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半夜，两人情意正浓的时候，外面却下起了雨，雨丝斜风一吹，第二天见到的便是一地的落花。
石板上的雨迹还未干涸，贴着花瓣一起黏在地上。
眼下满地残藉，落花衰败难以入目，枝头上的新芽展露着嫩绿，颜色十分喜人。
夜里，整个王府都是静悄悄的，唯有竹汀院儿里有几声细碎的话语声。
两人刚停下来没多久，脸上的火热还没有褪去，都还喘着热气，身上也是黏黏腻腻的没有清理。
顾万山撑着头侧躺在沈轻舟身旁，神色温柔的看着沈轻舟玩弄着两人的头发。
沈轻舟有些疲倦，身子上乏得很，一点也不想动，但是却依旧精神，没什么睡意。
“喜欢吗？”顾万山凑近了，在沈轻舟的额头上送上一吻。不过这味道不太好，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有几缕不安分的发丝也贴在上面，吻一下，是情动之后留下的浅浅的味道。
沈轻舟本来这几天不打算理他，可顾万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往死胡同里凑。
他瞪了顾万山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怎么了？我做的不好吗？”顾万山受到了打击，心里突然有些委屈。
沈轻舟干脆拉起被子，把耳朵一起挡起来。
可是身后那人不依不饶的黏上去，钻进被子里，环住沈轻舟的腰身。
“那你就是太喜欢了，喜欢得都说不出话，喜欢得害羞不想告诉我。”顾万山贴在他的后背上，腿又蹭到了沈轻舟两腿之间，磨蹭着腿上黏腻的液体。
沈轻舟又回头瞪他一眼，不过这一眼就远远不如之前的威力，眼里含着几分柔情，染着几分情动后的爱意，又平添了浅淡的怒意，看上去不是在怒视，而是在撒娇。
眼波流转，殷红的眼尾夹着几分情意，勾得顾万山心里痒痒的，不过他也有分寸，今夜是不会再做下去了。
顾万山满眼柔情的看着沈轻舟，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他刚想有所动作，就被沈轻舟推开了。他被人一推，可两人的头发还缠在一起，接着两人又吃痛的靠近，两人又挨在了一起。
沈轻舟赌气似的开始拆两人的头发，顾万山赶紧拦住他，问道：“到底喜不喜欢啊？”
“哼！”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褪去，现在沈轻舟身上只觉得酸麻，难以启齿的地方还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两条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他冷哼一声后接着说道，“你还好意思问！”
“做得那么差劲，居然还问我喜不喜欢，你自己不知道吗！”沈轻舟把脸埋在被子里，耳朵上一片粉红。
沈轻舟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在了顾万山身上，仿佛外面吹着的冷雨迎面浇在了他的头上。
一瞬间，他便心灰不已，眼巴巴的看着沈轻舟，扯动一下一脚，声音都带了几分苦涩，问道：“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沈轻舟露出一双眼睛，抬手将额前碍事的发丝抹开，狐疑地看着他，答道：“真的......”
“那我们以后还是算了吧，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也不会强求你，实在不行你来。若是这样你也不愿意，那我们以后也别提这档子事了，全当没长那玩意儿，反正我是能接受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假的，骗你的！”沈轻舟扯着顾万山的耳朵，让他乖乖躺下，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隔了一年，居然连打击他都做不到了。见他这么憋屈，自己心里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忍着身下的不适，将顾万山拽了过来。
“娘子，你真好。”顾万山腻歪地抱住他，在沈轻舟的肩上蹭来蹭去。
沈轻舟又皱起眉头，瞥了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娘子！”顾万山捏住了沈轻舟下巴，重复一遍，凑到他耳边接着说，“你刚刚还叫我相公呢，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滚开！”沈轻舟挣脱他的手，这次是真的怒气冲冲的拉上了被子。前一阵意乱情迷的时候，连记忆都是恍恍惚惚的，只记得顾万山在自己身体里冲撞的感觉。
他缩在被子里，悄悄地抓紧了被角。
顾万山照样从后面揽住他，脸上露出心满意足地微笑。都尝过味道了，就算是不舒服，以后还可以慢慢练吗。
......
顾万山死缠着沈轻舟慢慢睡去，沈轻舟也在顾万山温热的怀抱中渐渐没了意识，在梦里贪心的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一夜好梦。
事后什么都不做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的时候，连眼皮也不想睁开。上半身还好，只是有些酸，下半身就像跟自己分了家一样，后面胀痛的感觉也越发明显。现在让沈轻舟回到昨晚一定会狠狠地将顾万山踹下床，在顾万山裹着衣服溜出门时也绝不留情。
沈轻舟碍于身体上的不适，醒的比顾万山早些，看着顾万山眼下的黑眼圈，心里想着他昨晚也累着了。不过，听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叫着：“轻舟......再来一次吧......”
