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季屿,严重的病人

  失眠症状第二章

  季屿有点头疼,那位闻溪聘请来的医生现在正一脸笑眯眯的坐在旁边的会客用的软质沙发上和闻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们两个究竟想干嘛?」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的季屿实在是忍不住发问。

  「嗯?」东方美人回头看他,倚着柔软的椅把,撑着他那张笑意盈盈的小脸「季先生,刚才我已经问您今儿何时休息,您还没开金口。闻先生刚刚也说了,今儿让我试试看能够让你延长睡眠时间来确认是否签署聘用合同。我只能等您开金口。」

  脑子想着怎么打发掉这个无聊的医生,躇眉又看向也一样赖着不走的闻溪。

  闻溪是个厚脸皮,笑嘻嘻的看了季屿一眼就转开目光。他才不走嘞!在这里多有意思啊,看老季被怼!这个沈医生也是伶牙俐齿的,等等…要不要叫夏枯过来凑热闹?可以,可以!

  想到这里,闻溪就一脸兴奋赶紧拿出手机,

  「我刚把夏家小子赶走,你敢让他出现在我公司,你跟他一起滚出去。」季屿看回文件头也不抬,默默地威胁着。

  讪讪的放下手机,「沈医生,季先生的休息时间基本上凌晨了。他……」

  「凌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抬眼依旧专心致志旁若无人的看文件的季屿,深呼吸,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快要迸发的情绪。

  每天凌晨才休息,要真正进入睡眠也要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进入睡眠时间了,又清醒了

  季屿的肤色是白皙的但不是沈浅这种白到发光的肤色,眼睛下面的发青的眼圈让原本看上去就冷脸的季屿多了几分阴狠,能想象得到他的睡眠是多么的痛苦,导致的情绪暴躁却靠着自己的自制力压制。

  如果自己不管然后这个男人还倔强的不去看医生,他早晚会精神失常的。

  下午4点时间还早,。

  「季先生看来还要忙活一段时间,闻先生可否带我参观一下季先生的休息的场所」站起身来,镜片后面的那双水润的眼睛闪着计谋,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最后目光停留在季屿背后那面深灰色的墙壁「嗯,就从那扇墙壁后面的房间开始吧」

  此话一出总算是专心致志的低头看文件的季屿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闻溪也不禁的高挑了一下眉毛。

  两人的表情倒也不是说有多么的惊讶,这个办公室里是闻溪一手设计和装修的,看上去高大上的办公室里面确实是有一间比较隐秘的初始是让季屿休息的房间。

  当初闻溪设置这个秘密房间单纯的只是因为好玩而已,他也没想到季屿既然会同意自己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折腾这些玩意儿。

  沈浅被两人这么盯着,明面上淡定从容,内心里有点尴尬…因为那间密室不是完全是他推测出来的,是刚才进屋的时候,自己习惯性靠近墙边,自己的鞋子踢到墙,意外发现那面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墙面既然是空心的。「闻先生每次提到关于睡眠的相关字眼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耳垂尖有些发红「闻先生。方便打开一下吗?」

  「噢噢,当然可以。」闻溪晃着他那颗银色的脑袋走到季屿的办公桌前,听见打开抽屉的声音,然后就转身去推那道看上去严丝合缝的门。

  是道旋转门。

  「嗯……季屿,你是个清心寡欲的寡妇么?!」沈浅终于是忍不住额头跳动的青筋。

  「噗嗤」闻溪实在是忍不住了,扶墙笑弯了腰「哈哈哈哈,沈医生你太有意思了!这是形容老季的最贴切的词汇了!没有之一!」

  就算被损寡妇,季屿依旧纹丝不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黑白灰色调压抑的房间。

  一眼就能全部看透的房间。

  房间里放着一张简单却很难掩饰自己真的非常贵的床,上面铺盖着纯黑色细绒的被子枕头。

  房间天花板挂着不是白炽刺眼的亮光的中式灯具,房间四面都是书架书架上满满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书籍。

  就这些东西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极简非黑即白的生活。闻溪的初衷是让他休息,但是显然季屿使用这房间的意图并非休息,只是封闭自己,把在众人面前的工作的自己关进这个屋子里工作,换个场所工作罢了。

  沈浅走进去,想试图在房间里找到一瓶或者一颗安眠成分的药片。

  一眼就就能的明明白白的房间是显然没有那种东西。

  这个男人的病情比乔常山寄过来的简单病例还要严重。

  有点火大的回头去看他。

  他是放弃自己的失眠症了吗?

