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缘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不得不说,我们的老祖宗可真是聪明,这用皂角洗澡,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植物的味道,竟然比自己在现代用的沐浴露好闻。
果然是,纯天然无公害啊!
郑缘站在院中,用手梳动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以便让太阳充分的照射到每一根发丝。
此时,正好有丫鬟上前,领她去前厅用饭。
郑缘答应着,用一旁自己挂在树枝上的丝巾沥干了头发上多余的水,随便的用丝带绑到后脑勺,便随着丫鬟走了。
这次郑缘没有像在邺城那般新奇,她只是淡淡的跟在丫鬟的后面,眼角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周围的建筑。
她来到饭厅,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大桌子饭菜,当然,那位冰山冷面的王爷,她瞥了一眼之后又忽略掉了。
王爷虽美,可是食物,也是很重要的啦!
她入座,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刚要动筷。
可挑眉看到高长恭还没有吃,她便也讪讪的放下筷子,虽说高长恭爱民如子,可他毕竟是王爷。
我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想到这儿,郑缘暗暗点点头,心中越发确定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对。
其实郑缘此举简直多余,她这是忘了,在邺城她可是全然不会这样拘束的,回金墉的路上,更是不必说了。
高长恭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道:“姑娘不必拘束,自便即可。”
郑缘也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就先吃了。”
高长恭微笑的点点头。
看见高长恭点头,郑缘放心的拿起筷子。
郑缘的吃相可谓真不雅。经过她的风残云卷的洗劫,桌上的食物都吃的剩不下多少了。
高长恭优雅的吃完饭,“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哦,郑缘!”她嘴里都是食物,口齿不清的说道。
高长恭看着她,思绪又回到了当初,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愣神。
他当然知道她的名字,只是不便直呼闺中女子的名讳,便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罢了。
但他还是想要听到她说出她自己的名字。
“缘起终是情,姑娘的名字倒是很好!”高长恭赞叹郑缘的名字道。
郑缘扬起头,冲着高长恭嘿嘿一笑。
真是,一个名字而已,说不定是我妈从哪本杂志上随便看来的一个字,也能让你搞的这么文绉绉的。
郑缘心中暗自腹诽。
高长恭将郑缘眼底的情绪悉数看到了。
“姑娘,可还有家人?”
随即,高长恭又问道。
“哦,有,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
郑缘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爸爸妈妈,想起自己的朋友闺蜜,心下不禁惆怅,他们,一定很担心自己吧!
她才18岁,刚刚高考完,踏入大学的校门还不到一年,美好的生活还未开始,便夭折了。
她不再作声。
高长恭看着陷入沉思的郑缘,佯装咳嗽一声,拉回了郑缘的思绪。
“那姑娘什么时候回家,需要我派人送送你吗?”
高长恭好心开口,却不料弄巧成拙,竟是引起了郑缘的伤心事。
“回不去了。”郑缘放下筷子,低着头,似是盯着某个地方陷入沉思一般。
她安静不做声的样子,看着让人有些怜惜。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终于,高长恭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既然如此,姑娘不如就在此安心住下。”
郑缘听到高长恭的话时,并没有多大在意,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她才反应过来。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要我住这儿?”郑缘不可置信的看着高长恭。
“你的王府,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吗??”郑缘又问道。
高长恭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郑缘。
也罢,不是小缘就不是小缘吧!让她住在王府,权当我私心。
“谢谢王爷的收留之恩,郑缘没齿难忘。”
郑缘高兴对高长恭拱拱手说到。
高长恭看着她的动作,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便更加笃定,她不是小缘,虽然名字一样,长得一样,可就是感觉,她不是他的小缘。
“姑娘吃完就让管家带你在王府四处逛逛,本王还有些要务处理。”高长恭起身,负手对郑缘说道。
“嗯。”郑缘点点头。
书房中
杨伽深对在主位上坐着整理军务的高长恭汇报突厥那边的情况。
“殿下,属下已经查明,仟史祯斩杀了阿齐格,现如今,突厥皇室一片大乱,果真如殿下所料。”
高长恭听罢,似是早在意料之中,眼底并无多大波澜。
但他的眼神顷刻间便变得狠厉决绝。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别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撒野,等着看吧,突厥就要易主了。”
高纬,不知道这一世,本王还会折在你的手里吗?
杨伽深在一旁并未说话,只是垂眸听着。
“四哥,四哥你在吗?”这时,外面一男子的声音传来。
“五弟,这大老远的,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高长恭听见声音,便起身迎出门去。
高延宗一袭水蓝色的云锦织缎长袍。
头戴绾青丝式发冠,他体型略显肥胖,但好在面目俊朗,虽然不及高长恭,但也算是翘楚了。
通身散发着一副富贵公子的模样。
他走上前来,正好与高长恭在书房门口碰了面,二人便依次又进了书房。
“四哥,这次去邺城,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进屋后,高延宗担忧的问道。
“当然没有了,五弟你看你这不是瞎操心吗?”
高长恭戏谑高延宗道,他向来爱护自己的这个弟弟,虽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可是在这皇室之中,也只有他算是真心待自己的。
“但是四哥,皇上与我们的嫌隙是越来越大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吗?”高延宗反问道。
他本来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却硬是要皱着眉头担心这,担心那,活像一个小老头。
“担心又有何用,该来的总会来。”高长恭给高延宗斟了一盏茶,递上说道。
“五弟,你这次准备在金墉城呆多久?”
“四哥,我这次不准备回定州了!”高延宗摸摸后脑勺,深怕高长恭不同意自己待在金墉城。
“我以前是犯过很多的错,但自从四哥你那次将我从棍子底下救出后,我便决定一生追随四哥你了。”高延宗又似是有很大悔悟的说道。
高长恭笑看高延宗一眼:“五弟,你这份量,似是又重了一些!”他用眼神示意着高延宗的身躯。
高延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生来就胖,现在更是如此。
四哥的嘲笑,也算是有来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