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骑着闪电下山去了。马夫等在城门口，我们下了马，换了马车前行。

　　铭禹已经回了宫里，我们乘着马车就往宫里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话。我好像又渐渐被他吸引了。他总是这样，很有吸引力，我没出息的就是会不知不觉被吸引。

　　弘靖落下了一天的早朝没上，回到宫里就去看这一天的公文。我回了宫里，就去找铭禹，铭禹应该拿回了我要的东西。

　　我进了铭禹的寝宫，就听见铭禹在那里笑。铭禹见我来了，跑过来：“娘亲，你看，如妃娘娘身边的小德子会变戏法，可有趣了。”

　　如妃对着我笑笑：“太子妃。快来看，小德子新学的。”

　　我坐到铭禹身边，三人就看着小德子变戏法。这都是些民间的把戏，在民间艺人之间，其实不算什么特别的，但是对于宫里的人而言确实是比较新鲜的。

　　铭禹看着很是羡慕：“娘亲，我也想学这个。”

　　我摸摸铭禹的头：“那你就要拜托小德子教你了。”

　　小德子跪在地上：“小殿下想跟着奴才学，奴才求之不得。”

　　铭禹兴致上来，拉着小德子就去院子里摆弄。

　　如妃笑着：“铭禹还真是喜欢这些新鲜事儿。”

　　我也笑着：“如妃娘娘为了让铭禹喜欢您也是费了心思了。”

　　如妃说道：“没办法，就算你给了我保证，也不如多和铭禹亲近亲近，以后他自然会保障我的生活，有两手，总是不会错的。你的计划，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绿色植物：“就是它了，这株植物，名曰佛语，这是关外特有的稀有植物。养着这个植物的人，若是经常吃血燕的燕窝，晚上吸着佛语放出的气体，耳边就会像是有佛念经一般，晕晕乎乎，长久了，就会丧失神智，疯疯癫癫。”

　　如妃拍手：“妙哉。皇后是最信佛的，要是知道这植物的名字叫佛语，只要告诉样她这是吉祥的植物，特别稀有，她一定会收下的。只要我吩咐内务府燕窝一定要血燕的就好。皇后很喜欢吃燕窝养颜，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妙计。只是这佛语该怎么呈给皇后？”

　　我摸着佛语的叶子：“我和皇后简直水火不容，我要是呈给她，她未必肯要。不过，您应该有办法让皇后收下吧？”

　　如妃说道：“这容易。这些年我在皇上身边，一直没有子嗣，所以我对皇后还是毕恭毕敬的，经常敬献一些好东西，皇后不会怀疑的。”

　　我说：“那就拿着佛语走吧，这几日别再来这里了，过几日再将佛语给皇后，免得她起疑。”

　　如妃点头：“这我自然知道，我不会那么大意。那你就这么看着？”

　　我笑道：“闲着可不是我的作风。您对付皇后，我要做的就是去挑衅南宫卉。在我彻底弄死她之前，总得折磨折磨她才行。”

　　如妃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作风，很好。”

　　如妃将佛语放进袖子，就带了出去。

　　小德子没有跟着如妃回去，还在院子里教铭禹练戏法。我站在那看着，铭禹学着从人的耳朵后面变出钱币的这一招，半天也算有点进步。铭禹有些着急，哭丧着脸：“娘亲，这个太难了。”

　　我笑着：“要是觉得难，就不学了。”

　　铭禹鼓着小脸，一副决心已定的样子：“那可不行，我听说过几日就是爹的生辰了，第一次陪爹过生辰，我想给爹表演个小节目。”

　　没想到铭禹竟是做了这个打算，我苦笑，抱着铭禹：“铭禹，你就这么喜欢爹吗？”

　　铭禹天真点头，睁着大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那当然啦，那是我的爹，我当然喜欢他啦。”

　　我问道：“可是你和爹见面还不久啊，你是因为他是爹爹才喜欢他呢？还是真的喜欢他？”

　　铭禹说道：“爹爹每天都回来陪我看书，玩游戏，我当然喜欢爹啦。而且爹很会讲故事，爹说有很多神仙哦，好孩子会得到奖励哦。而且我还学会了下棋只不过现在下的还不太好，爹说过两天还来教我。”

　　是吗？弘靖竟然做了这些事？我竟然都不知道。看来他是真的很宠爱铭禹，难怪铭禹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我继续问：“那以前秦爹爹也陪你玩，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是现在的爹，还是秦爹爹？”

　　铭禹想了一会儿，对着手指：“嗯，嗯，我比较喜欢爹。”

　　实在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弘靖竟然就比过了秦释。我问道：“那为什么不喜欢秦爹爹？”

