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晕倒

  滚滚东逝水,时间不曾回头。

  生命也是这样,一旦有了什么意外,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吧。

  九月份,天气转凉很久了。梧桐叶铺满大道,秋风卷起,煞是好看。

  那天也是这样,天高云淡,夏雅凝抬头看天,莞尔。

  阴了近两个月的天,终于放晴了。

  低下头,夏雅凝向前走去,眼前是温暖阳光下金灿灿的梧桐叶,一片一片,向远方延伸去。夏雅凝一步踩一脚叶子,看着那金色蔓延开来,最终却慢慢模糊不清……

  距离夏雅凝在学校突然晕倒入院已经三天了。

  “Comment ça va?”(你怎么样?)

  夏雅凝抬头看了一眼,是护士。

  “Je vais bien,merci.”(我很好,谢谢。)

  护士笑着点点头,给桌上的鲜花换了水就出去了。

  夏雅凝看着护士出门,低下头来目光落在病历本上,不多时,目光又开始涣散。失去意识前,夏雅凝似是垂死挣扎一般,抬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接着便一头从床上栽倒了地上。

  ——脸着地。

  急救室外,站着两个男人——路易斯和顾念丞。

  两人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急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时间过了许久,走廊另一头来了个人——是樊易。

  他刚刚去处理有关夏雅凝入院以及手术的一些事情——夏雅家并没有来人,一个都没有。

  “顾总,”樊易递过两杯热咖啡:“事情办好了。另外,夏雅家回话了。”

  顾念丞接过咖啡,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揉了揉眉头,顾念丞略显疲惫地开了口:“夏雅家怎么说?”

  “夏雅家说,”樊易看了一眼路易斯,顿了一下,接着讲:“请霍林先生代为照看。”

  闻言顾念丞眉头皱的更紧,手指微用力地捏着咖啡杯。

  “顾总……”看到顾念丞这个样子,路易斯略显紧张的喊了一声。

  “闭嘴。”顾念丞低吼出声,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把咖啡杯扔到路易斯脸上。

  “你保证过会好好照顾雅雅的,别的不讲,为什么雅雅出事过了三天才通知我?”

  “我……”路易斯无话可说。

  虽然夏雅凝这个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但是推迟三天才通知顾念丞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以顾念丞的性子,现在肯定是被迁怒了,他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全是托了急救室里面躺着的夏雅凝的福。

  顾念丞紧闭了闭眼睛,好大一会儿后才讲:“既然夏雅家要你代为照看,那你就,好好照顾她。”后面半句话,咬字极重。

  急救室外的走廊一如既往地冷清,只有这三个人在这里等候。

  顾念丞紧闭着眼睛,身体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手里的咖啡一口没动——早就凉透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宝贝从来都是健健康康的,为什么会突然患上这种病?我历尽千辛万苦精心谋划好多年才能遇见你,雅雅啊,给我好好的……

  落日的余晖散尽的前一刻,那盏红灯终于灭了,医院走廊内白色的灯光与窗外泛红的阳光交织在一起落在顾念丞的脸上,樊易似乎看见那张印象里从来都是英气逼人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