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赚了个手炉

  赵欢言哪里有何事,只是鬼使神差的想看他一眼罢了。

  这姑娘也太傻了。

  鹿优放下帘布,不再理她。

  鹿小城见状也上了车子,准备要赶车,今日自己可没有多嘴多舌惹公子不悦。以后只要是这赵欢言小姐在,他便装作哑巴便是了。

  见鹿优要离开,赵欢言突然一步冲上前去,竟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布,踮着脚,探进去了自己的半个脑袋,“这天也太冷了!”

  车厢里的鹿优瞬间就睁大了眼睛,身子往后一退,后脑勺结结实实的磕在了车壁上面,微微地张着口。

  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荒唐事,赵欢言心中暗道不好,赶紧松开了手中的帘布,往后退了几步。

  鹿小城见到这情景,赶忙跳下车来,现在要是在装作哑巴,估计公子更是要责罚自己了。

  “你这是做什么,再三的烦扰我家公子,到底有何企图!”鹿小城站在她面前恶声恶气地呵斥,他的气场虽不似鹿优那般强大,但是此时也足够震住赵欢言的。

  赵欢言也知晓刚才自己的确是做的出格了,便不说话,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鹿小城,眼睛里露出一丝怯意。

  见她这样子,鹿小城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愧疚感。

  这姑娘也太厉害了些,明明是她的过错,却让人觉得那么无辜。

  鹿优开口喊了鹿小城,鹿小城便撩开车厢前面的帘布,赵欢言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见鹿小城一怔,从鹿优的手里接过来了什么东西,竟是一个手炉。

  拿着手炉,鹿小城又到了赵欢言的跟前,脸上的嫌弃之色丝毫不掩饰。

  鹿小城将那手炉递到了她的面前,没好气地说:“这样冷的天,小姐便早些回去吧。”

  赵欢言并没有立即接过来那手炉,而是又看了一眼帘布,还是落着的。她便只好将这手炉接了过来,倒是轻巧的很,温热的很。

  明明是这手炉温热,赵欢言却觉得是方才贴在上面的鹿优的手掌留下的温暖。

  鹿优的车子走远了,赵欢言觉得再回去那书院也是没有意思,便将手炉细心的揣起来,美滋滋的回县衙去了。

  赵欢言的嘴边露出了微笑,过了元宵节,这街上的人便多了起来,她还是收敛了一些自己的喜悦之情。

  虽然今日又对鹿优做了鲁莽之事,但总也不亏了,还得了个手炉,比起上次他毫不在意的离去要好。

  这手炉描金镶珠的,即便是以前赵欢言家最盛之时也没用过这样好的,那鹿优肯定还会派人来取吧。或者,她给他送还回去也总是有个由头能见到他的。

  这次鹿优给自己留下这个手炉,是不是就是为了他日好相见呢?

  赵欢言心花怒放,况且今日又是精心打扮的,也不想这么早回去,看着街边的铺子也都开了,便随意走进去了一家点心铺子,买了些新出炉的枣泥云片糕出来。

  走在街上,手里捧着软糯的云片糕,张口吃着。这街道上的风还是冷得很的,随着赵欢言张口吃东西,尽数都灌了进去,她便打算要收起来。

  赵欢言低头正要收起云片糕,一下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糕点便碎了一地。

  她正要恼怒,抬起头来看清楚那人的容貌,竟又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想要说的话便一下子咽了下去。

  看来这陵阳县不仅仅是文人富户聚集之地,也处处是这般的美男子。

  这赵欢言是很看重男色的,当初就是被周然的一张脸庞吸引了,却不想是那般的人品。现在看来,与鹿优和眼前这男子相比较起来,周然算什么。

  眼前这人,身材挺拔,体魄健壮,却又难得的透露出来一股诗意气质,一定不是平常人吧。

  但是这男子还是比不上鹿优的,她语带挑衅地说道:“你……你怎么看路的?”

  那男子看她这样子竟有点不知所措的笑了,他以为二人会互相致歉然后离去的,却不想这姑娘如此厉害。

  他突然笑了一下,短促且毫无预兆,凉薄的双唇上下翻动,愤愤不平地说:“是姑娘撞到在下身上的吧?”

  这人俊朗的脸庞上,鼻梁端正而挺拔,牙齿雪白如玉。

  他说这话的时候,赵欢言便仔细的看着他的面容,发现他的右眼角初有一点泪痣。

  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过,有泪痣的人……如何来着?

  大概是好看吧!

  听着他的话说完了,赵欢言便狠狠地说:“我一个姑娘家,青天白日的往你身上撞什么?”

  男子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本将军不与女子纠缠。”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却并未发觉自己透露了身份。

  赵欢言并未追上去,听了他这话却不由得暗中思索,将军,这人竟然是个将军,便转过头去看他的背影。

  那人的确是身影修长,挺拔健硕,款款而行的脚步,沉稳而舒缓。穿梭于闹市之中,仿若真的是从战场凯旋归来的战士一般。

  回到县衙,芃芃便赶忙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云片糕,又要去接那手炉,却被赵欢言护在怀里,没有被芃芃拿了去。

  芃芃不解的看着赵欢言,赵欢言面露笑容,这样娇羞的笑容真的是可爱的很。接着赵欢言便从自己的怀里面将那手炉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桌面上。

  这手炉当真是精致玲珑的很。

  这个名贵的手炉倒是来的奇怪,芃芃问到:“小姐哪里寻得这样精巧的手炉?”

  赵欢言弯着眼睛细细欣赏着,“鹿优的。”

  “啊,鹿优的?”芃芃疑云更浓。

  赵欢言没有再跟她多说些什么,眼睛里面就只顾着看这个手炉,似乎就像是看到了鹿优本人一样。赵欢言伸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它,欢喜得很。

  芃芃在一旁瞧着,小姐对这手炉爱惜的很,并不知她是在睹物思人,只想着小姐何时变得如此贪财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赵梓宸便回来了,赵欢言赶紧去找他,想要询问他跟鹿优都聊了些什么,有没有说请他来做师爷的事情。

  还没有等到赵欢言开口问他,赵梓宸便将她拉倒了一旁,即便是此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了,他也还是小声问道:“你与那鹿优到底是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