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迷踪 (四)

  高高的山岭上,松柏林立。在这些山林中间,堆砌着一个巨型的木质圆球,球面并不是光滑的,不知道分成多少个面,乍一看凹凸不平,几个面连起来,却可以组成一串奇怪的符号。

  我和江越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凌天显得很震惊,他走近圆球,看的十分认真,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到两分钟,他就连出一句奇怪的话。

  一个人玩儿,好孤单。

  我问凌天是怎么知道这拼法的,他说,这是他和张书桐一块儿玩的猜谜。之前的他们无聊透顶,两个人合创了这么一套猜谜的玩意儿,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

  我在圆球底端看见“87”,我在纠结它是单纯的数字,还是有别的意思,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在八和七之间有刻痕,似乎是一个点,不是很清晰。

  这时,凌天也走过来,他看了一眼,直接念道:“八月七。”

  他刻意停顿几秒,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这个数字,然后,他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倒退好几步,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过了许久,他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我和江越一直瞧着凌天,他知道我们在等他解释,在夸张的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他才说,张书桐可能还活着。

  江越皱眉,肯定的说,归一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错,张书桐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的命,他不可能玩儿什么金蝉脱壳。

  凌天指着圆球上的日期,说道:“在我看见这个日期之前,我也不信。”

  凌天告诉我们,前年的八月七日,他和张书桐一起玩儿,那天他们玩的是木制的机关盒,那是张书桐自己做出来的。不过,那时他还没有做出这个木质圆球,他只是画了图纸。当时他和凌天说,他会赶在明年的下一个今天完成,那时,凌天还说他定这个目标有点儿离谱,他自己承认异想天开,凌天就把张书桐这句话当玩笑。

  明年的今天,还有一天才到,会是张书桐做的吗?我心里同样带了疑问。

  凌天说,张书桐的爷爷是木匠,他们家的木工活儿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每一代人都在想法子搞创新,希望在自己入土之前能造出一件让自己满意,让同行夸赞的东西。

  这手艺传到张书桐这儿,张书桐迷上了机关之术,张书桐的愿望,就是从山中把树木搬回家,再把一根根树木变成让人一见难忘的物件。

  张书桐的绝活一般都不用,他要用起来,那绝对是不一般的。对于他不满意的作品,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毁掉。

  从凌天的寥寥数语里,我已经知道张书桐是个怎样的人,精益求精,他把“匠心”二字执行到了极致。曾经,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人,他们是完美主义者,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

  一个陶瓷,有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污点,摔;一幅画,错了一笔,撕;一个人,伤了一次心,离……

  凌天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把他的疑点都说了出来。

  第一,那把金钥匙,丢的太巧。

  第二,张书桐挂的太巧,不早不晚,偏偏在江越来见他的时候挂。

  第三,只有张书桐,才会写下只有他们两个能看懂的谜题。

  江越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确定了,之前你看见的那个人,你也认为是张书桐?”

  凌天点头,他觉得可能性很大。

  我问凌天,“张书桐也是修灵者吗?”

  凌天点头,又摇头,纠结的说:“不清楚,有时候,他很厉害,有时候,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往山岭深处看了看,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这里,住着很强悍的修灵者,现在,他已经把我们当成闯入他禁区的猎物。

  凌天也同样感受到这股压迫感,他说,是岳禾,岳禾要出来了。

  两分钟后,我们三个看见了岳禾的真面目。凌天一看见他就把他当成了张书桐。

  可他却笑了起来,他说,他可不是张书桐,他是岳禾,他只是借用了张书桐的身体而已。

  凌天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燃起斗志,要替张书桐报仇。

  凌天只和岳禾交手三招就输了。我看出岳禾每一招都很随意,他似乎没有拿凌天性命的意思,江越依旧抱着手臂站在边上,一副看戏的姿态,似乎对于金钥匙在不在岳禾身上并不感兴趣。

  从来到这片地界开始,他就表现的有些反常。

  他瞧见我盯着他,又冲我露出某种微笑,无声的说了两个字:不急。

  之后,我和江越两个人就是在听凌天和岳禾说话。岳禾说,那圆球的事儿,是张书桐拜托他做的。

  之后,我们还听到一个令人诧异的秘密。

  原来,在华灵族的部队来的时候,张书桐就已经存在,他和华灵族的人交情很深,为华灵族打造了一把绝世无双的机关锁。

  张书桐当年说过,除了华灵族的王,谁也打不开。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开过那把机关锁,更没有人知道,那把锁开了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岳禾把金钥匙拿了出来,他提出一个要求,让凌天留下。

  凌天吃惊的看着他,问道:“想拿钥匙的人是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岳禾说:“你和他们没关系,和我有关系。”

  凌天说岳禾是凶神,不愿和他待一块儿。岳禾一本正经的说,那是误传,其实他是个特别善良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