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鬼屋探险

  “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才越发地不可信,张清晚,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赵岁亦从他怀里挣脱开站在了地上:“我们早就结束了,我想不通,互不打扰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真的很影响我的生活。”

  张清晚拉住她的手,说:“我后悔了,这个理由可以吗?岁亦,我真的很后悔,我希望可以弥补,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清楚,张清晚,我过不去那个坎,我们回不去了。”赵岁亦说完,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岁亦很清醒,却又很糊涂,她很怕在张清晚这样猛烈地攻势下她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她很清醒地告诉自己不能陷入这个骗局,可偏偏又控制不了。

  都不知道怎么走回去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面天都暗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到星星和月亮。头还有点晕,鼻子也塞塞的,应该是因为下午落水,生病了。

  赵岁亦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手脚都想吊了千斤坠似的直把人往下扯,尤其是腿,重得迈不开。刚想要把腿收回去要继续躺在床上,可她又想起和张清晚说的话。

  不管怎么都要给自己争口气,她一咬牙,站了起来。和方琼微信上聊了两句,换了身衣服,就和她一起出门去了。

  鬼屋也离得不远,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大型建筑物,到跟前时看着确实很大,门口是各种呲牙咧嘴的鬼怪,还有血淋淋的文字。

  赵岁亦轻轻笑了声,方琼立刻发问:“你笑什么?”

  赵岁亦对她指了指她觉得好笑的那个鬼:“你看,它不搞笑吗。都是吓小孩子的玩意儿,能吓到我?”

  方琼也跟着笑了笑,“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省得到时候费耳朵听各种尖叫,还没好好体会,就被胆小的女生推搡着出去了。”

  听方琼这么说,赵岁亦突然战栗了一下,忙问:“有那么害怕吗?”

  方琼反问:“你不是说不害怕?敢情你没去过这种地方。”

  赵岁亦无话可说,想了半晌,才一拍胸脯说:“我不害怕。”可望着黑漆漆的入口,赵岁亦还是生了退缩的心。

  人是分两拨进去的,赵岁亦分到了后一波。前面还说自己不害怕的赵岁亦,现在紧紧地拉着方琼的手,半个身子都藏在方琼身后。

  黑暗处的风扑面而来,鬼叫声和灯光都是若有若无,方琼提醒她:“鬼那玩意儿容易在后面出现,你应该藏在我前面。”

  赵岁亦急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扭得太猛,一下子扭到了脖子,头也跟着晕了一下,慢慢抚着脖子,她才说:“我也不敢走在前面啊。”

  方琼笑了笑,拉紧了她的手没说话。转过一个弯的时候,赵岁亦手触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恰好灯光照到那东西,赵岁亦看清了,是个血淋淋的人头,手上有触到液体的感觉,她吓得顿时叫了出来,眼睛闭着也不该往哪儿走。

  一直后退一直后退,直到退到一个怀抱里,赵岁亦都不敢回头看,后面的人却突然出声了。

  轻轻柔柔的,低低的嗓音。

  “岁亦,是我。”

  “别怕,岁亦,我在。”

  “我一直在。”

  张清晚的声音莫名让人安心,他的手指下探,和她的手拉在一起,十指交握,这样不容易散开。

  “跟着我走。”

  他说完,迈开了步子,赵岁亦跟了上去,他的背影还是熟悉的背影,味道也是熟悉的味道,感觉还是熟悉的人感觉,好像自己也没有那么怕了。

  赵岁亦把手挣脱开,张清晚回头看她。

  赵岁亦狠下心,淡淡开口:“我想过了,张清晚,我认真的,五年的陈谧你说放就放,我才四年,我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下一个陈谧,我也不想。张清晚,给彼此一个好印象吧,我是真的爱过你。”

  张清晚伸手就把她拥在了怀里:“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过你。年少无知,谁都有一个以为自己爱过的人,我执着陈谧的不告而别,才找她。可我是爱你,才找你。”