　　铭禹说道：“我也很喜欢秦爹爹的，只是，爹只有一个啊，娘亲，我就是喜欢爹。当然，秦爹爹这几年很照顾我们，我们是应该报答的。”

　　铭禹小小年纪，没想到竟然想得这么多。我摸摸铭禹的小脸：“宝贝，你别想那么多，有什么该还的，也是娘来。”

　　铭禹说道：“娘亲，你是不是不想我喜欢爹爹？”

　　孩子果然是最敏感的，我笑着安慰：“没有，你喜欢爹爹，娘亲很开心，不论你喜欢谁，娘亲都是一样的。”

　　铭禹问道：“那娘亲，你喜欢爹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铭禹期待的目光，笑着：“喜欢。”

　　身后传来弘靖带着笑意的声音：“是吗？无双，我真高兴。”

　　我转过身去，弘靖带着温柔的笑脸：“我也喜欢你，无双。”

　　铭禹捂着小脸：“嘿嘿，娘亲你上当了。”

　　我脸一红，不看弘靖，将铭禹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铭禹跑上来，抱住我的小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娘亲，你别生气，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不忍心，抱起铭禹：“我不怪你，我怪你爹。”

　　弘靖也过来，抱着我，学着铭禹的样子，扁着嘴：“无双，你别生气，我错了，你别生气。”模样表情都是一样的。

　　我实在忍俊不禁：“父子两个都一样，没个正行，铭禹都被你带坏了。”

　　铭禹在我脸上亲了亲：“不会的，带不坏的，铭禹很听娘亲的话的。”

　　弘靖从我手里接过铭禹，也在铭禹脸上亲了亲：“真是我的好儿子。”

　　难得的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一整个下午都在铭禹的院子里玩儿围棋，铭禹开心的不亦乐乎。

　　用过晚膳，我和弘靖离开。弘靖拉住我的手，往我们的寝宫去。我挣扎开弘靖的手，弘靖忽然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我吓坏了，试图拉起弘靖，可他太沉：“你怎么样？我去叫御医。”

　　弘靖就着姿势，将我抱进怀里：“我没事的，不过是吐血而已，这是常有的事，你别担心，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别动，好吗？”

　　我不敢再动，由着弘靖抱着我。我的眼泪掉在他的脸上。他轻轻擦掉我的眼泪，亲了亲我的唇：“别哭了，我心疼。”说着就继续吻了上来，温柔地好像我是会碎掉的瓷器。

　　我忍不住回应，在他的嘴边，我尝到了血腥味，这味道加剧了我的心疼，舔去他的血渍。

　　他忽然站起来，一把将我抱起，寝宫就在眼前了。他快步向着内殿走去，将我放在床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就又覆上来了。我沉沦在那吻里，直到他脱去我的衣服，那晚风带着的凉意侵袭上我的肌肤，我才醒过来，推开弘靖。

　　弘靖在上方看着我：“无双，你也喜欢我的，给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我看着他，泪水流出来：“别让我恨你。”

　　弘靖咬着牙起身，懊丧：“我不逼你，你别哭了。”

　　他是怎么回事儿？刚才还一副虚弱的样子，但怎么那么有力气？我穿好衣服，冷眼看他：“你不是很虚弱吗？现在怎么好了？你骗我？”

　　弘靖看着我：“若是为了你，死又何妨？我偶尔会吐血，那是毒血，吐出来不碍事的，我并没有比平时更虚弱。但是，我真的不久了，这病没药医的。你若是真讨厌我，那我现在就停了那续命的药。”

　　我怒道：“你是不是疯了？谁许你就这样死了？你不是说，我和铭禹在你身边，你不会就这样死掉的吗？”

　　弘靖很开心的样子，抱住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我不说话，是，我舍不得，我的计划，从来不包括杀死他。

　　弘靖抱着我躺下：“我保证，什么也不做，就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四年了，你不在我怀里，我睡不好。”

　　我不说话，任由他抱着我。他在我耳边继续说着话：“从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你恨我是应该的。你的那些恨，我会一一受着。现在，你不记得从前，你的厌恶，我也会全部包容。”

　　什么叫从前的恨？他知道我没失忆？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秦释，秦释是断然不会告诉他的。他应该还不知道，只是在做忏悔吧。

　　我说着：“我只是还不熟悉这一切，我并没有那么厌恶你，你不准放弃吃药，也不准放弃找人治病。”

　　弘靖笑着，胸腔传来震动：“好，你不要我死，我就绝对不死。我知道我自私，就快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是忍不住想留你在身边，想占有你。”

　　我窝进他怀里：“这样就好。我还不准你死。你不能自私，不能丢下我和铭禹。”