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受伤

  “云哥,这些日子可累坏了。先歇一歇,喝口汤。”

  楚溶月领着翠螺去看林景云,顺便准备了百合润肺汤,这些日子有些干燥,让云哥多喝些这个再好不过了。

  “表姐来了。”林景云放下了手里的笔,乖乖上前。

  “云哥最近学问越发精进了,听闻父亲都时常夸你呢。”楚溶月笑眯眯的,却不敢再去摸他的头了,上次这小孩为着自己不和他说真话生了好大的气,后来一问姑母才知道,云哥年龄不大,却最讨厌有人把自己当小孩哄。楚溶月也是费了许多功夫才把人哄好呢。如今可不敢在得罪了。

  “母亲为我操了许多心,我这次必要考个功名回来,才不负父母的苦心。”林景云信誓旦旦的说道。身为林家子孙,小小年纪就有功名的不胜其数,林景云身为家主嫡系的孙子,压力很是大啊。

  “恩,云哥聪明好学,定能拿下功名,说不定能成咱们开国第一位少年状元郎呢。”楚溶月想了想年方十四的林景云成为状元的场景,恩,真是很让人激动呢。估计急性子的姑母能围着京城放鞭炮,恨不得举天同庆呢。

  “表姐说笑了,比之景云学问好的不知有多少人,我能取得功名已是很不错了。”林景云谦虚的说道,只是红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楚溶月捂嘴偷笑,却不去揭穿他。

  姐弟俩正在屋里说话,突然听到下人急急忙忙跑来:“大小姐,表少爷,不好了,孙少爷受了很严重的伤,如今正在北院里躺着,还请大小姐过去看看。”

  好快,飘雪这丫头果然利索。楚溶月起身刚要出去,却被林景云拦了下。

  “表姐,可是孙姨妈的儿子?”

  “怎么?你认识?”

  林景云摇了摇头,林家与孙家素无往来,自然不认识,只是偶然听母亲提起,这位孙少爷本也是来京一道参加秋闱的。

  “如今秋闱在即,他却受伤了,可怎么是好?”

  看着林景云皱了眉头很是担心的样子,楚溶月问道:“云哥,是在担心他吗?”

  “恩。”林景云小小点了点头“我知道孙姨母不是很好的人,可十年寒窗苦读,好容易到了今日,却要功亏一篑,我,心里不好受罢了。”

  这是推己及人了,自己这个小表弟还是很单纯啊。楚溶月忍住不去揉他的头,蹲下来安慰他:“兴许伤的不重呢?你且安心读书,等表姐回来告诉你好不好?”

  “恩。”林景云还是有些低落,却还是乖乖的去读书了。

  “翠螺,你先不用跟着,看护表少爷。别让人扰了他读书。”

  “是。”

  楚溶月独身一人去了孙姨妈的院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以前读佛经,总讲宽厚待人,可自己如今,却都是浑忘了,将仇恨全部发泄了出来不说,还牵连到了无辜的人,甚至有可能毁了他一生。

  楚溶月进了屋子,孙姨妈正守着床上的少年哭泣,旁边坐着楚香茹不住的安慰着她。再细看时,不难发现床上的少年手上缠了厚厚一层纱布,似乎隐隐约约可透出血迹来。

  楚溶月静步来到床边,声音放缓了些:“姨妈,表弟伤的如何?可请了大夫来看?”

  听到楚溶月的声音,孙姨妈猛地扭头,怨恨的盯着她:“你来这做什么?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来同情我儿。”

  这人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啊。

  楚溶月索性不搭理她,问床上的少年:“表弟,现在伤口可还疼?大夫说了些什么?若要用什么药尽管和我说就是。”

  “多谢表姐,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夫说了,休息个把月就能好全了。”孙志恒笑了笑,看起来倒是比他母亲友好多了。

  “那就好,既然如此...”

  “好什么?眼瞅着秋闱就在眼前,偏偏这时伤了拿笔的手,你竟还说得出好来,也不知你这个做表姐的安的什么心?”孙姨妈打断了她的话,狠狠的说道,似乎这一切都是楚溶月的错了。

  即使是罪魁祸首,此刻也是气定神闲的楚溶月:“姨妈爱子心切,怕是有些急躁了。只是要我说,若表弟学问好,不过在等三年,横竖年纪还小,也等得起,姨妈何必急在一时。”

  听了她的话,孙志高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劝慰孙姨妈道:“表姐说得不错,况且我这两年书读的有些杂了,先生也说我希望不大。这次借着这个机会回去好好研读三年,母亲就纵了我吧。”

  愧疚感慢慢涌上来,楚溶月有些站不住了,她倒宁可这个表弟也牵连于她,可偏偏,他竟是个难得明事理的。楚溶月有些后悔为何不调查清楚了再让人动手呢。

  “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只是心疼我儿好端端的受了这般苦楚。”孙姨妈又低低哭泣了起来。

  这般慈母情深,只是楚溶月却想问一句,为何当初对自己能如此狠毒,险些费了自己的一双腿?

  恰巧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采买上有些问题,请大小姐过去看看。

  孙姨妈听到这话,明明正落着泪却还是扭头讥了楚溶月一句。

  “你是大忙人,还是赶快去吧。只是连个采买都管不好,以后如何嫁得好人家。”

  这张嘴!楚溶月默默握拳。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就不劳姨妈操心了。至于采买上的事,溶月自当学习姨妈的手段,震慑下人。”

  切,孙姨妈不屑的扭过了头。

  楚溶月正准备走,突然回头看了眼楚香茹,笑着问了一句

  :“二妹可要一道过去?”

  楚香茹全程没接话,此刻断没想到楚溶月会邀请自己一起过去处理家事,想着母亲说过的话,强装镇定道:“去就去了,谁还怕你不成。”

  楚溶月笑而不语,扭头先走了出去。倒不是你怕不怕,只是你母亲身边的人,还是要由亲闺女来处置的比较好。

  徐婆子被人压在东屋院子里,双臂被扭得生疼,嘴里还塞着汗巾,不是有口水流出,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

  楚溶月让人搬了凳子过来,然后看了一眼楚香茹,吩咐人解了徐婆子的汗巾。却不叫人松开她的手,只死死压着她就是。

  “哎哟喂呀,夫人啊,老奴跟了您几十年,没想到如今让人欺辱成这个样子。夫人,您快来看看。大小姐真是要羞煞老奴了。”

  好一张利嘴,楚溶月冷笑着冲峨蕊使了个眼色。峨蕊会意,上前一巴掌直把她的脸扇偏了过去。

  “哪里来的奴才!小姐还没说话,倒由得你哭爹喊娘了。还说是府里的老人,呸,真是一点规矩不懂了。”

  徐婆子冷不丁被打,恼怒之下,嘴里更是不干净:“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也敢打我?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什么来路!”

  峨蕊也不与她废话,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楚溶月看着好容易对称的老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徐妈妈刚刚倒好意思提母亲,我倒想问徐妈妈一句,母亲是哪里亏待了你,你竟敢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