  “岁亦,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张清晚轻轻哀求着,拼命地想要赵岁亦改变主意。“我喜欢你,不是愧疚,也不是为了试探谁,想要和你共度余生,只能是你的那种喜欢。”

  赵岁亦向来是心软的人,更何况这人是张清晚,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张清晚继续说:“年假的时候我带你去看奶奶好不好,奶奶一直想见你。”

  “你带陈谧去见过奶奶吗?”赵岁亦突然问。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到我家去是不可避免的,可我没有像带你这样专门带她去过。”张清晚语调上扬,带着一丝欣喜:“好吗?”

  赵岁亦想了半晌,终于迟疑着说:“好,那我可是以你公司的同事去的。”

  赵岁亦又往张清晚怀里蹭了蹭,说:“我……”本来就生着病,这里面又吹着冷风,赵岁亦这会头更昏沉了。

  张清晚拉住她的手,想带她一起走出去,才碰到她的手,就感觉到了她皮肤的灼热,“你发烧了?”他问。

  “我才没有。”赵岁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没有啊。”

  张清晚把她的手打在自己脖子上,膝一弯就把她抱了起来,“我就说让你去医院,你不去。”

  “我不去医院。”赵岁亦用两个手圈住他的脖子,“回家吧,张清晚。带我回家,回我们的家。”

  “好。”张清晚应声,低头去看赵岁亦,看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和平常一定要和自己对着干的她判若两人。

  头要炸开了,手却重得拿不起来,想翻身,身子也重的不能动,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手指头尖。好像做了个张清晚要带自己去看奶奶的梦,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昏黄的灯光,窗户被厚重的床帘遮住了。

  这好像不是家里,眼前的每一个东西她都熟悉得很,可是半晌却想不起这是哪。

  突然门被打开,赵岁亦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到张清晚端着个药碗进来了。

  “你醒了,我叫医生给你看过了,头还疼吗?”张清晚走着过来,坐在了床边。

  赵岁亦又清醒了些,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问他:“怎么没送我去医院?”

  “是你说不去医院。”

  好像是有过这么个事。

  “这里是,第六公寓?”赵岁亦终于想起了这是哪,只是她记得自己是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带回去了,才有点不可置信。

  “是。”张清晚舀起药吹了吹又倒回去,反复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他尝了一口,觉得药不烫了,才给赵岁亦喂。

  赵岁亦别过头,问:“你怎么带我来这?既然不去医院,你也应该送我回家。”

  “是你说要带你回我们的家。”张清晚应答,又重新舀了一勺药喂给赵岁亦。“等你好了就送你回家。”

  赵岁亦终于喝了一口,“生了病的人的话你也能信?我自己喝吧。”她伸手接过张清晚的药碗,手还有点抖,毕竟人还有点虚。

  “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张清晚盯着她说。

  不太能端住药碗,她直接端着碗一口气喝掉了药,才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我记得我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的。”

  张清晚接过碗放在一边,“我觉得不说你也会懂。”半晌无话,好不容易让赵岁亦松了口,张清晚不敢得寸进尺,拿着药退了出去:“你再睡会。”

  赵岁亦点了点头,等他关上门,又下床去看,衣柜里是原来的衣服,依旧是洗过的,抽屉里还是原来的东西,桌子上摆着原来的东西,连位置都一模一样,也没有落尘。

  所以张清晚是在她走了之后,还原了她的房间吗。所以,这些年,不是她一个人的思念,也有人在惦念着她,孤单地守着原来的东西苦苦思念。

  赵岁亦突然就有些动容了,张清晚也是有些真心的,张清晚只是曾经犯过错。可是,赵岁亦上床盖好被子,背对着门,又想,他曾经伤害她那么深,她还有没有一颗完整的心赌一把。

  昏黄的灯光下的,张清晚眼睛里明明有着星星,不是说爱着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吗,她到底能不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