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完，他们五人兵分两路，席贺开车带着韩井煜和秦蓉上公司，秦易开走韩井煜的车跟黄泽琛去了汇中的门店。
秦蓉坐在车后排，听着前排两个人聊天。
席贺想问昨天回去秦易有没有什么异常，可又碍于秦蓉在场，只能迂回问：“昨天小笼包带回去秦易还爱吃吗？”
“还行，一口一个吃得还挺香，不过最后一个还是喂给了我。”
席贺此刻没心情再去纠缠他又在自己面前不要脸地秀恩爱，注意力全集中在“一口一个”上。他们买的那家小笼包根本算不上小，半个拳头大，一口一个他不噎得慌吗？
“秦易没不舒服吧？”
“没啊。”韩井煜仔细回想着昨晚秦易的表现，“我怕他噎，还给他倒了杯牛奶。”
席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可看到韩井煜如此肯定，也只能归于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将话题重新引回了工作上：“赵邱还是人事那边在拖？你现在日程渐渐多了，该给你招个助理了，一会儿跟人事那边打个招呼。”
“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一直让人事给你应付客户，像话吗？”
后排的秦蓉撇撇嘴，拆席贺的台：“你不是也没助理吗？”
“我自己安排多少年了，井煜跟我能一样吗？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秦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开始给席贺背他这一周已经定下了的行程：“剩下的时间可以往里插空安排其他事情，记住了吗，以后就要继续自己安排了。”
韩井煜诧异地扭头，这个从生日以后仗着自己成年，跟着席贺出入各种场合的小跟屁虫，怎么突然就撒手不干了：“不给他当临时助理了？”
秦蓉耸耸肩，明明回答的是韩井煜的问题，眼神却紧紧贴在席贺身上：“对啊，不当了。还有两个星期开学，而且我哥一直想让我考雅思，说不管出不出国都先学着，正好趁这两个星期找找状态。”
“行，这段时间也不算你白干，回头让你贺哥给你发工资。”
“不发，助理纯属她自愿，等她以后来正式走手续实习才有资格说工资。”
秦蓉早便料到了这个结果，浑不介意地说：“那说好了，我大四就直接来公司实习，不去外面另找了。”
“到时候走面试流程，面试都过不了，别指望谁给你走关系。”
饶是韩井煜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席贺对秦蓉的语气不善，更看出来秦蓉习惯了似的压根不在意他的讽刺。
这俩人不是以前亲兄妹似的？
韩井煜上下打量着驾驶座上难得针对什么人的席贺，观赏珍稀物种似的啧啧称奇。
下了车，韩井煜一路尾随席贺进了他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交待吧，你跟小蓉什么情况？”
“没情况，就是严格要求下属，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我以后就不这么严格了。现在请你回去工作，晚上还要跟何总吃饭，拿不下来汇中你就回去求赵邱吧。”
“和蔼可亲的席贺严格要求下属也不是这种严格法，你骗谁呢？给我老实交代，秦易这么宝贝这个妹妹，你不……”
“宝贝你就领回去自己带，别他妈把这个包袱丢给我。”席贺被韩井煜语气里的护短气得头疼，这句话脱口而出。
韩井煜被吼得一懵，回过神来皱眉说：“没人说你对她不好，但是你这么说话就不合适了，小蓉给你当助理也算是尽心尽力，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个小姑娘，你担待着点，啊。”
席贺头疼得朝他摆摆手，亲手拉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算了，大学生活缤纷多彩，念两天书多见几个大学里朝气蓬勃的大男孩儿，什么都会被忘在这个夏天。
或许根本不用刻意回避。
席贺这么安慰着自己，把自己扔在办公椅上放空了十分钟，才回过神继续工作。
秦易和黄泽琛的踩点十分顺利，还随即问了几个在汇中逛街的客人，一上午收获颇丰，对方案的修改也有了想法。两个人在附近的快餐店解决了午饭，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修改方案。
二人把战场搬到了黄泽琛办公室，另外拷贝了方案做修改，原稿也保留，在下午上班前把设计稿改了出来。下午一上班，四个人就钻进会议室，汇报着上午实地考察的结果和根据结果所修改出来的方案，在韩井煜和席贺的建议下又进一步修改了方案。
当晚，韩井煜带着这个方案去见了何载。
“周五带着你们的法务来汇中签合同吧。”何载看完后，笑道，“不过我要先在凉城的范围内试用，看看结果再加订市外的订单。”
“没问题，下个月我们就可以出模型，随后便进入批量生产，最迟十月初便能用于汇中在凉城的商场，一定不会让何总失望。”
拿下汇中后，韩井煜就有了对抗赵邱的底气，不用再担心会不会有朝一日再合作的尴尬。
席贺拍拍韩井煜的肩膀：“恭喜你，不用回头找那颗恶心你的老鼠屎了。”
“下周三，到时候去你替我跟赵邱扯皮吧，我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这种能去恶心对方的事，你不亲自去？”席贺打趣道，翻开手机日程单，确认那日没事后把这件事添到了日程表，“对了，我查到了赵邱跟一个人是老乡，猜猜是谁？”
“方源？”
席贺冷哼了一声，点点头：“知道什么是臭味相投了吧？有些人真的像鼻涕虫，甩不掉还源源不断地恶心你。”
“方源也是个问题，想办法搞掉他吧，要不他在那个位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阴咱们一招。”韩井煜放平了靠背，半躺在车里，闭着的眼突然睁开，语速奇快地说：“明天你去趟专利局，把导航机器人专利申了。别让他们憋什么坏水，毕竟赵邱见过计划书，透给方源麻烦就大了。”
“行，一早我就去。”
韩井煜交代完，在车里伸了个懒腰，借着酒意在车里眯了过去。
这一小眯，就梦见了跟秦易初见的时候，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大四学生，招进来后工作很认真。自己下班打算关灯锁门的时候，才注意到角落里秦易点着的孤灯。
他咳嗽一声走近去，看到秦易正改动着手机语音助手的设计方案。
小家伙腰身一变成了自己的爱人，还能独挑大梁了。
睡着的韩井煜嘴角微扬，落入了等红灯的席贺眼里。
“睡着了都还不忘秀恩爱，臭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