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兴元府老大夫

  一个月后,利州路兴元府北城外。

  “这一路上承蒙郑镖头的多有照顾,老哥在这谢过了。以后有空路过云阳县时,记得招呼老哥。老哥请你喝酒。”

  乔老爷子对商队的郑镖头说。

  “乔老,客气了。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们要继续西行。”

  郑镖头拱手说道。

  “已经很感激诸位啦,我们这下要东行再北上啦!”

  云阳现在京城与兴元府之间。可是从京城到云阳县,却是要过白云山的。

  白云山附近成片是原始森林。

  进山不仅凶徒猛兽极多,只怕半个月也也翻不过那座山。

  所以利州路这边的人,都是绕行东边或者西边进京的。

  “乔老,云阳县那边山比较多,此行一路,你们多保重了!就此别过。”

  “你们也保重,就此别过。”

  俩人互相拱手行了一礼。

  商队就继续向西进发啦!

  “走吧,我们去东城门。”

  乔老爷子也招呼着众人继续出发。

  和商队分开后,他们的东西都集中到了骡子车上。

  车上的位置就显得比较紧了。此时也只能让乔三婶这个孕妇,带着两个小娃挤在上面。

  其他人就只能下来接着走路了。

  “老头子,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我们还是接着走路吗?”

  乔老爷子,沉默了片刻。

  “我们趁着天色还没黑,赶去东城门吧。到了那里看看情况再说。”

  “好吧!”

  于是乔家一家人,就由北门进了兴元府城。

  由于一家人还要赶路,所以也没有瞎晃。

  只沿着城墙的一条街,一直向东城门走去。

  看着北城安静的样子,应该是民居所在。

  到了东城门,已经天黑了!

  他们找了个面馆先吃了饭。

  吃完饭休息的空当。

  “爷爷,你年轻的时候来过兴元府吗?”

  乔雅扶着乔老爷子一脸好奇的问到。

  乔老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

  众人一脸疑惑。

  只听,乔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年轻的时候没来过,可我小的时候来过。”

  说着乔老爷子,指了一下乔云虎。

  “就像小虎这么大的时候,是我爹爹带我来的。

  从家里到兴元府,最少要走两天的路。

  那时候,我还走不动道。

  你们的曾祖父就走一会儿,背一会儿再换乘一会儿顺风的马车。

  我们也是足足走了两天,才到兴元府。”

  乔老头说着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一副怀念的神情。

  “那爷爷,你们为什么走那么远的道到兴元府啊?”

  乔云豪当起了好奇宝宝,替其他人继续发问。

  乔老爷子笑着继续说道:

  “小时候,我比较淘气。也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什么,身上长满了红点。一年四季痒得不行,无法消退。

  你们曾祖父母在世时,我家条件还不错。

  为了给我看病,你们曾祖父带着我。

  几乎走访遍了云阳县周边的所有大夫。

  可是效果甚微,渐渐地我身上的红点开始发炎,溃脓。

  别人都劝你曾祖父放弃我,将我赶出去自生自灭。

  说你曾祖父那么多儿子,也不差我一个。

  我当时也以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没想到你曾祖父母始终不愿放弃!

  突然有一天,听到一个行走在乡里的赤脚医生说:兴元府南大街有一个,看这种皮肤病的医生很厉害。

  你曾祖父二话没说,就带着我去看了。

  村里人都笑话他说,你们曾祖父疯了。

  为了一个快死的儿子,却不顾忌其他几个儿子。

  家里那时确实因为我的病,花了不少钱。

  因而导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家里一日三餐的干饭变成了一日两餐的稀饭。

  对此,你们几个堂爷爷都有些小意见。”

  乔老爷子可能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眼神暗了暗。

  乔家众人也沉默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乔老爷子小时候还有这一段。

  乔奶奶更是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

  乔雅为了不让爷爷,沉浸在过去的伤感中。继续问:

  “爷爷,那后来呢?你们找到南大街那个大夫了吗?你的病是被他看好的吗?”

  闻此,乔老爷子拉回飘远的记忆。笑着点点头道:

  “那个赤脚医生没有骗人,南大街那个医生倒是真的很厉害。

  医生一看我的样子,就说是野漆树过敏加之又吃了发物。

  还问你曾祖父,怎么托这么严重才看诊。”

  说到这里,乔老爷子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只见他笑笑,继续说道:

  “你曾祖父一听,那个医生的话就急了。

  求着让那个医生再给我仔细看看。因为之前就已经有医生看过,说是野漆树过敏。

  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

  可这些,那个大夫并不知道呀!

  他以为你曾祖父怀疑他的医术。

  很是生气的让人,将你曾祖父和我赶出了医馆。

  可是我们这一趟去本就不易。更何况我当时病情,看着也相当严重。

  你曾祖父就跪求那个大夫,救救我。

  我当时年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也不愿看你们曾祖父为了我,向人下跪!

  就拉着你曾祖父劝道:

  爹别求这个人和别人说的都一样。也许我就是得了,他们都没见过的绝症。”

  本来已经给下个病人看诊的大夫。

  听了我的话,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仔细的看了我一遍。

  自言自语道:没错呀!就是野漆树过敏呀!怎么会看不好呢?

  说着,就让父亲和我重新进了医馆。

  又让父亲将之前别的大夫开的药单拿给他看。

  看过药单后,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和父亲问道:

  “你们就是按照药单上面吃的?”

  “是”

  “吃这些药以后,没有吃发物?”

  “没有”

  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以后,大夫就低头思索了一阵。

  又试探着问道:

  “那吃过药有没有可能再接触到过敏源?”

  “没有”

  “换句话说,你们在他发病之初有没有添置什么,他有可能经常接触的家具。”

  听完他这个问题,我们父子二人愣住了。

  因为三个月之前,我打算和三哥分床睡。

  父亲就用家里的老木头,帮我打了一张简易架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