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的生日按照她之前设想的,中午跟家人一起吃了饭,下午就约上同学去了秦易给她包的度假屋。
秦易包了两天,提前一天过来给她准备生日用的东西,生日当天请人布置好了现场,除了她自己要求的当晚才送来的玫瑰,剩下的气球之类的东西全部就位。
秦蓉之前在县重点的好朋友也来了party,一群年轻人很快都混熟了打闹在一起。
花店的老板把玫瑰送来的时候是下午七点,跟秦易送给韩井煜的一样,是一捧99朵的玫瑰花束。
“大家安静一下!”秦蓉暂停了音乐,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今天除了给我过生日,还有一件事请大家帮忙。一会儿我要跟我喜欢的人告白,但是我很紧张,所以希望大家一会儿能稍微收敛一下。”
“噢!”年轻人对情和爱总是过于的看重,刚挣脱学校舒服的半成年更是在暧昧中难以克制,纷纷在下面起哄。
秦蓉听到楼下引擎的声音后,忙把玫瑰花藏到柜子里,跟自己的闺蜜摆了个OK的手势,又把音乐打开,重新进入嗨歌的正常程序里。
席贺推着蛋糕进来时,他眼中的孩子们伴着舞曲张牙舞爪地跳着,看上去就像是群魔乱舞。
“好了,孩子们,歇一会儿,吃蛋糕吧。”席贺把蛋糕推到屋子中间,回头走到站得最高的秦蓉身边,递给她一只手,扶她从台子上下来。
秦蓉走到蛋糕前,搂上席贺的手臂,给自己同学们介绍:“这是我哥的朋友,席贺,贺哥。”
席贺跟大家打了招呼,从蛋糕车上取出生日帽给她戴上,点上蜡烛,让挨着门口的孩子关了灯,起头给她唱生日歌。
秦蓉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了三个愿望。
一愿家人幸福康健,二愿自己事业有成,三愿自己能跟席贺在一起。
吹了蜡烛后,趁大家鼓掌的时候,秦蓉的闺蜜按照计划混迹在人群中,藏着玫瑰花游荡到了秦蓉附近,准备随时给她递花。
“贺哥,谢谢你今天来给我送蛋糕。”秦蓉转身面对身边的席贺,“所以我也有礼物想送给你,还有话想跟你说。”
席贺看着秦蓉有些紧张的表情,猜到了她想干什么,心里一紧,忙说:“今天的主角是你,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你们先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蓉一把扯住席贺的胳膊,另一只手已经接过了那束玫瑰捧到了席贺面前。
席贺满脑子都是两个字。
完了。
“我喜欢你。”
在酒桌上跟一群老奸巨猾的商人真真假假地说着利益关系都没有此刻的境地难。
“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不好。”
席贺尽量斟酌着合适的措辞能不伤害秦蓉的自尊:“你冷静下来,晚上你回了家,我慢慢跟你说……”
“席贺。”这是秦蓉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在如此尴尬而进退两难的地步,小姑娘的双眼通红,砸上了自己的面子孤注一掷,在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的成年礼上,跟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告白。
两个永远难忘叠加在一起,让席贺难以承受。
“席贺,我喜欢你。”秦蓉说第二遍的时候,语气带了哽咽,捧花的手垂了身旁,抓着他袖子的手也松了开,“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能得到你的回应更好,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你走吧。”
席贺想伸手和往常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最终却在身侧握了拳,说:“那你们继续玩吧,结束了给我……给你哥打电话,他来接你。”
席贺走后,秦蓉一如开始高兴地切了蛋糕,继续开她的party。
“就这样结束了,你跟席贺?”
“当然不。”秦蓉端着瓶啤酒,“我喜欢的人,一定会追到手,但是今天死缠烂打不合适,他也尴尬,只会让他觉得我幼稚又讨厌。”
“那你想怎么办?”
“他不是说结束了给他打电话吗?借酒跟他撒个酒疯总是可以的。”
席贺从度假屋逃似的离开,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平息方才的震撼。
他不像韩井煜闭门不出,这么多年见惯了声色场所的短暂情爱,也看多了恋爱的甜蜜和分手的寻死觅活,他那群酒肉朋友都戏称他是不近声色的酒肉唐僧。
可秦蓉屡次在他的戒线上横跳,让他感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铁壁有了松动。小姑娘的赤诚和简单就像是最尖锐的钻头,从边角上一点点地撬自己的铜墙。
可能需要再听听他们吐槽恋爱才能防得住。
席贺驱车去了自己那群朋友常驻的酒吧,点了杯零酒精饮料坐在一旁充数,听他们说着男女朋友的麻烦事儿。
可今天在这些麻烦后,席贺总觉得他们夹带了炫耀和秀恩爱的私货。
“贺贺,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在这儿。”
“工作上不顺。”席贺没劲地应付着,靠在一旁听驻场歌手唱着民谣。
“我看不像啊,感情上的麻烦吧?”
席贺一把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刺儿道:“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吗就管我感情麻烦不麻烦。”
被讽刺的男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笑道:“对不起,贺爷,小的错了。”
席贺的电话在桌上震动着,他接起来是一个怯怯的女声:“是贺哥吗?秦蓉喝多了一直哭,你能来接她一下吗?”
席贺赶到度假屋的时候,秦蓉抱着自己的闺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脚边扔着七八个空酒瓶。席贺叹口气,安顿了同学几句,就背着秦蓉先离开了。
把秦蓉放进副驾驶后,秦蓉就紧紧抱着席贺的脖子不松手。
“我知道你没喝多,放手。”
秦蓉被拆穿后毫不愧疚,痛快放了手,坐在副驾直视前方:“你不是说回去就跟我说吗,说吧,我听着。”
“你是秦易的妹妹,所以我一直也把你当成妹妹看,如果我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那我道歉并且以后不会了。”席贺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起伏,“我不知道欲擒故纵这种把戏你是跟谁学的,总之以后大可不必用在我身上,我见得多了。”
“席贺,我喜欢你让你觉得这么麻烦,以至于要跟我说这么难听的话吗?”
“看吧,你现在觉得我说话难听了。”席贺达到目的似的笑了笑,“其实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会收敛,觉得你还小,所以你不知道我平常说话有多难听。小姑娘,今天的事儿咱们都当没发生,以后我还是你的贺哥。”
秦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席贺,咬牙说出两个字:“我、不。”
“你……”
“你最好把你真实的那面展现给我,让我早日对你恶心到家,不然我会一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