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跟着哥哥去遭罪

  “你这个毒妇,爹爹没了你就要将我们兄妹二人赶出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赵欢言气愤的跳着脚大骂道,幸亏赵梓宸在她的身后拉着,要不然的话,恐怕赵欢言就会冲上前去将赵氏的脸给抓花了。

  那赵氏却是好好的坐在座椅上面,对于赵欢言的这些咒骂毫不在意,“能留你们兄妹两到今日也算是我大发慈悲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这个继母吗,那便滚出家门去!”

  赵欢言听了这话,心中气愤难当,眼见着又要上前去理论,赵梓宸又将她给拉了回来,“言儿,莫言纠缠了,便随哥哥去陵阳县吧,虽说小小县丞俸禄不多,但也足够我们衣食无忧了。”

  赵梓宸在赵欢言的耳边对她好言相劝,这妹妹从来脾气就是大的很,之前爹爹在世的时候也常说,他们兄妹二人的脾气秉性却是反着长的。

  赵欢言不依不饶,“我就要留在这里,不能让爹爹的家业被别人占了去,难道要白白便宜了这个毒妇和她那个外姓的女儿吗?”

  赵氏听了赵欢言这话,并没有多么气愤,相反,脸上竟然还浮现出来了笑容,“你若执意不走,倒也无妨。”

  说着,赵氏就走到了她的身边来,“那你便嫁给梁大人吧,那聘礼可是丰厚的很呢。”

  “我呸!那半百老头如此好,你怎么不把你那克夫相的亲闺女嫁过去,怕是过不了三日,便成新婚小寡妇了吧!”

  一听这话,赵梓宸用力的拉着赵欢言赶紧走了出去,“言儿,你就听哥哥一句,父亲枉死,难道你不想查明原因吗?”

  赵梓宸的这话让赵欢言如梦初醒,她接着也就安稳了下来,不再吵闹。

  1.跟着哥哥去遭罪

  “过了这座桥,再行个三四里地,就到那陵阳县了。”

  赵梓宸微微的缩着自己的肩膀,两只手的手心手背来回地搓着,眼睛里面带着一些期待对赵欢言说到。

  赵欢言听了这话便掀开了帘布往外面看去。

  冷风习习,寒意刺骨,道路两旁虬龙一般的枯树枝干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发出阵阵声浪,眼见之处,尽是一派萧瑟的苍凉景色。

  “小姐可是有事情吩咐?”赶着车子的沙放说到。

  “无事。”

  赵欢言悻悻地说到,便赶紧将帘布放了下来,觉得只这么一会儿,自己的手就被冻得冰凉了。

  “小妹,可是冷吗?”赵梓宸问到。

  “没有。”赵欢言有点沉闷的说道,看着哥哥直搓手,她便将自己手中的手炉硬塞给了给了赵梓宸。

  赵梓宸冲着她开心的傻笑着,一旁的小丫头芃芃见状赶紧将赵欢言的手拢到了自己的衣袖里面。

  赵欢言微微笑了,正好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却看到手腕上只有一只细金镯子,又想起来当日自己狠心将那人送的玉镯子打碎,那可真是个成色不错的玉镯子呢。

  “哥哥,听说这陵阳县的县太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陵阳县净是从商的富户,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赵欢言一路上都是眉头紧锁着的,她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有什么麻烦,以前我们家不也是从商,小妹放宽心,哥哥一定会做好这个县太爷的。”赵梓宸的脸上满是笑容,意气风发的说到,似乎是感觉自己的仕途一片光明,宛如明天就会连升八级变身当朝宰相一样。

  “是啊,咱们一路都顺车顺水的,哥哥肯定能……”

  赵欢言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车身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

  赵欢言一下就撞到了侧面的车壁,感觉脑袋疼了一下,伸手一摸,左侧的发髻已经压的不成形了,此刻真的是十分的狼狈,

  “公子,车子坏了,怕是不能走了。”外面响起来了沙放的声音,带着一点自责。

  “那如何是好?”赵欢言脱口而出,语气里面带着着急和怨气,手还在扶着自己头上那个歪了的发髻。

  赵梓宸从车里出去了。

  “小妹,”过了一会儿,他便说到;“反正马上就到了,便走进去吧,芃芃,扶着小姐下车。”

  赵欢言微微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还是咽了回去。

  自己现在这样梳妆不整的,虽然沙放是跟他们兄妹二人从小长到大的,如今也是少管家了,可是总归是个外男。

  可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赵欢言只能够红着脸下了马车。

  沙放看到赵欢言神态有些窘迫,便转身对赵梓宸说到:“公子,我先将那些行李取下来,驮到马上去,这马车之后再来修理吧。”

