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肖草刚把车开进肖家老宅的大门,肖母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你现在在哪儿?”
老妈有事没事都会给他打电话,他没法猜测她的意图。
“在老宅,什么事?”夏肖草皱着眉将车停好。
“那行,我们都在老宅。”肖艳说,“等你进来再说吧。”
“好。”
挂了电话,夏肖草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打鼓的。等进了大宅,看见满屋子的人,心里跟是多了一些慌乱。
“哟,快看,这是谁回来了。”肖鹤坐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掂着个苹果,笑的不怀好意。
夏肖草看向他,走了过去,嘴角一勾,笑了笑,略过他径直走向了另一侧。
“妈,怎么了?”
“坐,过几天不就是你姥爷的寿辰了嘛,这不,都过来商量了。”肖艳说。
夏肖草心底嗤笑,用得着这么多人?不全是回来商量这件事的吧?
“姥爷呢?怎么不见他。”夏肖草说。
“他啊,被你三舅领去后院了,说是搞了个稀有品种还是什么的,唉,一天天正式没有,其余的倒是挺积极。”三舅娘坐在另一侧,边看电视边说。
“那我过去看看。”夏肖草起身。
“行,去吧,差不多就叫他们回来,快开席了。”肖艳说。
后院,其实啥都有,老头喜欢的东西杂,又什么都不让人碰,本来只是想种点果树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连同花花草草一起养了,某种意义上全是自由生长,花匠除了打打岔子浇浇水,悠闲得很。
“爸,你看这些个就是它长大的样子,怎么样?看这颜色,多特别啊。”
“嗯。”老爷子,一边听他说一边看,时不时的点点头。
俩人谁也没注意到夏肖草,他走到他们旁边,低头看了下,什么东西,粉不粉绿不绿的,中间的芯儿倒是挺好看,透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什么?”他说。
“吓我一跳。”三舅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老爷子嫌弃的看了三舅一眼,“这么大个活人过来,你都察觉不到,废物。”
“这能怪我吗?我这不是专心致志的陪您看图呢吗。”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平白无故被说废物。
“你先回去吧,我跟小草说几句话。”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来,陪我走走。”
夏肖草点点头跟在他旁边。
“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进展不大,对方并不愿意松口。”
“原因呢?”
“廖家小女儿一口咬定是肖鹤欺辱的她,而肖鹤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监控我调了,他后来的确是返回了宴会厅。”
“唉,难办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廖家最疼的就是老幺,你再努努力,我肖家,说什么也不能丢这样的脸面。”老爷子语气平静,手杖却在地上重重一敲。
“嗯,我会处理好的,只是还需要些时间。”夏肖草知道,他这是动气了,只是奈何肖鹤是长孙,做位一家之主他必须护住这个面子。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母亲说,快吃饭了。”夏肖草说。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身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过两天,陶家丫头回国来,你记得去接。”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去接,不合适。”夏肖草皱眉。
“没什么不合适。”老爷子完全不容他反驳,左手往身后一背,将他扔在身后自行离去。
回了别墅,一帮人已经在餐厅落座,众人虚假客套的招呼着他。
一天了,夏肖草什么都没有吃,可是眼下却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
“怎么了?”肖艳见儿子没怎么动筷,有些担忧,“不舒服吗?”
“没有。”夏肖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外公说陶茉要回来了,过两天让我去接机。”
“小茉留学念完了?”肖艳眉眼间有掩藏不住的笑意,“你要是有时间,就去接趟吧,提前把事情安排好就成了。”
“妈!”夏肖草看了看旁人,压低声音,“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还可以符合啊。当初,你们不就是因为她不肯留在这里执意留学才闹分的吗?现在她回来了,这个矛盾点就不存在了啊。”肖艳倒是欢心的很。“等那丫头回来,我可得让她好好教教我,上回她说的那个画啊,我到现在都没练好。”
夏肖草叹着气,也无暇在跟她继续说下去。
“爸,郊区的那块地您要不分给我们吧,我正好有个项目。”肖青把剥好的虾放到老爷子餐盘里说。
“大哥,这就不对了,我们这儿度假村也正愁没场地呢,我看郊区挺适合我这个的。”肖黎也不甘示弱。
“大哥,四弟,你们不要每次来都是有目的的好不好。”肖瑜看着他俩白了一眼,“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瞧瞧,咱家老五,都安安静静吃顿饭不好吗?”
“二妹,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那时代广场选址了吗?我们不争?给你吗?再说了,老五就一儿子给爸办事的,她需要争啥?她又用不上这地。”肖青喝着酒,一语戳破。
“我……哼。”肖瑜生气的将筷子拍在桌上,“我不急,地早晚都会有,又不是一年就拿一块。”
“你们要吵去外面吵,别再餐桌上,有事没事老扯我五姐做什么!”肖璐烦躁的扔下碗筷,“爸,我还有事,先走了。五姐,下回再聚。”
“啊?嗯,好,路上小心。”肖艳起身,把肖璐送到了门口。
这么多年,动不动就拿他们娘俩说事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夏肖草连搭话都懒得搭,每次都是,以老爷子生气结束,从来没有好好吃完过一顿饭。
夏肖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先生您回来了。”车刚停,别墅的大门便打开了,盛伯站在门口。
“我不是说了,我晚回时,您该睡睡。”夏肖草赶紧下车,将他往屋里带,“您现在不能再这么熬了。”
“一辈子了,习惯了。”盛伯笑着说,“没吃好吧,我去叫老陈。”
夏肖草看了他一眼,仅凭他的状态就能判断他去了哪,吃没吃好的人也就只有盛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