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喻飞影痊愈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许我抱着他睡觉了。因为还有伤在身,又畏寒,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让我继续和他一起睡在石床上,可以贴近一点,却又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着实让我无语的很。矫揉造作,矫情!

  每每问起他被人设计追杀的原因,他总会摆出一副嘚瑟的模样,双臂交叉环胸扬着下巴:“不想告诉你。”

  气死人啊有木有?

  又因为每次我亲自去为他端药饮下,所以,我暗中割取血腕为他快速养身体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而是每隔两三天,他便会一脸诧异的问我:“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差?”

  我怕他多心,勉强撑起一抹浅笑:“怎么?你终于知道担心我了?”

  他果不其然的别过脸去:“自作多情。你还是自生自灭好了。”

  我不禁摇头苦笑。

  一日,我照例忍着钻心的疼,咬牙将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用锋利的刀刃轻轻划开,潺潺的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点点滴落,混入药中,好似簇簇红梅跌落枝头却倏忽不见。

  待我将手腕上的纱布再次细心缠好,身后又传来熟悉的轻盈脚步声,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语中含笑:“终有一日,或许,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我摇摇头,坚定的回答道:“不。我不会后悔。喻飞影接不接受我,和我救不救他完全是不冲突的两件事。未来的事情,我不做他想,也更不会后悔。”

  我端起药碗欲走,却听她又说:“这只是你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你能够这般对他,不仅仅只源于你对他的爱慕,更多的是,期望吧。试想,他若是有妇之夫,亦或,身负婚约,你可还会如此?”

  “期望?”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对他抱有希望,觉得他总会接受我,才这么义无反顾的为他付出?似倾桐所说,喻飞影如果真的名草有主,而那个人还好好活着的话,我怕倒是真的不会像现在这般坚定了。

  可,倾桐说的后悔又是什么意思?我再回过头去求证,身后只剩一片冰凉的石阶,无半分生人来过的痕迹。

  也许我失血过多,尽管同时饮着倾桐为我配下的补血益气的药,我的大姨妈终究没有来看我。唏嘘之余,喻飞影总会凝视着我的手腕,一脸狐疑:“都这么久了,你手腕上的伤怎么还没好?”

  “呃~”我端着药碗的手一滞,干巴巴笑着,“气候凉湿,伤口不易愈合。”

  “可为什么我的伤口已经好了?”

  “自然是因为你身体比较好,自愈能力强啊!”他对我的一阵鼓吹颇为受用,摇头晃脑的饮下药,再不言语。

  终于在我们掉下去的十五天后,倾桐照例为喻飞影把脉之后,欣慰的点点头:“不错。比我预计的要恢复的快。”

  这十几天里,她每日为喻飞影把脉之后,都是这么一句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错的,听得我都十分想吐。她一直都说比预计中要快,可就是这么快,整个恢复期还是用了她最初说的半个月,不知是不是巧合。

  今天她终于又多了一些话:“今日,你们可以出洞去了。喻飞影的伤,已无大碍。孟姑娘也需要去送药引,不该再多耽搁下去了。秋雨,送他们出去。”

  说完,也不给我们任何插话的机会,衣袖一拂,狂拽炫酷又拉风的丢给我们一个华丽的背影,下了逐客令,丢下我们在原地凌乱。

  秋雨小妹妹应了倾桐的令,对我们拱手道:“二位,请。”说着,单手指向湖边的那只小船,做了个“请”的动作。

  喻飞影眼角夹我一眼,哼着小曲长腿漫步的上了小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的半躺下来。我嘴角一抽,无法,也只能跟着上去。

  秋雨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划起船来是一点不含糊。船桨在幽深不见底的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划开层层水波引得小舟稳稳地离我们呆过的石洞越来越远。岸边一直没有出现那抹熟悉的白影,许是练功去了。

  倾桐在江湖人眼中,那便是世外高人一般的存在,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以倾桐做事风格一般比较特异。毕竟,“高人”嘛!不整点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风格,怎么显示自己是“高人”?这就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口中常说的“作怪”了。

  我从怀中掏出子母玉细细的观察了半天,除了一身通透莹润的紫色光晕,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将来能有什么特殊效用?难不成倾桐是故意诓我的?没那个必要吧?

  我拿着子母玉凑到喻飞影面前,想跟他一丝研究一下,不想,话还没说出口,那人斜靠在船边,双眸紧闭,一副恬静美好的画面,随即鼾声轻起,冲击着我本来脆弱不堪的脑部神经。

  他,居然睡着了!我忍,我忍!

  随着秋雨摇着船桨,划过了几乎顶上岩石碰头的狭窄区域,迎接我们的是清新大亮的外面世界。这些日子以来,没见过阳光,突然金色的柔光射进我的眼底,温暖却有些不适应。

  我下意识闭眼躲了躲,再睁眼眼前就是一幅风华无双的绝美人儿阖目沉睡的娴静画面,青丝随意挽起,却仍有不少落下柔柔的披散在肩头。微风过境,扬起湖面层层漾人心神的水波,也扬起散在他肩头在阳光下泛着光亮的墨发,一时间直想闪瞎我的眼。

  我狠了狠心,尽管你好看的不要不要的,也不能用美色迷惑我!揪起他胸前的衣襟,就是一阵猛晃:“喻飞影,你给我醒醒!我一直等着看出去的路,你居然睡觉!你快给我起来!”

  他似乎受到了严重惊吓,一个激灵撑开朦胧的睡眼,环顾了四周,含糊不清的喃喃着:“哦,出来了。”最后双眼才落到他胸前的那双手上,唇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扯出自己被我蹂躏的面目全非的衣服,不满的嘟囔着:“粗暴。太粗暴了。”

  我一挑眉:“嗯?谁让你一上船就睡觉了!”

  他不服:“我是病人好不好?”

  病人?我感觉自己的双眼可以喷火了,直可以把他烧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