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波

  病床上悠悠转醒的赵嫣语正盯着天花板,她实在想不通会有谁陷害自己,赵嫣然那个贱货又不在。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谁,实在是想不通。这会听的外面吵吵闹闹,原是婉儿带着一众千金过来了。“可有好些?”一进来,婉儿便关切的询问道。看到她假惺惺的脸,她就火大,正想发火骂她,可是自己全身无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王大夫那边查的怎么样了?”看她这个样子,郑婉儿想是问不出什么了,便问身边的丫鬟。“回小姐,王大夫已经一一验过了,糕点均无毒。”“采薇,你听到了吗?没有人给你家小姐下毒”郑婉儿对采薇说道。“小姐,在场的只有她与我家大小姐闹得不甚愉快,除了她还会有谁?恳请小姐让我将她带走,还我们小姐一个公道”“采薇,私自扣人可是触犯律法的”“不妨事,我们请这位小姐做客,若真与她无关,自会放了她,不能让我们小姐白白受这个委屈。况且此事出在侯府,侯府也该给我们尚书府一个交代。”采薇不卑不亢的说道。“不,我是无辜的,我不要去尚书府”闻听此话,紫衣女子激动起来。“若这位小姐真是清清白白的,又有何惧呢?”采玲抹了抹眼泪说道。郑婉儿看向赵嫣语,看她点了点头,便说“既如此,便去吧。你放心,你若真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侯府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这话是对着紫衣女子说的。意思是自己不会放任她不管的。紫衣女子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一边差自己丫鬟去告诉自己父亲,一边便跟着她们回去了。见此,诸位千金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告辞走了。这一天闹下来,闹得婉儿头疼。

  学士府。“什么?”大夫人听得自己宝贝千金出事,腾的一下站起来。“回夫人,小姐已被我们带回来了”“快,快去找府医,再去外面找些最好的郎中来。”选秀在即,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郎中一个接一个进去,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的出来,大夫人就一直站在门口,直挺挺的等着。直到最后一个郎中出来,她一把扯住大夫的袖口。“语儿怎么样了,神医,神医,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的女儿。”那郎中摇了摇头“夫人怕是不行了,还是早些准备,料理后事吧!”郎中颇为无奈的说道。“不,我不信,庸医,你这个庸医。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们,要置我的语儿为死地。”大夫人崩溃起来,破口大骂。“赶出去,都给我赶出去”“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那郎中看她如此癫狂,边说边收拾药箱,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夫人不必担心,听说下毒之人也被带回来了,何不严刑拷打,逼她交出解药。如此大小姐方有一线生机。”学士府的府医拱拱手,对着大夫人说道。

  闻听此话,大夫人很快稳住心神。“去,把那个贱人带过来”在太师椅上坐定,大夫人对着身边的心腹吩咐道。不一会,那紫衣女子便被带了过来。“夫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做的事情就是没有做”紫衣女子不哭也不闹,只是平静的说。大夫人可不这么想,自己女儿随时都会失去性命,杀手凶手却好端端的站在站在自己面前。不,这不公平,她应该去死,去给自己的女儿赔礼道歉。心下是这么想的,面上却是不显。“稍安勿躁”大夫人面带笑容,温柔的说道“语儿方才已救治过来了,她已无大碍,这次是我们弄错了,冤枉了姑娘。只是小女这几天还需好好修养,还请姑娘住上几天陪伴她,她从小也没什么玩伴”大夫人脸色转的极快,一时之间,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是大夫人的心腹反应快。陪笑道“这些小厮不知轻重,冒犯了姑娘,回头老奴一定好好训斥他们,请姑娘莫要在意”说完便对小丫鬟使眼色,“快带姑娘下去好生歇息吧”“是,姑娘请吧”本来紫衣女子本请了自己父亲来接自己,如今见她们态度如此好,便觉得自己再找人来不合礼数。便又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父亲,说自己并无大碍,请不要挂心云云。

  “夫人,您这是……”待人都走了,青嬷嬷小心的询问大夫人。青嬷嬷是大夫人的心腹,忠心耿耿,已经跟了大夫人三十年了。“哼,我要她有命来,没命回,去,想个法子,要了她的性命”大夫人哼了一声,阴沉沉的说道。“这……”青嬷嬷本想说不妥,可是看到大夫人阴沉的脸快要滴出水来,也不敢再说什么。“是””她答应了下来。退了下去。这一天天的弄得大夫人心烦不已,刚刚和衣小憩了一会。便听到采玲的呼声“不好了,大夫人,不好了,小姐,大小姐薨了”“什么?”听到这话,大夫人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仪态,便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此刻,赵嫣然正在服侍自己母亲用药。听的这消息,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来,一切都在自己计划当中,不日,自己将要飞黄腾达了。“然儿”柳姨娘有气无力的叫道“大小姐薨逝,刘氏心中必定不忿,你还是去探望探望罢,莫要被抓住把柄。咳…咳…”柳姨娘心中不放心的嘱咐道。“是,姨娘”赵嫣然乖巧的答应着,退了下去。

