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涵胡乱想着自己入行来经历的一切，心里难受得想撞豆腐。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的冲马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只见一个穿着低胸小礼服，涂着鲜艳红唇的女人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好吧，这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杨姝凝看到沈芮涵先是一愣，对着她的造型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轻笑了笑，挺胸抬头地走到了沈芮涵身边，开始慢悠悠地对着镜子补妆，再用手指弄弄整整她卷曲的头发。
“杨前辈。”沈芮涵强笑着说道。
杨姝凝没有听到似的并不理沈芮涵，但嘴上那嘲讽的笑容一直挂着。
见杨姝凝不理自己，沈芮涵也不说话了，继续沉默地清理身上的奶派，无视杨姝凝的笑容与眼神。
她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总之人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自己，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呵呵，小丑一只……”杨姝凝轻哼一声道。
杨姝凝的声音很小，可是足够让沈芮涵听见了。她的这句话就像是在沈芮涵心里点了一把火，燃起了她今天所有的委屈与愤怒。
她沈芮涵虽然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三流小星，没有后台没有大腕撑腰，但也不代表她就低人一等，能随便让人践踏。
沈芮涵停下手里的动作，恶狠狠地直视着镜子中杨姝凝的眼睛，眼里仇视的烈火丝毫不逊色于某部电视剧里打骂紫薇的恶毒容嬷嬷。
她也不想在沈芮涵面前装什么乖顺的后辈了，反正杨姝凝已经很讨厌自己了，她不在乎让杨姝凝更恨她一点。
杨姝凝刚开始还与沈芮涵对视，可见到沈芮涵一直瞪着大眼看她，不说话还牙根紧咬的模样，她很快就心虚起来，大声叫道：“看什么看！有你这样看前辈的吗？还懂不懂规矩了。”
沈芮涵冷笑一声，一甩头发，将手里的毛巾用力地甩到了镜子里杨姝凝摸粉过度的脸上。这突然的举动可把杨姝凝吓得往后一缩。
哈哈，她也就那么大的胆子，纸老虎一只，还敢来这装腔作势。
沈芮涵挑剔的眼光将杨姝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杨姝凝的低胸衣上。
沈芮涵也学着她的样子，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厌恶又嘲讽的笑容来，然后冷笑着往门口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沈芮涵冷哼一声，昂起头翻了翻白眼，精准而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假胸。”
晚上的这期节目进行得比较顺利，可能是陆煜一提前跟大家打过招呼，所以惩罚环节，大家都没有像之前那样狠命地用派砸沈芮涵。
节目录制结束之后，李袁宁开车送沈芮涵回家。
白色的奥迪平缓地行驶在公路上，李袁宁看着挡风玻璃，道：“今天录前一期的状态还不错，可是后面那一期完全不出彩，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头还在晕？录节目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不然很容易被网评攻陷的。你以后要注意调整才行。”
“宁姐，我想唱歌，我想出专辑。”沈芮涵看着窗外小声说道。
“恩，我知道，我一直在帮你找机会，你先好好表现做好这节目。陆煜一是综艺一哥，要是他能看中你，你以后会多很多的机会。”
宁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今天你辛苦了，宁姐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沈芮涵看着窗外绚烂的霓虹灯，忽然就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厌倦。
眼睛看着交错行驶而过的车子，她低低地开口道：“宁姐，我不想继续做助理主持了，你帮我推掉吧。”
沈芮涵的话音刚落，李袁宁便猛地刹车，沈芮涵一个没坐稳重重地往前栽去，天旋地转差点没又晕过去！
“沈芮涵，你够了！”
李袁宁看着沈芮涵眼里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不过她好像也意识到语气太凶，又忍住怒气，做了两个深深的呼吸。
李袁宁看着沈芮涵，按捺住怒意，尽量平静地说道：“芮涵，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争取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个助理主持的位置吗？你知道我卖了多少老脸才让陆煜一愿意用你这个完全没经验的综艺新人吗？你现在竟然敢跟我说你不要做了？”
“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就算不为了我，你也要为自己好好想想。你最好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情。”
沈芮涵知道李袁宁说得有道理，可是她不想再当成别人的笑料了。
不想明明心里难受还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在那里使劲地自卖自笑。
为什么只是想好好唱歌就这么难呢！
“宁姐，我只是想唱歌，我不想在台上被人用棒子锤，用锅盖拍，用蛋糕摔，我不想像小丑像个傻瓜一样在台上跳，那样跟我演夜叉疯子有什么区别。我只想站在台上好好地唱我的歌弹我的琴。”
沈芮涵索性一股脑把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
“哟，沈芮涵，你现在跟我玩起自尊心来了？自尊心比天大？！”李袁宁怒极反笑。
沈芮涵想起林易卓那厌弃的眼神，想起杨姝凝的嘲讽，想起从小到大那些看低她、侮辱她的人，抬起头来道：“自尊心有什么不对的吗？没有自尊心还怎么谈梦想？”
“自尊心？哈……”
李袁宁气得眼角都在抽搐，她指着沈芮涵大声吼道：“你的自尊算个屁！我告诉你沈芮涵，如果没有大红大紫，没有功成名就，就不要跟我谈什么尊严。没有成功的保护，你的尊严连最廉价的纸都不如，谁都可以捅破它，谁都把它踩在脚底！”
李袁宁的话就像是一个大巴掌拍在沈芮涵脸上一样，打得她无话可说。
是啊，她的自尊没有人会在意，没有大红大紫，这个圈子睡会把她放在眼里？就算她死命抓着她的尊严，也能轻而易举地被人践踏在脚下。
“沈芮涵，不要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你这样的表现让我很怀疑当初的决定。下车！立马滚下我的车！”
李袁宁指着外面对沈芮涵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