医生看过,说是野漆树过敏。
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
可这些,那个大夫并不知道呀!
他以为你曾祖父怀疑他的医术。
很是生气的让人,将你曾祖父和我赶出了医馆。
可是我们这一趟去本就不易。更何况我当时病情,看着也相当严重。
你曾祖父就跪求那个大夫,救救我。
我当时年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也不愿看你们曾祖父为了我,向人下跪!
就拉着你曾祖父劝道:
爹别求这个人和别人说的都一样。也许我就是得了,他们都没见过的绝症。”
本来已经给下个病人看诊的大夫。
听了我的话,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仔细的看了我一遍。
自言自语道:没错呀!就是野漆树过敏呀!怎么会看不好呢?
说着,就让父亲和我重新进了医馆。
又让父亲将之前别的大夫开的药单拿给他看。
看过药单后,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和父亲问道:
“你们就是按照药单上面吃的?”
“是”
“吃这些药以后,没有吃发物?”
“没有”
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以后,大夫就低头思索了一阵。
又试探着问道:
“那吃过药有没有可能再接触到过敏源?”
“没有”
“换句话说,你们在他发病之初有没有添置什么,他有可能经常接触的家具。”
听完他这个问题,我们父子二人愣住了。
因为三个月之前,我打算和三哥分床睡。
父亲就用家里的老木头,帮我打了一张简易架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