  “语儿,我的语儿哎。你怎么就撇下为娘,独自去了”大夫人趴在床上哭的声嘶力竭。赵尚书也随小厮过来了。这事他早有耳闻,心中虽是不忍。但是人死不能超生。偏偏这个时候,最有嫌疑的人投了井,可不就是心中有鬼,羞愧难当才自尽的。“嫡母莫要生气,万养保重身子”赵嫣然柔柔的劝道。“哼,你们都是扫把星,都盼望着我的语儿死,说,语儿是不是就是你害的?”此时刘氏已被悲伤蒙蔽了心神,看谁都像是凶手。“嫡母,我,”话还未说全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父亲”转头柔柔的叫了一声刘尚书。刘尚书此时此刻正有他的打算。自己一生无子,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全指望自己的女儿,本来打算好大女儿送进宫,二女儿和太师的庶子定了亲,这唯一的三女儿一直不抱什么打算。谁知突发变故。看来只能……

  他看向了赵嫣语,看着这个自己从未在意过的女儿。他可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什么骨肉亲情,夫妻之情都没有他的仕途重要,不就死了个女儿吗?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一瞬之间,他便打定了主意。“住嘴”他开口训斥刘氏道。“老,老爷?”刘氏没想到一向对她相敬如宾的如意郎君会开口训斥自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语儿之死与然儿何干?况且凶手已经自尽,你这个嫡母,不好好安葬自己的女儿,反而斥责苛待庶女的子女,这就是你正室的风度?既如此,管家之事也不必你费心了”赵学士一开口,便剥夺了大夫人的管家之权,他有他的打算。说不定以后他步步高升还要靠着三女儿帮衬。自从嫁进来,何事不都是她说了算,如今突然被训斥,只觉得老脸挂不住,又被拿走了管家之权,一口鲜血吐出来,眼前一晕便倒了下去。

  赵嫣语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心里很清楚他是什么打算。这个冷血的父亲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语儿,你来”赵尚书对着赵嫣然招招手,脸上带着笑,示意她来自己书房。完全没有刚去了一个女儿的悲伤。“父亲,父亲可有何事?”跟随赵尚书过来的赵嫣然站定,一脸茫然的问自己父亲。“是这样的,然儿。如今你大姐去了,可是入宫的名额我们家是有一个的。如若不去,便是欺君,想必然儿也不忍为夫遭受苛责吧”赵尚书看着赵嫣然一脸慈爱的说道。赵嫣然心下了然。果然,这个冷血的父亲只有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虽说她早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可面子上还是装的唯唯诺诺。“可,可是父亲,我是庶女,恐怕,恐怕不够格”她似乎很胆小,结结巴巴的说道。“不妨事,为父已打算好了。你大姐将按照你的身份下葬,而你,从今以后就是赵嫣语,学士府的大小姐”“什么?父亲,你是要我,是要我顶替大姐,这可是欺君大罪,女儿实在不敢”赵嫣然虽猜到了一些,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身份互换,呵呵,亏他想的出来。“这些你不必担忧,你们姐妹两本就相像,无妨无妨”赵学士安慰道。“可是母亲,她会同意吗?”赵嫣然恰到好处的提起了刘氏。“此事有我和太夫人做主,她不答应也得答应,对外只说救治过来了,三小姐衣不解带照顾嫡姐病倒了,竟是去了。相信没人会怀疑的。”赵学士肯定的说道。赵嫣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低眉顺眼的说“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贱人,都是贱人”此刻大夫人气的发狂。身边是闻讯赶来的二女儿,正一下一下帮她拍着背顺气。“母亲莫要生气,父亲既意已决,便不会再改变。进宫又如何,宫里还有个淑妃娘娘呢,她会替大姐出气的”看着这唯一的女儿,刘氏流下泪来,“好灵儿,母亲只有你一人可以依靠了”“母亲,为今之计不是和父亲怄气,而是如何破镜重圆,夺回管家之权。既然那贱人进宫是改不了的,还不如多为自己谋划谋划,宫里自有人收拾她”赵嫣灵倒是比赵嫣语聪明多了,懂得如何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是是是,灵儿说的对”被自己女儿一提醒,刘氏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方才只是又悲又气,才乱了心神。

  入宫选秀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是四月初八。这可是太后亲自选的好日子。凡有官有职的人都为自己家的女儿打点准备,一时之间,帝都的胭脂铺,裁缝铺,价格都嗖嗖的往上涨。

  此时此刻,最开心的还要属婉儿的,一来可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哥哥。二来听说嫣然,不,现在是嫣语姐姐也可以入宫了。真是太好想不到还能有个伴陪着自己,想想就觉得开心,在自己房间蹦来蹦去。“小姐,小姐,夫人唤您,”旁边小丫鬟呼喊道。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心下虽纳闷,但还是随那丫鬟,来了主厅。“娘亲”看到自己母亲端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个妇人。婉儿一下子扑了上去。“好了好了,多大了还没个正形,这是为娘请的教养嬷嬷,从今以后,不许出门,你都给我在家学习礼仪,直到入宫”一听这话,婉儿的小脸苦了下来,要她的自由完全是要她的命啊,可是看到娘亲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点了点头。

  一月的时间匆匆而过,今日正是八号,一大早,皇宫外苑便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