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了笑,没吱声,只是这笑容里夹杂着一丝苦涩。
姚清看见,终是没再开口。
老爷子闭着眼,轻舒了一口气。
.......
茶浣探出脑袋往外看去,大门紧闭着,也不想出了门的样子。
正在下午,阳光越发的热烈。
她走出去几步,才看见在不远处秋千旁的温浔。
他正踩着一把崭新的滑板,双手自然垂下,两只脚踩在滑板上,那腿修长,笔直,在阳光下,线条显得格外好看。
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茶浣见状感觉跑了过去。
他已经从滑板上下来,正在调轮子的松紧,见她过来,语气柔和地说道:“试试”
茶浣瞪着面前这崭新的滑板,磨磨蹭蹭地......爬了上去。
她以前滑这个,为了练习新花样,结果摔出了一个狗吃屎。
温浔已经扶着茶浣的手臂,挑了挑眉:“害怕嘛?”
茶浣摇摇头,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一鼓作气将另一只脚也放在了上面。
很显然的,她一踩上去,人就要往后倒。
眼看就要倾斜倒地,后面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抓住她的手臂。
茶浣一愣,垂眸看去。
那双手白净纤长,骨节分明,还冒着隐隐约约可见的青筋,掌心带着力量,让她格外安心。
阳光像是在两人身上打上了一层柔光。
茶浣努力控制自己的重心,刚找到从前的一点感觉,手臂上的力量一松——茶浣心中一乱。
“别怕”他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那原本松开的手又瞬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臂。
这一松一紧,让茶浣紧紧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微风拂过,额前微微带些许凉意。
已经滑了有段距离的茶浣丝毫没意识到温浔早已松开她的手,滑了一会,才发觉自己的手腕上好像少了什么。
往手腕一看,顿时一个激灵,猛地从滑板上东倒西歪地跌落下来。
茶浣眼睛紧闭,为自己即将面临那疼痛做准备。
只是——
好像并没有想象里那么痛。
她半睁开眼睛,见他揽住了自己,抽了抽唇角。
问道:“小叔松手怎么也不商量一声。”
那声音软软的。
温浔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扬起唇角:“可茶叶不也学会了嘛”
温浔把茶浣安全地放在地上,用后脚跟蹬着滑板前端,只见滑板从地上弹起,他一把接住。
茶浣微微一愣,小叔酷毙了。
温浔把滑板放在了秋千旁,一回身才发现茶叶并没有跟上来,他看向她。
这一眼,她恍然发现,这么一会功夫他就已经出了很多汗。
茶浣小跑着过去,扯了扯他的手,仰起脸,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小叔”
温浔微顿。
他弯腰平视着她,抬起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头上:“谢什么”
两人因为身上出了汗的原因,都跑去沐浴。
.......
茶浣洗完澡出来经过温老爷子的书房,房门并没完全合拢,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望进里面。
温浔正站在窗边那几盆向日葵旁边,目光沉静又专致。
他知道她来了,只轻启唇:“茶叶”
茶浣应了一声,关上书房的房门,这才小跑到他身旁,由于两人悬乎的身高差距,她只能仰望着他。
看着他骨骼分明、弧线流畅的下巴,透着股淡薄疏离的味道。
这一个奇妙的角度,也让茶浣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温浔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这向日葵什么意思吗?”
她眨了一下眼睛,点头有摇头。
温浔似乎是笑了一下:“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他始终绕着太阳转动,不管太阳去哪,他都一路跟随着。”
茶浣沉默一瞬。
“是不是没想到爷爷是那么深情的一个人”他低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
茶浣也学着他的样子,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几盆向日葵,眉眼微扬道:“温爷爷可真是爱惨了那个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息,他曲指,很是自然的在她鼻尖刮了一下:“是啊”希望她也不要让他爱惨了。
她突然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温老爷子这样的人守护一生。
........
昨天还是太阳,今天的a 市下起了细细麻麻的小雨,a市更多了一丝大自然的气息。
胜南高中。
放学后,茶浣折回教师去拿书包,再悄悄地从后门出来,她最近很少走了前门了,一则是太挤了,二来是很容易碰到白君逸,她最近跟白君逸的关系蜜汁的有点尴尬。
泽漆站在一辆银色跑车旁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
茶浣有点惊讶,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就这样看着她。
“茶浣”
茶浣大步走着。
茶浣不由得好奇:“泽漆,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说我会占卜你信吗”
茶浣‘咦’了一声:“说真的,你来这儿干嘛”
“你上车就知道了”
茶浣犹豫不决,泽漆看着茶浣的样子,不由的好笑:“上车吧,我又不会卖了你”
她还是有点踌躇,泽漆见状,将车门打开,把她轻轻地推在副驾驶位置上,然后关上车门。他也坐了上车。
茶浣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后,一路无话,只觉得气氛有点有点诡异。
茶浣语调轻轻地朝着泽漆开口道:“泽漆”
泽漆刚停车,还没熄火,听到茶浣唤自己,他侧过脸,朝着茶浣那转的飞快的黑亮的眼睛,静静等待她的下文,这还是她上车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不会真要把我卖了吧,我不值钱的”
泽漆怎么想也没想到,她一路上一句话未说,等到了地方,她才开口,而且第一句话居然是说这个。
她听见她这句话,一时间微微眯起眼睛,只觉得好笑。
为什么这个小丫头这么好玩呢,到了这了,才开始害怕起来,也是,这丫头警惕心是真的弱,仅见过一次面就这样跟人家走了。
“我想卖也得有人要买啊”泽漆压低了嗓音说道。
“好了,下车吧,不逗你玩了”
直到进了食餐厅,坐下翻菜单时,茶浣只觉得如坐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