  “嗯。”赵梓宸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妹,辛苦辛苦陪哥哥走一段,就当是陪哥哥体察民情了。”赵梓宸看到赵欢言微微的哭丧着脸,便贴心的安慰道。

  赵欢言将方才塞给他的手炉一下子抢回来,话也不说的就往前走去。

  “小姐!”芃芃见状便赶紧追上去,谁知道现在冰雪微融,脚下便正是湿滑的时候,芃芃朝着赵欢言跑了没有三步便一下子摔倒了,在这冰面上止不住的往前滑去。

  赵欢言听见声音正要回头,却忽然就被撞倒在地,跟芃芃撞到了一起。

  “小姐……”芃芃苦着脸喊了一句。

  赵梓宸却路人似的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沙放的手中抱着行李,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赵欢言感觉不好,伸手去摸自己的另外一个发髻,幸好保住了。

  这时忽然身后又有一辆马车赶了来,四人望去,那马车真的是不知道要比他们的这个豪华多少倍,前面坐着的赶车的是个少年,头发束起来,高高的拢在脑后,额前几缕龙须,倒是精神得很。

  那少年看着路边他们停着的车子,眼神十分的淡漠,接着赶到车前看到赵欢言摔倒在地上,便丝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的笑声十分的爽朗,引得车厢里面的人也掀开了帘布。

  赵欢言看向那掀开的帘布,只是看到了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淡漠如水,宛若寒潭。

  即便是看到她这副好笑的狼狈景象,眼神里面也丝毫没有别的波动。

  这辆豪华的马车就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走远了,正是去陵阳县的方向。

  沙放注视着那车子远去影子,微微地叹了口气。

  “哥哥,不然我们不去那陵阳县了,你看那车子,都不停下来问问,反倒是嘲笑我们,可见这地方人情凉薄。再说,你看那车子,定是陵阳县富户的,那倒像是个县太爷的车子。”

  赵欢言说着,芃芃便将她扶了起来,掸了掸她的衣裙。

  “我看那倒像是个宰相的车。”

  四人一马终于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了,一路上赵欢言都在担忧着,要是进不去,这新来的县太爷就要缩着城门口睡了。

  进了城门,便听到人生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走到街道上也是摩肩接踵的,他们竟有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以后我们便在这里了。”芃芃轻轻的说道,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那也不一定。”赵梓宸说到。

  “怎么,哥哥你会辞官吗?”久违开口的赵欢言听到这话之后有些欣喜。

  “胡说,哥哥就不能升官吗?”赵梓宸白了她一眼,这丫头是多么不情愿来这陵阳县。

  “捐来的官也能升官啊?”赵欢言瞪大眼睛问到。

  “你快闭嘴!”赵梓宸紧皱着眉头,赶紧看了一下周围的人。

  沙放牵着马,顺着街道,一路就到了县衙门口,去叩门说明了来意。

  本来紧闭着的县衙大门接着就敞开了,里面的人都迎了出来,这时赵梓宸才感到有一种县太爷上任的感觉。

  “我本想着老爷怎么也要过了正月十五,怎的今日便来了,还请老爷恕在下有失远迎。”

  赵梓宸有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人也知晓了他的心思,“我是这县衙的师爷,老爷您称我明师爷便是了。”

  “见过明师爷。”沙放听了他的话便唤了一声。

  赵欢言也打量着这个师爷,年龄并不大的样子,也就比她年长几岁,却是一派成熟老练,断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做派,心里不由得一阵反感。

  那明师爷也打量到了赵欢言的身上,“这是县太爷的妹妹,我是跟着县太爷来看院子的。”沙放开口说道。

  这明师爷将他们领入县衙中,沙放交接了上任文书,接手了官印,以为如此便结束了,谁知那明师爷拂了袖子,竟要转身离去。

  沙放忙拉住他问是什么原因,他便只说自己想要休养一段时日,多的也没有再说,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赵梓宸看着明师爷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青着,赵欢言也看出来了那明师爷的意思。

  估计那明师爷是觉得反正赵梓宸这个县太爷的位子是花了银子捐来的,定是个不中用的,便免得日后跟着他受外人的冷眼和窝囊气了。

  “公子新上任,这衙门没有师爷可如何是好。”沙放有些担忧的说到。

  “陵阳县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还不能找个师爷来?”赵欢言愤愤的说到,然后随手抓了一个小衙役,“你说,陵阳县最好的才子是谁!”

  那小衙役估计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火爆的小姐,顿时说话磕磕巴巴的:“陵阳县才子成群,最好的……最好的便是鹿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