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回去，我心里头总感觉不安，差不多过了夜半才睡，江越倒是睡的踏实，晨阳从窗户口透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我刚洗漱完毕，准备去弄份早餐，一打开门就瞧见两个玄衣人杵门口，把我吓得反射性双拳招呼过去，这两个家伙都闪的快，我扑了个空，往栏杆去，倒霉的我撞到侧腰，有点儿疼，索性就倚在栏杆的地方，问他们怎么一大早就来给我们当门神。

　　他们说，顾家主母白芷没了。凶手的手段很残忍，来了个毁尸灭迹。由于我对这些凶残手段有心理抵触，所以两个玄衣人所形容的情况我是选择性记忆，只记下两个要点。

　　第一，白芷从娘家带来的名贵步摇簪少一支。

　　第二，白芷屋子里多了一幅不属于她的古画，画上画的是松与鹤。落款，付衍之。

　　付衍之，是付零的先祖。付零的那幅画我并没见过，所以，我还不能确定那幅画就是付零昨晚带出门去的传家古画。

　　照目前的情形看，似乎付零的嫌疑最大。

　　我准备去找付零问清楚，两个玄衣人说没必要找，付零昨晚凌晨四点出的城，今早顾知与两个侍者去追，在丘横渡口捡到他的一只鞋子，还有常戴的白玉簪。两样东西都沾有血迹，只怕付零已经遭到不测。

　　江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说，付零还活着，只不过，要是天黑前我们找不到他，他就真要挂了。

　　江越的眼线一直超出我的意料。他在慢斯条理的洗漱，让我一个人急，后来看见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嘴角又不自觉的微微一挑，我知道他已经有了头绪，就等着付诸行动。

　　我们去了顾家，除去顾家主母，出走的青荷，所有人都在。

　　除顾知外，有几分人说法一致，都说在九点左右见过付零，当时他带着一幅画来找顾知，听说顾知外出未归，就去找顾知母亲代为转交。

　　我疑惑道:“你们确定是在九点左右见到他的吗？”

　　一个丫鬟说，她很肯定，因为当时她正好听到第二次打更声，已经是亥时。他们的计时方式还是沿用古老的方法，夜观星象这种事不是人人都会的，于是人们用简单的点香计时，再由更夫报更，每夜五更，约两小时，这第二更，就是从九点开始，约到十一点结束。

　　我记得昨晚在当铺前见付零背影时，是九点过。他又在那儿站了一个小时，这说明他从八点到九点半都一直在那儿，所以说，丫鬟说的九点刚过见到付零这个说法是无法成立的。可是，却偏偏有这么多人都说法一致，我稍稍查了下，在那个点，外边也有人见到付零，这就排除他们说谎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我昨晚看到的人是不是付零就得另说，当铺的燕老板也就有了说谎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就想到燕老板新招的那位伙计，当时他打开盒子的那种表情实在太奇怪。

　　我和江越去当铺，顾知比我们早一步，他只抓住那位无辜的伙计，燕老板早跑了。

　　顾知从某个盒子里拿出一支血迹没清干净的点翠步摇簪。

　　我问小伙计是不是晕血或怕血，他摇头，我又问他是不是认得这簪子，他还是摇头。

　　我就奇了，直接问:“昨晚上你到底在盒子里看见什么？”

　　我见他张口就要说，就提醒道:“我可提醒你，别说谎，不然……”我指着边上的顾知和后边孙洛派来的玄衣人，“他们下狠手的时候，没人救你。”

　　小伙计犹豫片刻，说出实情，其实，昨天晚上盒子里没有这支步摇簪，而是一只耳朵，以及一封血书，上边写着“灭口”两个字。

　　到这里，我们已经肯定，燕老板有问题。

　　顾知说，他早知道燕老板不寻常，并且在一个月前，他与青荷见过面，今天他去找青荷，却找不到，就怀疑和燕老板有关，所以才比我们早一步来。

　　后来，江越的人查到燕老板去向。只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们不知道该往那边走，后来有人经过，我问了路况，其他两条路很少有人走。中间的大路被无故崩裂的石块堵住，封住了通往川城的入口。只有边上的一条小路，从稀疏的林道，一直往崇山峻岭深处延伸。

　　燕老板是个老油条，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只有分开追，用信号弹联系。

　　我和江越走中间大路。没走多远，就发现可疑痕迹，还有付零留下的随身饰品。

　　信号发出去，顾知他们应该很快赶来。

　　江越走前边，我在后边。因为我一直注意身后动静，在转过身的刹那，看到燕老板站在后边对我笑，他边上是付零，付零的样子有些奇怪，像个木偶。紧接着，我发现他被一种名为灵鬼的恶灵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