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中带劫

  “不换。”刚换的名字怎么能又换!

  王后顿笑:“你倒是个敢说的,像我们慕容家的脾气。既然不换名,便安个姓吧!就随本宫姓慕容。”

  她别有深意的看着王后,内心里满是疑问,为何堂堂王后会对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如此上心?还给她赐与自己一样的姓?

  王后见她神色迟疑,一贯的冷沉不语,便道:“在大端,只有奴籍与贱籍人才没有姓氏,况且,这慕容姓氏,在大端那是可以横着走的。”

  她圆目一亮,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对我这么好是有什么企图吗?”

  她问得直截了当,“企图”二字更是明晃晃的打在王后的私心上!不过王后之所以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不怕问题的。

  “在这皇宫之中谁都有企图,两两相换,你不吃亏的。”

  跟常年玩心计的人做交易,哪有不吃亏的。她一专写古风的小说作家,岂能不懂这些,虽然目前还只是个有望进步的菜鸟,文采不济,不过套路那些事还是颇为走心的。

  她没有给出王后肯定的回答,王后也未心急着问她个什么,只是给她安排了名侍女,每日给她讲学,讲的都是大端的礼仪规矩和四大氏族。

  换上了古代的轻纱襦裙装,一头卷发也给强行拉直了,挽了个轻巧的仙女发髻,缀上金玉珠钗,再点上清雅的胭脂,额间蓝莲一落,看着倒有模有样,只是有些不大适应。

  她对着铜镜左右顾看,独独觉得额间蓝色的莲,画得甚是娇俏,不由上手去触,侍女瞧见了,便知她又有不懂了。

  “姑娘落的是蓝色的纹,蓝色是出身贵族大家的女子身份的象征,红色是皇室贵女身份的象征。当然,平日里也可不必注重此等礼节。”

  阿素这么一说,她才想起,那美艳的王后眉心也是有一颗红色的花纹的。

  “姑娘,一年一度的岁宴将至,各大氏族都会派族中子弟入栎阳城与君同庆,在这期间,陛下会为这些氏族子弟办选秀,以示邦交之宜,姑娘可得学好了规矩才不会在氏族子弟面前出丑。”

  她有些懵,指了指自己道:“我也要参加选秀?”

  “自然不是,姑娘还未列名宗普,参与不了选秀,王后的意思是,姑娘你不熟大端的礼仪规矩,就跟在娣厢公主身边学规矩,娣厢公主去哪你便跟哪。”

  “我可还没答应你们王后什么呢就限制我的自由,我要见王后。”才说着,她便站了起身来。

  阿素忙道:“姑娘,你不懂这宫中的情况,现在你只有呆在王后的庇护下才是最安全的,你也看到了,大皇子派人来了几次说要看你,都是王后给打发的,不然到了大皇子手上,什么狠毒手段多的是呢。”

  袅袅止住欲迈开的脚步道:“我就问你个问题,大皇子为何要将我赶尽杀绝?”

  “这……”阿素一下便结舌了,不是她说不出理由,而是她不能向她轻言真像。

  袅袅可顾不得什么规矩什么真像的,多活几日与少活几日于她已无区别。

  看着大步流星往外赶的袅袅,阿素丢下手里头的桃木梳子也跟了去。

  拐出殿门,她便依着记忆走,想要去到王后的寝宫,同她说道清楚,可前脚踏出院子,后脚便在平木桥前迷了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走过这道桥。

  她在桥头边犹豫了,左右环顾,却不见有宫人靠近,倒是远瞧见桥的那头一穿着黑袍子的男人正在靠近,她毅然决然上前,隔着老远便问:“你好,你知道王后的寝宫怎么走吗?”

  那边没有回应,穿着黑袍子的男人继续走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清那张铜黄且冷峻如冰的脸,她才稍稍压低了气势,客气了些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王后的寝宫怎么走吗?”

  男人肩披风袍,剑眉一挑,露出傲慢的神色来,莹润的唇一开便道:“我不好。”

  袅袅顿目,缓了口气又道:“我没问你好不好,我是问王后的寝宫在哪?”

  “哦。”男人轻蔑一笑,复又道,“那你从新再问一遍我听听。”

  “我!”袅袅瞬间便来了气,上前了两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道,“看你的衣着打扮,外头来的吧?”

  男人一听,神光里多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来,低下头也自我审视了一番,平鞋藏污纳垢,衣服不饰半件配玉,头发也随意的松散在两肩,确实不大像体面的宫里人。

  男人抱起手来,嘴角一勾,也用审视的眼神斜瞟着她,并自信道:“我似乎知道你是谁了。”

  袅袅本来就刚刚经历悲痛的打击,也没什么心情同人趣谈,只急着性子上前道:“我就是问个路而已你话这么多!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被袅袅这一怒,男人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上前两步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在怨我吗?”

  袅袅抬手打开了他的手,怒目瞪着他:“我平时说话就这语气!说话也直白,不知道我问别人就是。”

  袅袅提着衣裙便擦肩而去,身后却传来男人的咒骂:“蠢货!”

  袅袅当即便火大了,回头便道:“要骂你就骂大点声,别背着我嘀咕。”

  “你再说一遍!”男人的眼睛如刀锋一般对着她。

  “我没空陪你瞎扯,我还要,啊……妈呀!”袅袅不屑的继续往前走着,却忘了提衣裙,大步一跨朝裙摆踩去,摔了个狼狈。

  身后的男人眼里的怒火顿变成了嘲意,走到她跟前讥笑道:“哟!都没人教你怎么走路的吗?摔得这般丢人。”

  袅袅笨拙的爬起来,抚了抚扯痛的左肩,又胡拉扯了下衣裙,显得不那么狼狈些。此时眼前的男人正一脸嘲讽的笑着,关键眼神还不在她身上,那种被轻视的感觉,似秋天里突降的一场雨,冷而不寒,却偏偏令你心里生了寒意。

  她垂低眼睛,带着一腔悲怨,愤愤的走开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