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光明与黑暗

  在急促的娇喘声彻底停止不知过去多久,这片黑暗的世界才重新迎回难得的声响。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下,凌尽量把穿衣发生的声响控制在最小,以免惊醒身旁还在沉睡的影,对方缩成一团以获取安全感的睡姿看得她有心疼不已。

  一个经历过世界毁灭的人还剩下什么呢?

  凌觉得应该只有仇恨了吧。

  她重新俯下身,躺在看似虚无却又能让其立足的黑暗上从身后将影拥入怀中,感受到她的体温,缩成一团的身体终于舒展开来。

  在经历世界的毁灭后,你一定找不到安全感了吧!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人儿!

  凌怜惜地抚摸着影吹弹可破的脸颊,宇宙毁灭没在她身上留下战争的痕迹,不止是脸,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肤如凝脂,痕迹留下的创伤是内心永远也浇不灭的仇恨。

  在凌不注意的某个瞬间,怀里的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当看到落在腰上的手时舒心一笑,继续闭上双眼,贪婪的享受被另一个自己拥在怀中的爱护。

  她不相信任何事物,除了自己,内心的共性让她知道可以对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就是凌抱以信任。

  “谢谢你,黑暗。”影无声地喃喃,“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宇宙。”

  世人唾弃黑暗一词,避之唯恐不及,但作为黑暗使者在宇宙中行走的影很清楚黑暗与光明是怎么一回事,也明白人类对于光明与黑暗的误解。

  在时间能流转前黑暗是唯一的存在,虚无中只有一片寂静,没有情感,没有人类定意的善恶之分,也没有需要的必要。

  直至某一刻时间开始流动,在虚无播撤光。

  光明终于得以诞生。

  光与暗。

  黑与白。

  完全相反的两种存在融为一体,在数亿万年过后人类定意为“情感”的无形之物在黑暗与光明的融合中心产生。

  快乐、悲伤、恐惧、惊讶、愤怒、嫉妒……

  一种种情绪相持诞生,光明与黑暗开始探索光与暗之外的存在可能。

  于是奇点爆炸,无数宇宙诞生,群星出现……

  然后生命也诞生了。

  光明与黑暗从不干涉的见证一个个生命从诞生再到死亡,一切看上去都如此平静与安祥。

  但某一天,光明与黑暗发现某一角的宇宙被毁灭了,它们前去查看,就在光明与黑暗准备在原来的位置重塑宇宙时敌人出现了。

  它们自称为神,强大且邪恶。

  一场毁灭与存在的战争就此展开。

  然而……

  光明与黑暗落败,无数的宇宙就此被毁,光明与黑暗不得不将最后幸存下来的九个初始宇宙封印保护起来,阻止了敌人的进攻步伐也将自己永久在封印当中。

  为了维系九个宇宙间的相互独立与平衡,光与暗又创造维度壁垒和光束,从此“现在”和“未来”交予光来运行,而黑暗则居于“过去”。

  这就是多元宇宙的由来,一段生存与毁灭的血泪史。

  一直以来,黑暗就不等同邪恶,光明也不就是正义,而人类却总喜欢用自己那还未能真正踏足宇宙的认知来定义未知,错误不自知也就罢,难以让影理解的是人类总是以渺小的自身当作一切探索的参照点。

  人类于光明与黑暗来说只是多元宇宙中万千存在的一种,与风、土这些存在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只是因光明与黑暗的存在而存在,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

  不知过去多久,凌重新醒过来,她感觉浑身上下都疼,骨头要散架了,明明之前的缠绵自己已经化受为攻。

  摇摇头,活动了一下身体,凌懒得无关紧要的事。

  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穿回那身带有自主意识的紧身制服,把本就完美的身体衬托得更加诱人,正在一旁擦拭刀身一黑一白的两柄武士刀。

  “咕噜……”

  凌咽了下口水。

  不过欲望很快被理智压下,虽然缠绵的时候影告诉过她在黑暗世界待上一天现实中时间只流走一小时,但老王叔还没找到,急啊!

  “影……”凌叫道。

  她想对影一下自己的顾虑,对于影猎杀敌人的想法她不反正,反而很支持,就像影说的那样——

  共性让她们相遇,而这种共性也让她们理解彼此对于罪恶的态度,那就是一个字杀。

  这是刻在骨子、在血液流淌的本性,在年幼时目睹一场枪战后的尸体点燃火种,在今夜亲历人间恶行而越发旺盛。

  她自愿与影踏上前往多元宇宙的步伐,但是在云城她还有老王叔这个牵挂,同时也隐隐感到云城将有一场灾难降临,所以她还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看着正在收刀入鞘的影,凌咬牙告诉她自己的决定:“我还不能走。”

  影噗嗤一笑,媚眼如丝,打趣道:“喔,我的凌,沉迷我的肉体可不行哦。”

  末了,影还抛着媚眼对她晃手指。

  凌当即一个白眼投过去。

  “咳咳……”

  影不再戏弄凌,调整一下嗓子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我说过眼见不定为实的,你看……”

  话落,两人旁边出现一副全彩的实时投影画面:

  平房。

  凌刚走出楼梯,一枚子弹便擦着头皮击中身后的平房墙壁。

  不远处,警员路人甲四人正在躲在墙柱后与一群黑帮份子交火。

  凌瞥一眼周围的楼房,还能发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些民众举着手机对着准交火现场,如果她再靠近一点的话,兴许还能听到有人既紧张又兴奋地对着手机喊666……

  这就是云城,一个疯狂的城市。

  民众们对这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不紧张吗?当然不。

  活着的人嘛,不见棺材哪能落泪。

  ……

  黑暗世界。

  影没等凌提问,率先开口:“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黑暗。你可以把过去、现在、未来看成三条平行的线,我们现在待在的就是过去。”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凌就更弄不懂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影没打哑谜,继续道:“不用担心,我知道你的顾虑,而且这场局需要在‘过去’和‘现在’两条线上同时操刀才能破局。”

  凌看着她指了下正冲入黑帮份子人群中大开杀戒的自己,意思不言而喻,两个自己什么情况?

  “一点来自黑暗的魔法,复制一个临时的你留在‘过去’。”

  接着,影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嗒……”

  正将冰刀从最后一个黑帮份子身体里拔出来的凌眼神一滞,随即又立马明悟过来,冷酷的面容瞬间染上滚烫的红晕,一幕幕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在脑海。

  “哦,你个妖精。”凌低骂一声。

  黑暗世界里,凌同样是羞怒不已,记忆共享的对象即使是自己也有些……

  “怎么,这可是我们之间最珍贵的记忆!喔,真伤人心。”影露出一幅被人抛弃的可怜样,“别这么绝情,亲爱的。”

  “嘿……别这么严肃嘛!”影无奈地对凌耸肩,“我的宇宙都毁灭了,你总得让我找点乐了,苦中作乐,你懂吧!”

  凌没接她的话荐,还投来一个白眼。

  “好吧。”影收起戏嘻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