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破局

  房顶上一道黑影掠过,再次看到人在什么地方,沈轻舟就已经出现在书房里了。沈轻舟也没有想到他自己误打误撞,将演武堂翻得一片狼藉后,在屋顶上瞎转着就到了苏元哲的书房。

  书房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地方,一般人都会在书房里办公,找到了书房,也就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苏元哲的书房紧挨着卧房,沈轻舟经过的时候,苏元哲的卧房里还有人影晃动。

  沈轻舟看见了窗户上的影子,动作便放缓了不少,蹑手蹑脚的经过卧房的门前,推开书房的门,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只是那两架的书本就看得沈轻舟眼晕,心想着早点翻完早点离开。要不然他也能被这一屋子的笔墨纸砚和书本纸张给逼疯。

  沈轻舟最烦的就是这些,他去过顾万山的书房几次,好在他的书房里不正经的东西占了大半还可以忍受,可见到这么正规正举的书房,他就觉得浑身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他先从在难找的地方下手,将书架的书本翻了个遍,凡是他可以打开的书本都被他提着书脊抖了一遍,结果两架子书上,没有一本书夹了东西,这习惯可比顾万山时不时往书里放上点东西好了不少。

  在书架上没有发现,沈轻舟便将魔爪伸向了书桌,桌上的也摆放的整整齐齐,一眼就能看见桌上有什么东西,根本用不着他翻动。

  可这书房里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他都翻了一遍了,什么都没有,这也不太可能。

  沈轻舟便开始从角落下手,桌角墙角,屋中摆放的花瓶盆栽,就包括墙上挂的字画他也掀起来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暗格机关之类的一个也么有,连烛台他也拿起来仔细查看,可是照样什么发现也没有。

  沈轻舟失落的靠在案几上,望着墙角架子上的彩瓷花瓶出神。

  就像是受到了上天的感召,他走到墙边,拿起了花瓶,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擦亮了一个角,在花瓶中藏着一些纸张。他赶紧将火折子熄了,掏出了其中的纸张。这花瓶瓶口十分纤细,要是一般男子的手根本伸不进去,基本上就是放进去拿不出的那种,好在沈轻舟的骨架足够纤细,轻而易举的就将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里面的纸张都被沈轻舟放到了桌子上,他借着这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出这是些书信,大体的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提到了不少关键的地方,当即收拾了书信,可他一个大意将手边的瓷瓶碰倒了,摔落在地上,立即成了碎片。

  这一声可藏不住,沈轻舟一瞬间就想跳窗而逃,却没想到书房的窗子都是钉死的,一转身,就看到了执着灯火的苏元哲。

  “沈轻舟,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吗?”他左手掌灯,右手提剑,面色不善的看着沈轻舟。

  “不是不会这么以为,而是你根本伤不了我们。”沈轻舟不紧不慢的将所有的信封塞进了怀里,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黑影一闪,原本还在桌边站着的人就蹿到了苏元哲面前。

  苏元哲心里一惊,诧异他的速度,可脸上依旧镇定,扬剑迎上了沈轻舟。

  一脚飞出去之后,沈轻舟想趁其不备甩他一脸飞镖,在腰上一摸才想起他的武器都被收走了。可他现在又不能退回去,干脆一脚踢在了剑上。苏元哲出身烟雨堂,可烟雨堂本就是个医药世家,对族中弟子的武功并不是十分在意,或许苏元哲的武功在烟雨堂里还算是可以,可现在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沈轻舟这一脚就踢得他握不住剑,手中的长剑差点飞了出去。

  “你拿了什么!”苏元哲愤怒的质问道。

  沈轻舟浅浅一笑,说道:“你要是想知道不如自己来看啊。”

  说完,旋身一腿扫过去,苏元哲险些摔倒。

  沈轻舟见他这幅不经打的样子,便停下来说道:“就你这等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从我手里抢东西,我劝你还是再练上几年吧。”

  “究竟是谁抢谁的东西。”苏元哲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拿出个哨子,吹了一声。

  沈轻舟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刺耳的哨声回荡在府中,听到这声音的人便迅速向这里赶来。

  “我的确是打不过沈公子,那就让能打过的人来吧。”

  沈轻舟才不听他这些话,一脚踹在了苏元哲心口,想要夺下他的剑,了结他的性命,只是没有想到飞隼的人来的这么快。

  一道冷光从他面颊上划过,留下一道血口。随即“铮”的一声,一枚飞刀钉在了木头上。他焚身看了看那把小飞刀,竟和他离开长安之前买的那些类似。这些飞刀都是沈轻舟让铁匠按着图纸特制的,除了沈家人根本不可能有。

  沈轻舟一看那人正是先前遇到过的沈研。

  “沈研!”沈轻舟怒吼出声,拔下木头上的飞刀甩了回去,只是无心一甩,没想到会真的打中了沈研的肩膀。

  “小公子好久不见。”沈研捂着肩头,嘴唇发白,可他照样还是略带讥讽地问候他,“那位公子怎么没来呢?”