沈轻舟揉着腰，挪动双腿，一脚把顾万山蹬下了床。
自己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还在梦里想着那些事。
顾万山在他的脚挨上他身体的那一瞬间记醒了过来，不过还是反应迟钝了。等他完全清醒过来，自己已经摔了个狗啃泥。
“嘶......”顾万山揉着腿，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沈轻舟，脸色立即好转，殷切地问，“有不有地方不舒服？肚子饿吗？你想吃点什么？”
他养病的这一年，早就养成了习惯，只要他不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他的院子。顾万山面上总是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可心里又是自尊心强得很，生怕别人看见他脆弱的样子。他也确实不喜欢别人无故来打扰他，从前在齐王府的时间不多，规矩也没有立下。现如今回来了，这些规矩也就一条条地立了起来。
下人们都在院外候着，随时准备着顾万山的传唤。
只要他现在一声令下，凡是不违反国法的，应该是都能做到。
“哼！”沈轻舟也是个有话不说憋在心里等着别人来敲的矫情性子，现在就算是顾万山问他他也不会说，毕竟说自己后面疼这话也不是谁都能说出口的。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顾万山之前隐晦的请教了一下太医。两个男人结合毕竟有违阴阳相合，难免会出些乱子，沈轻舟第一次没出血这都是顾万山耐着性子不肯委屈了他，后面有些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你躺着，我给你揉揉。”顾万山温声细语的哄着沈轻舟躺下，按着太医教的手法，在沈轻舟的腰上揉起来，接着弯腰附在他耳边，“待会我给你涂个药膏，疼的话喊出来。”
顾万山又从那一堆小盒子里挑挑拣拣，从其中抠了一块浅绿色的药膏，褪下了沈轻舟的裤子。他昨晚实在是有些过于兴奋了，弄得沈轻舟后面都肿了起来。药膏敷上去的时候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没过一会便烧了起来。
沈轻舟难受的扭动着腰肢，额头上出了一圈冷汗。
顾万山止住他的动作，说道：“先忍一会，过会儿就好了，实在难受你就咬我一口。”说罢，顾万山还将胳膊伸了过去。
“哼！”沈轻舟不理他，自己生着闷气，咬住了被子角。
稍微过了一会，那种灼烧的感觉确实没有了，也觉得清爽了不少。
“现在饿不饿？”顾万山浅浅的笑着，顺着沈轻舟的发丝。
沈轻舟的心情好了一点，随口说道：“想吃蒜香烧鹅和油焖茄。”
“不行。”刚刚还喜笑颜开呢，这会儿又遮起了笑容，“这两样太油腻了，你要吃点清淡的，我叫人煮碗菜粥吧！”
“顾万山！”沈轻舟回头怒视着他。
“我这是为你好。”顾万山语重心长的语气听起来倒有几分真诚，说完便吩咐了下人去做。
说好了听沈轻舟的，结果又是他自己决定的，那样还不如不问，惹得沈轻舟满腔不愿，偏偏顾万山的语气还那么理所应当，像是就是应该听他的，气的沈轻舟一早上没有理他。喝粥也就算了，还是菜粥，他这又不是在养和尚。连一点肉星都没有，白粥里飘着几根青菜，没有一点油水。
要不是真的饿了，恐怕沈轻舟就要摔碗了。
偌大的一个齐王府连点肉菜都没有，这还是昨夜劳苦了一晚的人，这齐王爷也未免太苛刻了吧。
沈轻舟不停地腹议顾万山，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用完餐食，又见着下人进屋送上热水，将他们两个昨夜荒唐留下的证据拿出去。
那个小仆人年纪也没有多大，见了这些东西边红了脸。沈轻舟也跟着害羞，只想着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再帮你擦擦？”顾万山见着热水，心里的坏水有泛了上来。想着昨夜擦拭身体时擦枪走火又将荒唐事做了一遍，现如今看到毛巾热水都有些难堪。
沈轻舟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的差不多，要是真有什么地方没有照顾到，便是......
想到这儿，沈轻舟的脸更红了几分，连脖子根上都染上了粉红，快要将那暧昧的痕迹盖过。他拿起手帕往顾万山身上一扔，说了他今天对顾万山的最后一句话：“滚出去！”
顾万山见他真的气着了，二话没说，连带着桌上的碗筷一起拿了出去，万一沈轻舟再摔个碗碟出气，碗碟碎了不要紧，划伤沈轻舟就不好了。
这一整天，沈轻舟就算身子不舒服，也在屋子里憋不住，四处走走，顺便宣扬一下自己回来了，只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没理过顾万山，入了夜，自己住到了菡萏院儿，并且顺利的将顾万山锁在了外面。
堂堂齐王殿下被人在屋外晾了一晚上，下人们自然是维护他们王爷的，不过这时候也没有一人出来拦着，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事，任凭顾万山在门外边站着。
这王府总算是有了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