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安全性能测试结束后，秦易和韩井煜紧张的心才放回了肚子，在场之人纷纷长出一口气。

　　两年的时间，不知道废了多少模型，真金白银地往里砸都听不到声响。但看到最终的成品通过所有的性能测试出现眼前，才感觉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值得。

　　“等我把所有报告发给总部，就可以批量投入生产了。”霍亭东看着绿色的合格标志灯，拍拍身边秦易的肩膀，“咱们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喘完气后面还有宣传、生产、销售、售后反馈的问题等着呢，慢慢熬吧。”他们几个人慢慢朝外走，虽然后面还有很长的路，但至少这条路已经有了好的开始。

　　黄泽琛松散松散因为紧张而稍有些僵硬的筋骨，说：“回去吧，大家应该都等着消息呢。”

　　整个项目小组坐在GT的大会议室里翘首以盼，试验室传说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几个亲自去现场的老板没一个人传回来消息的。

　　“要不问问你们席总？”

　　“席总去英国陪女朋友准备答辩了。”

　　“他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秦总霍总没消息就算了，黄总都没动静，怎么感觉不太妙？”

　　正猜测结果的组员们，终于等来了老板们推开会议室的门。

　　四个人在会议桌前站成一排，各个脸色沉重。看见他们的脸色，原本叽叽喳喳的组员也不敢吭气，屏息凝神地等待宣判。

　　双方沉默对峙了两分钟，还是霍亭东咳嗽一声，拿出他老大哥的气势，先“嗯”了一分半，才开口说：“没关系，我们的路还很长。大家还是要拿出信心，我们继续努力。”

　　剩下三个老板低着脑袋点头，看不清表情。

　　组员们愣了半天，颇有些丧气地应和了几声，“好的”、“加油”的声音稀稀拉拉。

　　秦易抬起眼皮暸了眼垂头丧气的众人，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撞了撞韩井煜的胳膊。韩井煜拿出平日里严肃的气场，咳嗽一声说：“霍总说的对，虽然我们的成品通过了检验，但这只是第一步，后续宣传、工厂生产、销售每一件都非常重要，不能因为一时的成功就冲昏了头脑。”

　　黄泽琛和秦易终于爆发出二重般的笑声，衬得旁边两位笑弯腰的人格外内敛。

　　“会玩还是老板们会玩。”

　　霍亭东听他们闹哄哄地笑了半天，清清嗓子让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继续说：“大家这两年都辛苦了，奖金，绝对不少，带薪休假也会安排上。”

　　秦易接过话头补充道：“但是，哎，你们别撇嘴，近期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我们下周的发布会。明天下班前，最后确定的流程要送到我们三个人各自的办公室。”

　　“易远的也是。”

　　霍亭东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呕的动作，黄泽琛又接过接力棒：“再给颗甜枣，发布会顺利结束后，附赠张程工作室单人免费写真一套。”

　　“好了，到这儿吧，散会。”

　　GT和易远一直没有放出AI系列的名字，宣传牌上神秘的问号和X，吸引了众多爱好者的眼球，网媒和纸媒双重宣传，为发布会好好地造了一番势。

　　秦易的发言稿早便背得滚瓜烂熟，上场前紧张地抓着韩井煜的手，嘴里还念叨着词。

　　“再大的场合你都去过了，这现场才几个人，紧张什么。”

　　“这不一样，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这是我们入行以来就想做的事。”秦易看向台上主持的黄泽琛，“我们终于做成了，要交出这份考试卷等待批复，能不紧张吗？”

　　韩井煜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有我在，不要怕。”

　　“接下来有请项目总监、GT技术总监秦易先生为我们介绍AI系列产品的具体信息。”

　　秦易一步一步地朝台上走，短短几步路，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场景，而每一个场景中，都有韩井煜。他站到台上，看着会馆里坐着的媒体和同行前辈，最后望向第一排正中的韩井煜，看着他无声地对自己说了句，别怕，加油。

　　深呼吸后，秦易开口：“大家好，我是秦易。”

　　会馆里的灯随着他这一句自我介绍全部关闭，背后的投影屏放出了一张图片。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耄耋老人，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腿上搭着块毯子，坐在繁华都市的一间普通的高楼里，身边放着一张全家福。一旁的餐桌上摆着五个人的碗筷，却只有一副是用过的。

　　而老人的身旁，站着一个机器人。

　　“这算是很多家庭的缩影。家庭和工作一直都是现代生活讨论最热切的话题，但是我们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一种方式、判断究竟哪种生活方式才是正确的。让家里人有更好的生活环境和留出时间陪伴家人有时候确实难以平衡。所以我们采用陪伴为主题，研发这款AI，就是希望能尽可能多的去弥补这种孤单。不仅仅是老人，针对独居者、儿童我们都有相应的AI设计。”

　　随着秦易的话，背后的图片也在变动，最终定格在几张笑容的图片上。

　　“我们为这系列的AI，取名为，‘凡尘’。”

　　身后投影屏骤然黑暗，不等人们再反应，凡尘的LOGO已经出现在屏幕上。

　　“人类的情感不可复制，但俗事万千总有牵绊的时候，希望‘凡尘’系列可以暂时提供给你需要的慰藉。”

　　灯光重新亮起，台上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起身时，与韩井煜四目相对，眼中皆有闪烁的泪光。

　　会馆内掌声雷动，为凡尘，为GT和易远，也为秦易。

　　发布会结束后，带着张程，两对小情侣撂下霍亭东一个人坐镇公司，齐齐奔向机场。

　　“可惜我妈没能看到这一天，也没能试试，我想要给她的这些弥补。”秦易坐回位置上，吸了吸鼻子。

　　韩井煜搂着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安慰道：“妈妈一直都知道，知道你想为她做的，知道你想陪着她的，妈妈会为你骄傲。”

　　“等我们回来，一起去看看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