  “滚,你不配知道。”沈轻舟冲出了屋子,来人已经渐渐地将院子围了起来,沈轻舟手无寸铁,虎视眈眈地看着身旁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身上的暗器都被之前的那个老船夫顺走了,寒月也被他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连顾万山也不知道去了哪。不过沈轻舟现在虽然孤立无援,但他一点也不慌张,眼前一个不知深浅的陆源,还有一群一看就没有什么用的炮灰,他连裴不渡都对付过了,难道还怕这群人。这陆源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裴不渡吧。

  两方人都没有率先动手的,飞隼虽然人多势众,可他们也知道沈轻舟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派那么多人前去抓他们两个。

  陆源拔开剑鞘,露出泛着银白色冷光的长剑,剑明刺虹,在陆源没有受重伤之前,也是闻名江湖的一把名剑。随着陆源的陨落,刺虹也渐渐的消失暗淡。

  如今看来,强势依旧。

  沈轻舟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苏元哲手中的剑上,就只有他手里的剑比较好抢。

  趁着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提防沈轻舟逃跑,沈轻舟却假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一脚踏在墙上借力跃起,向人堆里扎去,也不只是哪个倒霉兄弟被沈轻舟踢了一脚。这种场合下人越多就越乱,翻身一转,沈轻舟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苏元哲身边,向他小腹上踢了一脚,顺手夺下他手中的剑,转身刺了苏元哲一剑。

  接着将苏元哲推了出去,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逃出去,可陆源却不上他的当,当即用长剑封住了他的去路。

  剑光上下翻飞,专门挑沈轻舟的要害下手。沈轻舟用剑不熟练,只得将这长剑当做长刀,横扫过去,逼得陆源退后几步。不过陆源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人虽然向后退了,刺虹的剑刃却没有退后,在沈轻舟身前跃动,阻止着沈轻舟的下一步动作。

  走过几招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都不严重,还属于小打小闹的级别,无非是沈轻舟刺中了陆源的衣摆在手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或是陆源划破了沈轻舟的肩膀,留下一道不痛不痒的口子。

  沈轻舟用这把长剑实在是不顺手,若是他此刻用的是寒月,也不至于会和陆源打成平手。

  只是稀奇的是苏元哲都没有让人上前围攻沈轻舟,只是捂着伤口在一旁看着。不过苏元哲张了颗正人君子的心,旁人可没有,沈研趁着两人正在交战,一把铜钱镖甩了出去。

  察觉到了动静,这是刺虹正递到了他的身前。沈轻舟将刺虹一踢,飞身一转,踩着刺虹躲过了所有的铜钱镖,他还不忘了小心的捏住几个,塞进了麂皮护腰中。

  这番动作惹得其他人惊讶,却没有人留意到沈轻舟的小动作。

  沈轻舟越发觉得在府中的这些人只是些摆设。

  当他再次落下时,没了继续缠斗的心思,依旧拿着长剑当刀用,剑身一甩,就像陆源砍去。两把长剑相接,刺虹明显要比他手中的那把剑好上许多。沈轻舟只觉得震得自己虎口疼,不过陆源那边似乎也不太好,硬生生的接下这一长刀的用法,他也不是很轻松。

  剑是剑,刀是刀,用法并不相同。剑身凉薄,刺挑提抽,多是轻快飘逸的感觉,剑走如风更是难得的潇洒。而刀身宽厚,砍削扫挡,多是刚劲有力之感,刀法上乘的更是气势逼人。

  不过现在陆源的剑已是大不如前,而沈轻舟拿着剑比划刀法也是个半吊子,不过沈轻舟还是略微压制了陆源,取得了一点上风。

  陆源撤剑回抽,接着一迅猛只是刺了回去,沈轻舟灵巧的后撤,让陆源这一剑扑空,只是刺到了他的麂皮护腰上。

  战况已分出高下,沈轻舟战胜陆源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把长剑多次交锋,相撞时的一阵阵嗡鸣声打破了府中的寂静,两人的身影和步伐都变得难以捉摸,沈轻舟用力一挑,陆源手中的刺虹直接飞了出去,饶是陆源还有一战的想法,可沈轻舟的剑却直接搭到了陆源的肩上,只要一点,陆源便会一命呜呼了。

  剑刃逼近了陆源的脖颈,割破了衣服领子,脖子上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颈间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