  沈浅不是什么医者父母心的传统意义上的好医生。因为早年的一些经历他对人性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他不在乎眼前这个闷的一绝的男人生死,他真的非常需要这笔资金,沈深在医院里等着他。…沈浅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是这莫名的火大,为什么不接受医生的治疗,宁愿最后自己疯掉,也不接受治疗?他是在倔强什么?知道多少人连接受治疗的机会都没有,他这算什么?!藐视生命吗?

  退出那间卧室,绕开一脸看不懂的脸上忽然挂着微怒的沈浅的闻溪。走至办公桌前一把抽掉季屿手里的文件。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季屿没抬头伸长自己的手臂,去拿另一份文件。

  原本握在手机的文件再被抽走。

  敢从黑脸季屿手里抽走文件还全身而退的人,目前只有闻溪一人。

  季屿越发的黑脸,刀削冷俊五官蒙上一层阴霾。

  闻溪不开口,气氛降到零下,他观察着两人。

  两个人在较量。

  季屿靠着高大的椅背,单手托腮。浑身散发着暴躁的气息。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而现在的沈浅很难觉得他是个济世医者,更像一个脸覆霜雪,嘲笑众生如蝼蚁的死神,手挥冰冷死神之镰,宽大的黑色死亡战袍下散发着阵阵直逼骨髓寒霜的雾气。

  阎王VS死神?

  毫无畏惧的对上季屿的眼神,刚刚刚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季屿,生死是你的事。但是身为一个医生有义务告诉你,就算不告诉你,我想你最近的精神和身体也已经告诉你了。你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接受医生的治疗方法,但是如果你这样下去,你绝对是英年早逝的下场。季屿,你就这么想死?」

  你就这么想死?这句话像一颗不经意的小石子掉进死水的水潭…荡起一小圈涟漪。

  季屿垂下眼眸放弃和沈浅的对视,陷入了沉思。

  自己?真的这么想死?

  是的。自己一点也不害怕死亡。死亡对自己不具备威胁。自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在远方他国的某个银行层层厚重铁门隔绝下的深处,存放着自己早就写好的遗嘱。

  他宁愿赴死也不愿意打开那段让他痛苦到窒息的记忆。连夏枯也束手无策,他又能做什么呢?心理治疗,是要一次次拨开那层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让它重见天日让他在阳光下暴晒。死都不怕的,怎么可能让他重现于世呢。

  把手里的文件轻轻的放回他的面前,收起了脸上寒霜,轻柔有点像恳求「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不会主动去触碰你不愿意示人的伤口」

  又是一阵沉默后。

  「不会问之前往事?」季屿总算松动了。沈浅轻声说的那句话也像投入他心里的那滩死水的另一个柔软的异物。荡起的涟漪让他产生有股想信任他的想法。

  点头。「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过这也终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式。还是希望季先生你能明白。」

  闻溪的眉头从刚才听沈浅说他的病情不乐观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解开过,「老季。你就试试吧。不过无所谓你答应或者不答应,我们一定会绑你起来做治疗的。」

  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威胁自己的老友,终于是点了头。

  那就多活些时日吧。

  「闻溪你是这间公司的股东?」沈浅忽然发问

  一愣,点头「对啊。这公司是我跟老季一起的。他出差或者有事的时候,他坐得到那个位置就是我坐的。」讲着讲着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你这么一问,我好惨。老季…我是你的备胎是么?」

  对于这个冷笑话并没有让季屿扯开嘴角,反而让沈浅很满意「那很好。闻溪接下来的时间,你除了上厕所哪里都不用去了。就坐在这个位置,季屿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你处理。现在交换位置」

  闻溪被推到季屿的位置上,季屿则被沈浅推进秘密的房间内。

  旋转门再次缓缓的关上,闻溪看了眼严丝合缝的门,搔骚自己这头银发,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感觉他们在玩密室play,算了算了不管了趁这个时候也帮老季处理一些文件,虽然自己是备胎但自己也要做最好的那颗备胎

  房间内

  「把衣服脱了。」沈浅言简意赅

  季屿有些奇怪的看着沈浅,没迟疑多久就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自己的衣服。

  「我看你这房间的布置,也能想象的出来你家什么样………够了!n裤就不用脱了!!」沈浅一不注意,一回头季屿已经脱的差不多了,正伸手去拉自己。

  还好自己发现的快,不然这货估计真的把衣服全脱了。

  季屿躺上床,盖上被子,把空调温度调低,灯光调暗。沈浅也开始了他的临时治疗。

  季屿不抱任何希望,沈浅却信心满满。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