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花庭的绝笔信(二)

  花雨心底明白父亲肯定是已经往生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才会多问孟辰逸一句。

  丘澜清正要仔细问下孟辰逸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花雨扑了个满怀。

  本想着远远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谁曾想却是一次更比一次接触的亲近。

  丘澜清想要推开花雨,却听她哭的撕心裂肺,伸出去的双手便怎么也推不下去,最后只能心中无奈长叹一声,将手落在了她的背上轻拍着劝慰。

  孟辰逸记挂着正在天牢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受罪的花影,没工夫管花雨太多,反正有丘澜清在,他就将那封信递给了丘澜清,然后揣着另一封进宫去了。

  由于皇上哥哥说了,只要这两天自己敢进宫,就要断了小影子的饮食,所以孟辰逸在进宫之后,先跑去勤政殿见了孟世泽。

  后天就是太后的生辰了,孟世泽这时候正在召见礼部尚书询问庆典的一些细节安排,听到常安禀报说孟辰逸来了,眉心忍不住就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这个弟弟呀,怎么就不能听话的消停一两天呢,难不成真要他命人断了那小丫头的膳食啊。

  常安看到孟世泽皱眉,便笑道:“皇上,老奴看六王爷神色匆匆,定是有什么大事要禀报,就别让他在外面多等了吧?”

  孟世泽白了常安一眼,道:“没看到朕正忙着,他要是不想等可以改天再来。”

  常安应了一声,就出去找孟辰逸传话去了。

  “六王爷,皇上正在和礼部尚书谈太后寿辰庆典的事情,吩咐你等着呢。”

  没有被皇上哥哥下令向宫外赶孟辰逸已经很知足了,等上一时半会儿的算什么,于是他心情甚好的拍了拍常安的大肚子,笑嘻嘻道:“我说常公公,让杜康给你弄些荷叶茶去去肚子里的油水吧。”

  哪知常安有些小傲娇的一抬下巴道:“这肚子的油水证明老奴被皇上养活的好,才不要它们被刮掉。”

  孟辰逸摸着下巴眯眼道了声有道理,然后琢磨着该怎样将自家那个瘦到跟一片纸似的管家进宝往胖里养。

  也不知道孟世泽是不是故意的,拉着礼部尚书一问就是好久,可怜的老尚书将每个需要注意的细节翻来覆去的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说的嗓子都要冒烟之后才勉强被孟世泽放过。

  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沙漏,孟世泽心说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从常安进来禀报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半时辰,该怎么再拖上一个半时辰呢?

  头发胡子一样白的老尚书看到满是意犹未尽的皇上,腿肚子一个劲儿的直打转,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被皇上惦记上了,现在正被皇上憋着劲儿的挑错出来好处置自己呢,忍不住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孟世泽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伸手问道:“老爱卿你这是何故?”

  老尚书一边抹汗一边发誓一般的回话,说是请皇上放心,自己肯定会把太后的生辰庆典操办的无比风光,断断不会出半点儿差错,否则的话自己就提头来见。

  孟世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老爱卿是被自己今日的反常吓到了,于是便温言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命常安将人好生送了出去。

  至于自己被臣子误会的憋气么,自然是要发泄到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头上去的。

  孟辰逸在得到能进殿面圣的消息通知之后,美滋滋的就进了殿,不过不等他站稳,就被皇上哥哥好一通教训,又是说他沉溺美色,又是说他不孝顺太后的。

  心上那朵花还在人家手里,孟辰逸只能站着挨刮,等到孟世泽一肚子气发了个彻底之后,才开始喊冤。

  “皇兄,臣弟这次进宫可是来给你举荐人才的,你看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臣弟一通训斥,臣弟这颗心到现在都还有些发凉呢。”

  孟世泽嘿了一声道:“它凉啊?那要不要朕命常安提壶热水来给它好生泡个澡?”

  孟辰逸顺着孟世泽的嘿声嘿嘿一笑道:“不用不用,皇上哥哥不用如此费事,它蹦跶一会儿自己就暖和过来了。”

  孟世泽又白了弟弟一眼,才问起了正事,孟辰逸顺势就把丘澜清给举荐到了天子面前。

  孟世泽听完孟辰逸的举荐,感叹丘贺这一辈子没做什么好事,没有把丘澜清养歪倒是大功一件,然后琢磨了一同,就把丘澜清安排到了翰林院去整修古籍。

  “翰林院可是个好地方,皇上哥哥你也太大方了,直接将丘澜清塞过去,就不怕有人心里不平衡吗?”

  “翰林院再好,他进去也不过是个修书的,谁会那么不开眼心里泛酸,对了,说起丘贺,朕倒是想起那个白落来了,他现在可还老实?”

  白落和古皓月都被孟辰逸丢去了石料厂劳作,每天的作为都有暗卫盯着,除了白落时不时的不正常一阵子,其他倒是一切正常。

  孟世泽细细琢磨一番后,对孟辰逸道:“等过了太后的寿辰,就找个机会将他们俩放出来,直接带在你身边,再让杜康给那个白落好好瞧瞧脑袋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后你再进宫的时候,可以带着他来宫里晃晃。”

  孟辰逸道:“皇兄你是想用白落刺激一下那幕后之人。”

  “朕只要想到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就睡不着,既然他如此沉得住气,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那朕就拿白落当根针来刺他一刺,看他是不是还能憋得住。”

  有句话在孟辰逸心中打转了良久,最终还是被他问了出来。

  “皇兄,关于这个人,你真的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吗?”

  孟世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痛快的回答他说:“被朕得罪过的人太多了,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

  “那,有没有哪个是你和母后同时得罪过的?”

  孟世泽果断摇头道了声没有,然后对着弟弟说教道:“说的好听些是朕得罪了他们,其实那是他们不长眼,非要惹到朕的头上来,是他们得罪了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